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娘一邊燙豬草,一邊笑呵呵的絮叨著,道:「……這養了幾十頭豬,還是東家這豬養得最好。我倒是撿了個便宜,能來幫把手,還有工錢拿,還把東家大姐養豬的本事都學了來。不過東家大姐您放心,這些事兒,我不能外傳。」
陸朝陽心想,沒有陸展瑜這個全能神醫兼獸醫,你算外傳,也沒有用。
於是笑道:「養兩頭豬,也算是賺點花銷嚼用。橫豎我成日閒著也是閒著。」
達娘把燙好的豬草放在一把一把地撈出來,笑道:「那話可不是這麼,憑趙家這些家底,大少爺又能幹,大姐幹嘛還趕急趕忙的做活兒?這村裡的人家,要不是家裡實在是忙不過來的,都不讓姑娘家幹活的。都指望啊,姑娘家能好好養著,不要做活兒做損了,能嫁個好人家。」
陸朝陽道:「我還呢。怕什麼。」
達娘由衷地道:「趙家一家都是能幹人,我常回去和達他爹嘮嗑哪,大姐這般的,正經本分的人家,都得搶著娶!」
陸朝陽聽了,雖然知道達娘不是曲意奉承,可也有些不自在。她這人啊,其實臉皮也薄,人家兩句好話,該臉紅。
她呵呵地笑了起來。
忙過下午這一段,陸朝陽正拿了幾個雞蛋,想回趙家去做飯。
她和達娘同路。路上嘮嗑,道:「我想今晚拿雞蛋炒個米飯。我和我哥兩人,中午的飯菜還沒吃完哪。」
達娘教她,道:「米飯不能多放油,有肉,放點肉,好過放油。米不如大米吸油的。」
陸朝陽一一記下了。
正著話。走在進村路上,突然迎面衝撞來一個身影,身後還有一個大人在追著。
陸朝陽赫然發現前面跑的那個姑娘竟然是陸蘭英!
只見這姑娘披頭散髮的,跑得跌跌撞撞的,好像隨時會跌倒似的,著實叫人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迎面見陸朝陽,哭叫了起來,竟然直直撲她懷裡,哭喊道:「朝陽姐,朝陽姐姐!救我!」
追上來的是孫氏。陸朝陽和達娘,眼睛一瞪。瞪著那陸蘭英,道:「還不給我出來,跟我回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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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達娘和陸朝陽都大驚。咋了這個地步?達娘沒有聽過陸家的事兒,尤其震驚,問孫氏:「這。這是真的?」
孫氏的臉上有些尷尬,道:「這孩話,你們也當真哪?蘭觕就罰兮弗鷦諭饌泛簏□檞比o楉乖詡依鑭茸拍隳模~矗w裕}旄G裟楉厝ャ!?
陸蘭英卻是緊緊地抓著陸朝陽的後衣,手指用力的都在發抖,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哭號,道:「我不去!你這個壞人,陸文友撬了我娘的箱籠,還拔了我娘的首飾,你也拿了!你們都要害死我娘!你們老陸家一家都是不要臉的!」
孫氏頓時急了,破口大罵,道:「你個丫頭片,胡八道啥哪!」
乾脆罵陸朝陽:「你還不給我讓開!瞧瞧你還護著這死丫頭哪!你當你是什麼東西,還敢管我們老陸家的事兒啊!」
陸朝陽心下火起。
雖然和何氏有過節,可是這個孫氏她也不上,從前踩低林氏,有她的份!既然她還不識眼色,那別怪陸朝陽抓住這個機會,把老陸家的事兒都抖落抖落。
陸蘭英抓住她的衣服,幾乎是在哀求了:「朝陽姐!」
她指著孫氏,道:「你給我滾。」
孫氏一愣,然後罵陸蘭英:「你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賤蹄,還敢跟這不要臉的人家牽扯哪,你快給我出來,不然你奶知道了,要扒了你的皮!」
陸蘭英也是個性烈的:「我娘都要死了,我還怕什麼!」
陸朝陽不由得在心裡給她叫一聲好!這個年紀的姑娘,竟然有這樣的膽量和烈性。
她打定主意,攔住了陸蘭英在自個兒身後,指著孫氏道:「你給我滾,去告訴老陸家,都給我收拾好了等著。大嬸被打得在床上起不來,可今兒一早我還你家那個妾在村裡晃蕩哪!早聽你們家大爺被妾迷得神魂顛倒了,打了正室,還搶了正室的嫁妝。這要是保官,可是寵妾滅妻的大罪!還敢在這兒給我擺譜哪!」
「嬸,你去把村長,裡正都請了,再去叫個人,來我家拿了馬車,上集去給何家報信!」
達娘聽了,也朝孫氏臉上啐了一口,道:「不要臉的人家!」
著,繞過她疾步走了。
孫氏要攔攔不住,也亂了方寸,想去拉陸蘭英,怎奈陸朝陽擋著,一把把她推開了,罵道:「讓你滾,還不滾!想吃打不成!」
孫氏強不得,只好嘴裡罵罵咧咧,道:「狗拿耗,多管閒事!不安分的,果然哪兒都不安分。在老陸家想著老趙家,在老趙家想著老陸家的事兒!」
陸朝陽喝了一聲:「再胡!」
她嚇得拔腿跑了!
陸朝陽好氣又好笑。低頭了陸蘭英一眼,眼神有些複雜,道:「你先跟我回去。」
陸蘭英低著頭,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實話,陸朝陽對她實在是沒什麼好感,也是帶著對何氏的憎惡,所以恨屋及烏了。可是今兒這事兒,她掂量了掂量,能讓老陸家名聲掃地,也是一件樂事兒。
而她心裡不願意承認的是……陸蘭英的那一份烈性,確實讓她激賞!因此動了想幫她一把的念頭。
她帶著陸蘭英回了趙家,陸蘭英卻在門前徘徊,好像不敢進來。
陸朝陽了她一眼,道:「不進來,你能去哪兒?」
陸蘭英這才進了門。陸朝陽去把大門關上了。
這個舉動,把陸蘭英嚇了一跳,畢竟還是個孩,有些惶惶不安起來,豆大的淚珠兒滾落腮邊,起來很是可憐。
趙寶兒聽動靜出了門來,道:「咋了?」
一低頭陸蘭英,道:「你咋把她帶來了?」
陸朝陽衝他搖搖頭,示意待會兒再。然後把陸蘭英帶了屋裡,打了一盆水,給她洗臉,然後讓她自個兒留在屋裡。
「哥。」陸朝陽沖趙寶兒招招手,然後兩人了廚房裡。
她簡單的把事情的經過了一下,並把從陸玉梅那兒聽的消息了,道:「……我,老陸家這次是要倒大霉了。」
趙寶兒聽了,也驚訝地笑了起來,顯然,他心情很好,道:「沒想倒叫你碰上了,這也是命!」
陸朝陽知道他是要老陸家好。
想了想,道:「我已經讓達娘去通告了裡正和村長,還讓人去縣裡找何家人了。這事兒啊,得鬧上一鬧。今晚,我把這丫頭留在咱們家吧。」
趙寶兒聽了,斟酌再三,道:「也行。今晚留晚一些,我送你們倆回去。」
陸朝陽點點頭。
然後去房間裡把陸蘭觘辛順隼矗邢苂巀@齠迄杸?
陸蘭英還有些恍惚,傻乎乎地跟著她去洗菜,燒火。
陸朝陽道:「晚上吃雞蛋炒米飯。」
底是個孩,這些天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聽她了要放了雞蛋去炒,嚥了嚥口水。
陸朝陽了她一眼,倒是笑起來,一邊把蒸好的米飯端了出來,頓時香氣四溢,一邊淡淡地道:「你也聽見了,我讓人去請了村長,里正,還叫人去城市告訴你娘娘家。這樣一鬧,你們老陸家的臉面,可丟盡了。你娘不定會和你爹和離。還有你家裡那幾個親戚。還有你爹,寵妾滅妻,這是大罪,若是你娘娘家去告他,他那個秀才的功名,可沒了。」
她的口氣很平淡,渾然不如她的話那麼驚心動魄。
陸蘭英也像是被安撫了一般,也沒有太緊張,只是耷拉著眼皮,道:「……我娘都快死了。」
陸朝陽緊接著問道:「那你不在乎你爹的功名啦?」
雖然她剛剛直呼陸文友的名字,但是陸朝陽還是想試試……
過了一會兒,陸蘭英才道:「功名有什麼用……我娘都快沒命了。這些天,他們都關著我和我大哥三哥,不讓我們出去對人,也不讓我大哥和三哥去上學了。是,要是傳出去,我爹的功名沒了,那我爹做不了官,我們一家完了。還了那時候,我是沒爹沒娘的閨女兒。」
「……大姑婆婆來了一趟,抱著我哭,還囑咐我不許出去。因為出去了,我嫁不出去了……可是我娘都要死了!」
這些天,她聽盡了各種恐嚇和威脅,底是個孩,也害怕。可是見何氏那副德行,又害怕。最終還是戰勝了恐懼,跑了出來。然後撞見了陸朝陽。這件事才算是捅了出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