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問得林氏母女倆都是眉心一跳。
林氏忙道:「娘,您胡啥哪。我和他,哪有啥事兒啊!」
著,不自在的向陸朝陽,似乎是怕陸朝陽不高興。
陸朝陽反而坦然道:「外婆,趙叔人挺好的。」
林氏的反應非常激烈,幾乎是立刻站了起來,道:「胡八道什麼!」
完,扭頭想往屋裡走。
陸朝陽被嚇了一跳,林氏可從來沒有這麼大聲的過話。
朱氏道:「蘭兒,發啥瘋哪!嚇著孩咋辦!給我回來坐下!」
林氏僵了僵,只好又回來,坐下了。
朱氏深吸了一口氣,道:「這都已經分家了,娘不怕把心裡話跟你。這麼些年,娘也不是沒想過讓你改嫁。」
著,著陸朝陽。
她似乎是在確認陸朝陽的意思。不用懷疑的事,她雖然疼愛陸朝陽,但是陸朝陽畢竟是個養女。在朱氏心中,林氏還是她的親骨血,是她真正心尖上肉肉。
她並不希望陸朝陽出什麼讓林氏難堪,或是違逆林氏的話。
好在陸朝陽的想法和她是一樣的。
「外婆,我覺得,我娘還年輕,是可以再找個伴。這村裡,也有寡婦改嫁的。而且還不少呢。何況我爺我奶兒孫多,又不用我娘伺候。」
朱氏滿意。
連氏也笑道:「真是個可心的孩。」
朱氏道:「你的年紀還輕,要再嫁一個,誰都不能啥。不過。雖初嫁從父,再嫁從己,娘卻是不能再著你,嫁這鄉下疙瘩裡去。這麼些年了。娘在城裡記著掛著的苦處,你是不知道。若是再嫁一個,還是要在娘跟前兒才行。」
完。等著林氏回話。
屋裡靜悄悄的。林氏吹著眼睫,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陸朝陽因為剛剛聽了朱氏的那些話--那老趙不是出局了嗎?不由得暗自著急,又不知道要怎麼插嘴。
最終,聽見林氏輕聲道:「娘,我也沒動過那心思。這輩啊,我給三爺好好守著。」
聽了這話,陸朝陽半是遺憾。半是鬆了一口氣。遺憾林氏果然是個死腦筋。鬆了一口氣是她沒點頭,還在這兒住著,那趙牧還有機會。而且她的未來藍圖也不會被打亂。
朱氏聽了,也有些遺憾,但還是道:「既然你這麼。那算啦。」
陸朝陽氣氛有些壓抑,便笑道:「外婆,我帶你去我們家的魚塘啊。再撈兩條魚,今晚吃?」
連氏聽了,笑道:「娘,咱們快去那魚塘,我可稀罕了。」
朱氏這才動了身,由陸朝陽和林氏攙扶著,出了門去。
先是匆忙。她還沒有仔細打量過這個院。現在放下心思來慢慢打量,見著院裡有好幾條狗,還有兩條是大狗,心下想著,能守著門戶,也好。再了那頭豬。和幾隻母雞,更滿意了。
「你這日過得踏實,娘心裡放心。」
連氏也笑道:「娘,您這回剛放心了吧,老姑這日過的,可比在陸家的時候好多了。」
朱氏臉上也露出笑容來。
又溜躂魚塘。這塊地光禿禿的,一個魚塘在那兒,倒也清淨。風微微吹過,半畝魚塘波光蕩漾,時常也有魚兒出沒。
當著幾個人的面撒了漁網,拖上來果然是不少魚。撿了幾條肥胖的鯉魚進桶。
連氏笑道:「瞧這架勢,了年底不定得有千把斤魚哪。眩那可有好些銀呢。娘,您這可放心了吧?」
幾人笑笑的回去了。
林氏下廚,用骨頭湯燒魚,遠遠的聞了香味,院裡時不時傳來狗叫聲和女人們笑的聲音,倒是一片祥和安樂的景象。
上了桌,一共是四道菜。一大碗魚,辣椒炒蛋,一碗涼拌三絲,還有炒青菜。
朱氏瞧了又心疼,道:「好好的又炒啥雞蛋哪,也不知道省著點過日。」
陸朝陽笑道:「外婆你別心疼。你不知道,我們家的幾隻雞,差不多每天都要下兩個蛋,這雞蛋多得吃不完,都買過一次了。」
朱氏聽了,這才緩了顏色。
吃過飯不久,朱氏和連氏趕著回城去了。林氏連忙撿了一籃雞蛋,又提了兩條魚,叫她帶回去。朱氏不肯收。
但是林氏紅著眼眶道:「自打三爺沒了,是娘每年都接濟著一些,沒從我這兒啥落點啥東西。如今好不容易我能做主了,手裡頭也這麼點兒東西,娘您要是不收,我心裡可不是滋味兒。」
陸朝陽笑道:「外婆,您收下了吧。」
又是一番推讓,朱氏才收下了。
林氏的心情卻是非常的好。如她所,這麼些年,都是朱氏和連氏鄉下來她,補貼她。作為兒女親家,陸家從來沒有送過半點東西林家,還每年收林家的雞蛋,虧得這些人也好意思!
魚塘建好了以後,日清淨了。林氏每天打理著家務事,而陸朝陽則精心伺候著家裡的畜生們。
一晃一個月過去,陸朝陽突然發現,家裡的兔,和母狗丫丫,都沒精打采的,趴在地上,餵飯給它們吃也是有氣無力的。陸朝陽不由得有些擔心。
「這都好幾天了,丫丫吃得少哩。」陸朝陽蹲在狗棚裡,憂心地著沒精打采趴在稻草墊上的丫丫。
林氏道:「可能是天氣熱,沒精神頭。」
陸朝陽想了想,道:「不然,我去找個大夫來吧。」
她認識的大夫……
沒多久,陸展瑜被趙寶兒拉了來,在狗棚跟前兒,英挺的眉毛直抽搐。
陸展瑜深吸了一口氣,道:「陸姐,鄙人是大夫,但不是獸醫。」
陸朝陽摸摸丫丫的頭,道:「我自然知道。」
趙寶兒擠了進來,道:「叫他還不如叫我呢。」
著,自己蹲下身來,摸了摸丫丫的頭,算是安撫。然後用手背碰了碰鼻,又摸了摸爪,再摸了摸它的肚。他的手停在了丫丫肚上,皺著眉頭,仔細摸索了一陣,然後才笑了起來,道:「是要下崽了。」
陸朝陽一喜道:「真的?不是病了?」
趙寶兒點點頭,道:「**不離十。」
陸朝陽笑了半天,又道:「這下可好了,又多了一大堆崽。」
趙寶兒顰眉道:「可不能全留下了,得送人了。」
陸朝陽點點頭。
被晾在一旁的陸展瑜終於找了話的機會,道:「我,可以送一條給我養啊。」
陸朝陽笑道:「陸大夫想要,自然該送一條。」
然後又去隔壁了兔,結果是雙喜臨門,竟然母兔也懷孕了。
陸朝陽又高興,又有些遺憾,道:「可惜了,這些日也忙,沒有山上去,多套幾隻兔下來一塊兒養著。不然這一下,該下下好幾窩兔來了。」
幾人笑著從兔棚裡出來,卻了行色匆匆的陸大郎。
見了這三人站在一塊兒,陸大郎的面色不由得有些微妙,卻沒有搭理別人,逕自向陸展瑜拱了拱手,道:「陸大夫,我奶身有些不妥當,我爹讓我來請你過去瞧瞧。聽您在這兒,我連忙來了。」
陸朝陽插嘴道:「我奶病了?沒請周大夫來?」
陸大郎憤憤地道:「怎麼沒請,那個庸醫,來是老糊塗了吧,我奶都躺在床上起不來了,他竟然還沒事兒,讓好好休息是了。開了幾帖藥,吃了好些日,也沒點起色。」
陸朝陽向陸展瑜,果然見他面上有些不自然。陸大郎也太不會話了,怎麼能在陸展瑜這個做大夫的跟前兒,別的大夫壞話?畢竟做醫生的,自己又不是神仙,能保證一定藥病除。要是自己開的藥不能立竿見影,那豈不是也要被罵成庸醫?
何況,陸展瑜暗自思量,這周大夫的醫術,雖粗了一些,但是行醫多年,有許多東西,是連他都佩服的。畢竟望聞問切,除了學識,經驗是最重要的。周大夫也是個負責任的大夫,從來不亂開藥給人吃的。從不像有些大夫,沒病也要開些補藥給病人吃,來賺些錢財。
陸展瑜對周大夫也有信心,認為他既然沒病,那應該沒什麼事兒。要是疑難雜症,那老兒早該來找自己討論了。可是這幾天他們都在一塊兒研究醫理,卻沒有聽他提起半句。
那應該是沒病……
這陸大公這般不客氣,陸展瑜心下想著自己倒是不必要跑這一趟。
可是一低頭陸朝陽,他又改變了主意。罷了,衝著這丫頭的面,還是得去瞧瞧才是。
於是便拱手道:「陸大公,周大夫行醫多年,按他診過,既然無礙,那應當是沒事了。不過大公既然一片孝心,我再去瞧瞧。」
陸大郎聽了,連忙把人往外請。趙寶兒朝陸朝陽點點頭,也跟著出去了。
林氏從院裡迎了出來,道:「咋啦?」
陸朝陽道:「是我奶病了哪,來請陸大夫。」
反正誰也沒指望陸大郎能懂禮貌,記得給林氏這個嬸娘見個禮。瞧他那慫樣,是天上掉狗屎砸他頭上讓他考中了,這麼不會做人,也難有什麼出息。
陸朝陽在心裡暗暗罵道。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