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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章 無人察覺的失落 文 / 青離

    錢塘江外,月色清冷如霜,一個穿黑衣長袍的男子默默佇立在江邊,望著江水若有所思

    在他身後不遠,一個身材肥碩的中年女子緊盯著他,她濃妝艷抹卻遮不住黑黝黝的臉龐,凶狠的三稜眼射出惡毒的光芒,見男子始終不說話,忍不住出聲道:「主人,你看到底是不是按照計劃行事啊?這時間可不早了。」

    男子回視她一眼,眼神如刀,中年女子一哆嗦,嚇得低頭不敢再說。

    男子望著天際溫柔的月色以及和月色融為一體的江水,歎了口氣,說道:「按計劃行事,但是把所有的種子都放出去,一個不留。」

    中年女子吃驚的說:「所有的種子?這是我們在這一塊能動用的所有力量了,如果他們回不來,以後的事情怎麼辦。」

    男子冷冷說道:「你想我也把你變成種子麼?」

    中年女子臉上慘白,靜靜地退了下去,那個男子依然望著江面,江水中的月亮是破碎的,他默默思索著,若有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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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一日後,青離就覺得華落和自己疏遠起來,彷彿一道看不見的鴻溝橫跨在他們兩人之間。要說是那裡疏遠,青離卻也說不上來,華落還是一如既往的關懷呵護自己,可是那神態裡面好像少了點東西,又多了點東西,讓青離看不明白。

    慢慢的,青離也就習慣了,彷彿華落一直就是這樣對自己一樣。只不過有時候夜半時分,心裡會閃過華落在珞珈山替阿娘教訓自己的場景,那樣嚴厲而嘮叨,好像再也沒有出現。大約是自己終於長大了吧,華落也不再事無鉅細的管教自己,青離的念頭一閃而過,彷彿流星一般劃過再沒有痕跡。

    可是當時青離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她只是高興華落並沒有再說自己什麼,甚至對於自己處於自衛而擊傷清華宮道士他也抱有讚許的態度。更重要的是,敖不破和他的夫人梅心如帶著許多湯藥來看望她,她一下子分了心。

    原來,這裡是錢塘江龍王的宮邸。只是現在的錢塘江是沒有龍王的,而且已經整整四千多年沒有龍王鎮守了,平常都是東海龍宮派來的龜丞相和八爪將軍共同打點錢塘江上下事物。這在四海水域中是很少見的,雖然不時有水域會因為原有龍王的年老或者獲罪或者其他原因而空出來,但是都不會空閒這麼久。

    天庭和東海龍王都對此採取默認的態度,是因為此處原來的龍王,敖恪禮,是東海最後一個玉龍級別的龍族,也曾經在天庭擔任重要職務。自他失蹤之後,東海龍王一直長吁短歎,盼望自己的這個同胞弟弟能某日突然出現,所以東海誰也不敢提安排錢塘江龍王的事情。

    天帝在每次有人進諫要設置錢塘江龍王的時候,總是會想起他曾經為天庭立下的汗馬功勞,心有不忍,一次兩次,也就懶得有人再提這個話茬。所以這個沒有主人的錢塘江龍宮宮邸就一直閒置下來,在錢塘江底寂寞的存在著。

    大抵沒有主人的地方,總是被人欺負的,所以以往都很平靜的錢塘江,最近卻出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自從上個月起,錢塘江一帶鬧了不少風波,一開始只是風浪大,有兩三隻漁船被掀翻,墜入錢塘江的人全都屍骨無存。後來就變成水中直接有妖怪從漁船上拖人吃,錢塘江一帶人心惶惶,許多漁民因此不敢下水打魚,衣食無著。

    地面上的城隍聞報報告了天庭,天庭責令東海龍王處理此事,而東海龍王正在西海參加敖不破的大婚,於是這個燙手山藥就轉到敖不破手中了,誰讓他是四海現在唯一的玉龍呢。英雄惺惺相惜,敖不破也很願意為龍族前輩盡一份心力,所以便攜帶嬌妻直奔錢塘江而來,住進這個久已沉寂的宮邸之中。

    因為青離和清華宮的鬥法,整個海寧縣都被驚動了,華落趕往月芽胡同的時候,敖不破也在去哪裡的路上。所以當華落抱走青離時候,敖不破很自然的邀請華落入住錢塘江宮邸。華落欣然接受,客棧是回不去的了,既然是龍宮,好歹比其他地方更安全更方便調理青離的身體。

    敖不破和梅心如突然出現在青離面前的時候,青離很是愕然。這種仲怔之態一直到和華落進入錢塘江龍宮飯廳的時候才漸漸消失。敖不破和梅心如兩人正是兩情濃濃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青離的仲怔,以為她畢竟經歷一場惡戰,難免有些精神不振,只有華落眉心曲折成川,將一切看在眼裡,似有不解。

    從青離的住處到飯廳的路上,華落已經簡單說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青離對麗娘的執著惹得敖不破也多看來兩眼,暗道她居然是如此心地簡單之人,不由得待青離比以前多了幾分親近少了幾分客氣。

    梅心如聽說和青離鬥法的是清華宮的道士,便想起了在西海龍宮中的一幕。那時在西海休養的時候聽宮人私下傳說,說那個對自己拳打腳踢的女子也是清華宮的,她的姐姐還曾經對另外一個女子下毒。梅心如雖然不知道被下毒的就是眼前的這個青衣女孩,卻對她敢和清華宮直面相對非常的佩服,對於她的仲怔之態毫不介意,一開始還是因為順從敖不破的心願而討好青離,但是現在卻是真心的喜歡上青離。

    青離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注視著對面的梅心如,暗暗的歎了口氣,梅心如真的是適合嫁給敖不破的。梅心如也是對龍宮事物不熟悉的人,可是有敖不破在一旁指點,這才在錢塘江住了三五日,居然已經可以順順當當指派宮內上下的人,所以歡迎華落和自己的宴會非常的豐盛,歌舞昇平,完全是一派熱鬧氣派。

    等吃完精美佳餚,聽完悅耳動聽的奏樂,同席的龜丞相畢恭畢敬的告辭去處理雜物,八爪將軍則跟隨敖不破和華落一起去書房一同參詳如何擒拿那個不知死活的妖怪。

    在書房的時候,梅心如的表現簡直完美無暇。敖不破剛剛坐在書桌邊上拿起筆,梅心如已經站在一旁開始研墨;敖不破一抬頭微笑,梅心如就知道遞給他他想要的書籍;敖不破走到一面牆壁前還沒有說什麼,梅心如就知道替他拉開牆上的帷幕,一幅巨大的錢塘江地圖展現出來;甚至八爪將軍介紹完那個妖怪的一些情況,敖不破和華落討論那個妖怪可能的落腳之地,梅心如還能不時插上幾句話,讓他們擊掌稱讚她的敏銳聰慧。

    而梅心如閒下來時候,就拿著一副帕子在那裡靜心的繡著,不時疲憊的伸個懶腰,敖不破就知道過來替她捏捏肩膀,兩人會心的一笑,在夜明珠的柔和光下,顯得如此甜蜜溫馨。

    青離心下黯然,梅心如除了不是仙界中人,還有什麼不好的呢。如同華落所稱讚的那樣,德容言工四角俱全,天下的男子都愛慕這樣的女子吧;風流倜儻天下第一的九尾狐公子也對同樣德容言工俱佳的李思思愛慕不已,難怪第一次見敖不破他對自己不屑一顧,難怪華落總說自己還沒有長大。

    下午面對清華宮眾多道士的那股豪氣,就化為了烏有,青離不自覺的有些唯唯索索起來,坐在柔軟舒適的椅子上,只願意身邊的燈再暗淡些,讓他們都注意不到自己。

    八爪將軍是個中年男子,大約很久沒有戰事了,對於這個吃人妖怪極為熱心,據他所說,不僅是凡人,錢塘江中某些沒有納入宮冊的妖精也無故失蹤了,只怕也是遭到不測了。這個消息讓敖不破和華落都大吃一驚,敖不破皺眉問為什麼從沒有上報,八爪將軍欲言又止,卻什麼也沒有說。

    青離一點都不關心這些,她雖然捧著書籍,卻一直悄悄注視著梅心如。所謂女子,原來要得到夫君寵愛,才能如此容光煥。麗娘的五官也是清秀,可恨家中無人為她那麼據理力爭,所以才十**歲就顯得那般衰老憔悴。而梅心如一般大小,卻如同一朵盛開在枝頭的嬌艷梅花,原來夫君的呵護卻是最好的胭脂,那一抹嬌羞那裡是珊瑚提能夠描摹出來的。

    青離安靜無聲的坐在位置上,若有所思,不時對華落關懷的眼神報以微笑,敖不破和梅心如只當她有些乏了,到也不在意。突然青離想起一事,臉色一怔,猛得站起身來,華落就探尋的向她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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