去年養豬,讓他們嘗了些甜頭。加上養魚,養藕,縱然花出去那麼多,去年整年,竟然還是有上千兩銀的盈餘。這忙過正月,二月,擴建了豬棚,魚塘。趙家人商量著要買地,並去裝修城裡的新店舖了。
經過去年,和前年,趙家的名聲漸漸響亮了起來。同時,陸家村,和附近的村,漸漸的養豬,想要挖魚塘的人也多了起來。可是,趙家已經佔了個先機,不管是哪個年代,更早打出名氣的品牌,自然受的關注越多。何況,他們已經具備了能在集上開個鋪作為辦事處(這是陸朝陽的法)的能力,那比別人先走了兩步不止。
趙寶兒道:「算時候養豬的人多了,咱們在集上有人,也好辦事兒。也可以接幫人賣貨的生意。他們要賣,也得通過我們。這樣,我們還能賺上一筆。」
趙牧覺得這個方法可行。再問陸朝陽,陸朝陽也只是笑瞇瞇的點了頭。
趙牧又道:「今年咱們手上有些餘錢,買多少畝地合適?」
這個趙寶兒早算過了,他道:「爹,咱們先買一百畝吧。要知道,咱們今年辦鋪,還得花錢。手裡還是得留下些錢來才活泛,不然,該像去年那樣,娘又得叫苦了。」
去年那樣,雖然都平安度過了,可是大夥兒心裡也不好受。是陸朝陽,苦日過慣了,這手裡沒錢捏著,是不安心。當時指著魚塘裡的出產。指望著賣豬,能回籠資金。可是這些環節若是出了意外呢?那還真是後果不堪設想了。
因此,陸朝陽非常同意趙寶兒的想法,還是要穩妥一些才好。
趙牧笑道:「是啊。還得餘下些錢來給你娶媳婦呢。」
趙寶兒傻了眼。
這時候,林氏抱著孩在一旁笑道:「眼著孝期要過了,寶兒啊。你和玉梅的婚事兒還是早早辦了的好。」
趙寶兒強裝著鎮靜,道:「嗯,也好。她也是能幹的,過了門,能幫著娘和朝陽一把。哎,咱們家的人手老是不夠用,聽他們家要買人。娘,要不咱們家也買兩個人?」
陸朝陽哈哈大笑,一拳頭砸在他肩膀上,道:「這你成親的事兒呢,你咋提了買人的事情上了?擔心你老丈人聽了。拿掃把抽你!」
趙寶兒猛的驚覺失言,也有些窘迫,頓時沒好氣地道:「沒大沒的!」
趙牧想了想,問林氏,道:「要不要咱們也買兩個人?」
林氏皺著眉頭道:「買人幹啥啊?外頭不是有長工,短工的。咱們這屋裡這點兒活,也好意思叫人做?稍微騰出點功夫收拾了。」
趙牧道:「我這不是瞧你帶孩累得慌嗎?寶兒不了,成天回了樓裡窩在那一塊地方。朝陽是個姑娘家每天這麼忙,回去還要收拾這收拾那的……」
陸朝陽忙道:「我和蘭英一塊兒。輕省些。要買,買來伺候娘和我哥成了!」
趙寶兒道:「我算了吧。」
趙牧又著林氏。主要還是林氏。生了這個孩,被孩和家務拖累的,她反而瘦了一些。而且……
「等在鎮上起了鋪,我怕是又要忙一些。」有時候屋裡的事兒,他還能幫把手。起碼他自己的事情能自己收拾好。但是若是鎮上起了鋪。家裡的事情全丟給了林氏。而且他也沒有撇下妻兒住在鎮上的打算,目前的想法,還是早出晚歸。那麼時候等他回來了,林氏肯定又要忙前忙後的伺候他。
來去,他還是動了那買人的心思。
陸朝陽和趙寶兒對望了一眼,最終陸朝陽道:「那買吧。娘您先別話,聽我。這帶孩可是細緻活兒,您要是忙起來顧不上書耀,那可麻煩了。您要是不自在,平時讓她呆在廚房裡得了。要幫手的時候叫喚一聲是。現在書耀可是會爬了,這正學走呢,要是娘您一忙起來,一磕著碰著,可咋辦?」
聽了兒……林氏又很是猶豫。半晌,才下定決心似的,道:「那你們做主是了。」
趙牧笑著點了點頭,順便丟給陸朝陽一個讚許的眼神。
陸朝陽微微一笑。
隔日,趙牧上集去裝修鋪去了,他先安排好了裝修的師傅,並把自家裡的長工袁寶柱留在了那兒,讓他著。又去找陸元寶,商量著這買地,買人的事兒。
院裡的桃花開了。
這春日的桃花,果然和冬日那幾株有些蕭索的梅花,是完全不同的景致。滿園的粉色芳菲,實在是叫人沉醉。
「……院裡的桃花開了,我給你帶來了一株,你若是在天有靈,保佑我有桃花運吧。」山上的孤墳邊,一株水靈靈的桃花被插在了一個半截埋在土裡的瓷瓶裡。
陸朝陽懶洋洋的靠在墳碑盯著跟前兒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發呆。半晌,反應過來,道:「算了,我也不胡了,免得你又覺得我一個女孩這麼不妥當啥的。桃花運什麼的,我暫時也不想了。再等過三四年……最少三四年,再吧。」
她完,輕輕摸了摸墓碑,笑了一笑,轉身走了。
隔日,陸元寶讓熟悉的人牙,帶了個婆過來。經過林婆婆事件,陸朝陽對一切婆都非常的敏感並且防備。
「黃婆婆,您家裡還有啥人?」
那婆生得倒是端正乾淨,眉宇之間也不見卑微,聽陸朝陽問,很自然的回答道:「回大姐的話,老婆家裡也沒人了。奴婢本來是奴籍,後來主家出了事兒,才流落了出來。」
原來是大戶人家已經調教過的奴婢。
林氏對她似乎很有好感,笑道:「黃婆婆快不用客氣,您都會些啥呢?」
黃婆笑道:「回夫人的話,雖不敢自誇,但尋常廚房裡的活計,還是能忙得過來的。再加上裡外收拾啥的,也是能做的。」
當下,正逢上午飯的時辰,讓去操持了一頓飯菜出來。倒也像模像樣的,手藝很是不錯。而且心思細膩,考慮是鄉下的莊戶人家,也不浪費油料。一邊做飯,能一邊收拾,不會把廚房弄得一片狼藉。
趙家眾人吃了飯,她站在炕下。
見陸朝陽打量自個兒,她笑著微微屈了屈身。來的時候,牙告訴過她,這趙家的當家太太,是個心地好的,綿軟的。可是這個管著外院的大姐,卻是個厲害的。太太是不無不可,大姐了好,才能是真的好。
林氏對這個黃婆甚是滿意,陸朝陽決定把她留下了,安排在主樓二樓的最角落的耳房裡。畢竟是要伺候林氏的,住得遠了也不方便。
第二天一早,趙牧上集去,安排鋪的事兒。連著忙了整半個月,才算是把裝修做工都做好了。
這半個月來,黃婆表現良好,確實能幫得上林氏一手。趙牧打算讓趙寶兒和陸朝陽跟著他上集去鋪。
「你不能再做男裝打扮了。」趙寶兒著陸朝陽,道。
陸朝陽懶洋洋地道:「我又沒我非要去。」
「那你也不可能躲一輩。我都想好了,不如趁這個機會,出去透透氣。不是你剛出過痘嗎,那乾脆臉還沒好,以後都帶著遮吧。但若是做男兒裝打扮,難免不倫不類的。」
他拿出一頂連著紗幔的斗笠,道:「你帶著遮蓋吧。再把臉遮上。」
陸朝陽拿了來在手裡,只能苦笑。
府城陸家,昔日多麼風光的一個大家族。陸展瑜從來都是其中非常尷尬的存在,那個家族從來不承認他的存在,頭來卻被牽累送了命。那裡從有人想要她的命,她半分好處也沒沾過。在陸家全盛時期,是她自己送上門去也不定是死路一條。現在倒好了,陸家倒了台,她儼然也在株連之列。
真是莫名其妙。
她在二樓倚欄趴了一會兒,出神。直趙牧親自來叫,她才一下跳了起來,大聲應道:「誒,我換身衣裳來!」
她果然換了一身女裝。林氏給她做的女裝都非常漂亮。她今天穿的是一身柳青色的長裙,撞著鵝黃色的搭護,非常的鮮艷好。倒是還梳著馬尾辮,耳下垂著紅線。她把那塊丁香色的面帕戴在了臉上,然後頭頂著斗笠下了樓。
趙牧見了也嚇了一跳,笑道:「朝陽也長大了。」
趙寶兒瞥了她一眼,笑道:「可不是,那可是咱們家的大姑娘。」
陸朝陽笑了笑,鑽進了馬車裡。
因為帶著許多東西,所以駕了馬車來,趙牧駕車,車裡也塞不下人了,趙寶兒只好去騎馬。
那鋪面是在縣城柳樹胡同外頭。林家老爺幫忙物色下來的一個掌櫃,兩個夥計,已經站在了門口,等著了。
「東家,少東家。」那掌櫃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留著一把胡,聽從前也是個酒樓掌櫃。可是那個酒樓的東家因為和陸家聯姻,所以跟著一塊兒倒霉了。他們這些人,也失業了。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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