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朝陽帶著陸蘭英,本想再回一趟院,去趙家本家吃飯。可是,剛走回家,卻了一個眼生的男負手站在門前。
陸蘭英一怔,然後害怕地躲在了陸朝陽後面。
那男身段修長,從後背也是玉樹臨風。只可惜轉過身來,那張臉卻顯得平平無奇,甚至有些顯得比實際年紀老成一些。
那是陸文秀的夫婿,姓陳。
他堵在自己家大門口,陸朝陽想裝作視而不見,卻也不得。她只好帶著陸蘭英停下來,挑眉著他。
陳捕快瞧見那兩個女孩走來了,當前一個,似乎要年長一些,他估摸著,開口道:「你是陸家的養女,陸朝陽?」
陸朝陽顰眉,道:「我和陸家已經沒有關係了。」
陳捕快和善一笑,道:「沒關係,你姓什麼,現在還不知道呢。想來,事情,我家娘已經對你了。我這趟來,是來告訴你,明日我帶我娘回城,還望你和我一塊兒走一趟。」
陸朝陽的眉頭蹙得更深了。半晌,她道:「我想你們是認錯人了,我是不想和你去城裡的。何況,我這滿院的事物,還有那許多豬,都離不開人的操持,我這一去,又不知道要去多久。若是耽誤了事情,我可得不償失了。」
陳捕快也沒有生氣,只是試圖好言相勸,道:「陸大人既然已經查了下來,你最好還是去瞧一瞧。這一次,附近一帶的女童進城的共有十幾位。你是與不是。進城之後,陸大人少不得都有些補貼的。若你真是那陸家二房走丟的女兒,時候是名正言順的二房嫡長女。你難道不想認祖歸宗嗎?」
陸朝陽禮貌地聽她完了,然後淡淡地道:「不想。」
陳捕快臉色微變。他這次來。也是希望能把陸朝陽帶回去,在陸大人跟前,也算是有個交代的。
他道:「你去與不去。也輪不你做主。算你這趟不去,若你真是,那陸大人還是要找過來的。你想想,陸家是什麼樣的人家,真鬧騰起來了,恐怕不是耽誤幾天功夫,你這院裡的豬吃不吃得上飯這麼簡單了。」
陸朝陽頓時柳眉倒立!他這是威脅了!
正在陸朝陽顰眉想著要怎麼回擊的時候。陳捕快的臉色卻又是一變。
陸朝陽和陸蘭英回過頭去,只見不遠處,陸文秀匆匆趕過來。她穿著長裙,行動之間有些拖沓,跑得也急。
陳捕快連忙迎了上去。道:「娘,你怎麼來了?」
陸文秀卻是先了陸朝陽和陸蘭英,見陸朝陽是面色不愉,而陸蘭英則是害怕的躲在陸朝陽後頭。她心裡安道壞事,連忙對陳捕快道:「相公,你怎麼這兒來了?這裡住著兩個姑娘家,你雖然站在院裡沒進去,可也不妥當哪。」
陳捕快頓時臉色漲成了豬肝色,這才發現了自己進了別人的院。
陸朝陽皮笑肉不笑地道:「來我得招呼我哥。把圍牆先給砌好了。」
陳捕快連忙告罪,道:「我並沒有冒犯之意……」
陸朝陽哼了一聲不話。
陸文秀臉色尷尬,問陸蘭英,道:「蘭英……你和十三姑回去嗎?」
陸蘭英了陸朝陽的臉色,然後輕輕搖頭。
陸文秀若有所思,最終道:「那成。你先住兩天,我去知會你奶。你別擔心,家裡人都知道你受委屈了。」
陸蘭英點點頭。
那陳捕快倒是個疼老婆的,雖然陸文秀總是溫溫婉婉的,一副很好話的樣,但是奇怪的是,陳捕快還是很聽她的話。
三兩句話,陸文秀把陳捕快哄走了,臨走時,卻對陸朝陽投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
回去的路上,陳捕快卻有些還沒回過味來,問陸文秀,道:「娘,你沒勸她跟咱們一塊兒回去?」
陸文秀淡淡地道:「相公,要依妾身,咱們還是別灘這趟渾水。你是公門中人,這陸大人又不是您的直隸上峰,咱們不用趕著巴結討好。若是朝陽不是那走失的陸家嫡女,咱們帶去了也沒用。若她是,陸大人也會再照過來。」
陳捕快皺眉,道:「陸大人可是親自囑咐過……」
陸文秀道:「相公啊,這陸家可不是尋常的人家。這麼多年了,陸大人才想的起來要尋這個二房的嫡女,難道他不是一時興起?何況,這找了,陸大人自然是歡喜的,可是其他人,可不一定了。」
陳捕快一怔。
陸文秀才道:「還是那句話,相公啊,您是公門中人,平時也不缺吃穿的,遇上這種事兒,咱們是不求有功,只求無過。又不像那些豪紳,指望上桿的巴結陸大人。回去之後,只對陸家的管家,朝陽她有疾在身,也是了。」
陳捕快點點頭,道:「還是娘想得周。」
陸文秀點了點頭。心中卻暗想著,朝陽啊,你跟前兒底是條什麼路,還得你自個兒去走。十三姑只能幫你這一步了,也算是全了咱們年少時的情義。
陳捕快夫婦的出現卻讓陸朝陽和陸蘭英都焦慮莫名。
最終,陸朝陽再也坐不住了,拉著陸蘭英,十萬火急的回趙家本家去。直進了趙家院,林氏迎出來那溫婉的面容,陸朝陽才覺得心中稍定。
林氏著陸蘭英,那張巴掌大的臉上還紅腫著,目中閃過一絲憐惜,也不去問首尾了,只是溫聲道:「蘭英也來了?快,洗了手去前頭等著吃飯。」
陸蘭英怯怯地瞧著陸朝陽。陸朝陽道:「去吧。」
她這才聽話的轉了頭,走了兩步,卻又退了回來,還跟在陸蘭英身邊,道:「我,我還是幫朝陽姐燒火吧。」
陸朝陽她害怕,決定把她帶在身邊。
林氏燒了排骨湯,還炒了個醃菜雞蛋,另外蒸了一碗山芋,並從調了黃豆醬油做蘸料,然後炒了一盤青菜,拍了一條黃瓜。
飯是米飯,但是大夥兒都吃得很香。
陸蘭英吋步不離的跟著陸朝陽,弄得陸朝陽倒有些無從下口了,甚至連旁敲側擊都不行。總不能在陸蘭英面前,直接問起林氏的前夫的事情吧?
因此陸朝陽只好自己悶悶不樂的,幫著洗碗。
一邊聽林氏絮絮叨叨:「聽那院的圍牆,沒多久能做好了。時候約莫要起新屋了。這些事兒,都是你和寶兒在操心,我和你爹倒變了享清福的了。」
陸朝陽道:「娘,您只管安心養胎,這些都是事兒,真是大事兒,我們心裡也有數,也都拿回來和爹商量。」
林氏笑道:「噯,瞧你的,娘還能不放心你啊?只是今年事兒多,銀也不大湊手,我是擔心你們會太憂心了。」
陸朝陽笑道:「娘,您放心。」
林氏道:「對了,蘭英……」
她忍不住還是問了出口。
陸朝陽了陸蘭英一眼,道:「這個,我還沒想好。讓她暫時先跟著我吧。」
現在陳捕快在陸家呢,這事兒得給陸文秀留點顏面,不能真鬧出來了,讓陸文秀娘家蒙了羞,臉上也不好。而且老陸家也沒臉過來要人。
陸蘭英不安地低下頭。她知道,陸朝陽還是沒有下定決心要留下她。可是她不會再下跪哭求,陸文秀交代她,這樣會讓人為難。只讓她聽話一些,幫著做事,不定,陸朝陽會心軟收下她了。陸文秀告訴她,陸朝陽的事情,是從來不用別人做主的。
因此,現在陸蘭英雖然瑟瑟發抖,卻也沒有真的哭出來,只是低著頭忍著眼淚,然後更積極的伸手去搶著洗碗,後來又搶著掃地。
林氏瞧著,眼中的憐惜更深了,歎了一口氣,趁著她去掃地,對陸朝陽耳語道:「底咋回事兒哪?」
陸朝陽她耳邊,快速的把事情的經過都了一遍,頓時林氏勃然變色。
林氏道:「這個,這個……」
她也不是個能罵人的,青著臉,憋了半天,也不出話來。但是明顯氣得要死,掙扎了一下,還是道:「這個喪人倫的畜生!」
陸朝陽見陸蘭英過來了,安撫地拍拍林氏的肩膀,低聲道:「娘,您帶著蘭英做事兒,我去找寶兒哥商量這事兒。」
很多時候,趙寶兒的腦都比旁人清醒一些。若是這人,趙寶兒能留下,陸朝陽打算把她留下。而且經過上次陸家那件事兒的教訓,這件事情,他肯定會再商量趙牧。畢竟他們才是親父。
因此,這時候,她讓林氏拖著陸蘭英,自己去找趙寶兒商量了。
趙寶兒正為昨天的事情生氣呢,聽她提起來了,皮笑肉不笑地道:「這陸家的老七,我現在真恨不得拿鞭活活抽死了他才好。」
聽陸七受了重傷,回去之後自個兒碰見了強人。他是一路爬著回去的,路上自然也有不少人瞧見了,後來還是兩個村人把他扶了回去。不用,陸家上房又只好拿出銀來個他傷了。
「這沒腦的,竟然咱們村裡有強人,那陳捕快還在這兒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