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弟,我還得多謝你才對啊,這樣的人才當然是人見人愛了,你不和我一般見識,這個人情,我收下了!」蕭正坤不是糊塗人,自然是知道唐雲的想法,現在方天定已經成為自己的人,適當的客套幾句還是應該的。
「哪裡,天定初來乍到,還希望不會給你添麻煩啊。」唐雲說完,看著方天定,眼角微微上挑。方天定得到他的暗示,頓時心裡大悟,唐雲只不過是一群散沙般魚龍混雜的華人勢力的頭頭,手底下沒有一個像樣的,而洪門聲名遠揚,拜在這樣的門下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這裡,方天定終於明白唐雲的想法,這也算是他對自己側面的栽培,雖然不能盡忠在他的手下,但蕭老爺子看上去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自己在這邊好好磨練一番,不給唐雲丟臉!
「這是哪裡話!天定是我洪門的大恩人,我蕭正坤可不是無情無意之人,唐老弟大可放心!」蕭正坤得意至極,拉著方天定的手一直不放。
「那好!我還有點事,就先告辭了,天定有時間了,可以回武館看看,畢竟,師兄弟們都捨不得你。」唐雲丟下一句話,轉身離去,方天定聽著他最後一句話,心裡有點酸楚。
「天定,從今日起,你就是我洪門中的一員了。」蕭正坤送走了唐雲等人,看著方天定笑道。
「是!」方天定點了點頭應允道。
「既然是洪門中人,就必須拿出點本事來給大夥兒瞧瞧,我也不想讓別人背後說我們托關係走後門,以後咱們講的,就是實力!」蕭正坤早就知道洪門內部複雜糾結,只不過是欲擒故縱罷了,現在有了方天定這個新人加入,也正好試探一下身邊人的忠誠。
簡單打了到場的幫眾,蕭正坤便單獨把方天定叫到了書房,看了座,手下人知趣地上了一壺茶,便退下,留下兩人靜靜地隔著書桌對坐著。
「天定,你嘗嘗這茶,是我托人從大6帶回來的。」蕭正坤語氣裡突然多了幾分辛酸,全然沒有剛才喜慶的感覺。
「謝老爺子……」方天定恭敬地端起茶杯,掀開茶蓋,一股辛澀的氣味撲鼻而來,方天定不禁皺了皺眉,淺嘗一口。一陣苦澀之後,竟然生出了淡淡的辛甜,而且令人回味無窮。
「天定不懂茶道,根據口感來講,卻是好茶!」方天定實話實說,不帶遮掩。
「呵呵!錯!」蕭正坤笑了兩聲,臉色慢慢收斂,輕輕地吐出一個字。「此茶無名無姓,只長在深山老林之中,被人瞧見了,他就是茶,瞧不見了,就只是一株枯草而已。人,不也如此嗎?」蕭正坤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沒錯。就像深海的貝一樣,有機會被人現,就變成了價值連城的珍珠,而被泥沙吞沒的,只能腐爛在海底。」方天定略有感觸,捧著茶杯沉思了起來。
「對,人生就是如此,想被人現,就必須把自己最閃亮最耀眼的一面展現出來,但是,更重要的還是能不能把你挖掘出來的這個人。千里馬常有,而真正的伯樂,卻少的很!」蕭正坤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蕭老爺子說的對,天定受教了!」方天定暗自猜想著他的心思,但嘴上卻是不能表露出來的。
「別那麼客氣,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不要老爺子長老爺子短的,我比唐雲大不了幾歲,沒有外人在,你喊我坤叔就好了。」蕭正坤一臉的隨和,情緒也沒有剛才那麼低落了。
「蕭老…坤叔!」方天定順著他的心意喊了一聲,蕭正坤開心地應了一聲。
「坤叔找我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方天定也不想再繞彎子了,開門見山地問道。
「呵呵,其實也不是什麼事。你覺得馬一丁這個人,怎麼樣啊?」蕭正坤說道這個名字的時候,眼睛裡放出一道駭人的精光,這點恰巧被方天定看到了。
「小馬哥僅靠一己之力,在蛇龍混雜之中取得立足之地,想來他也是有真才幹的人,坤叔與他老相識了,這點應該比我更瞭解他吧。」方天定把這個包袱又給他甩了回去,放下茶杯,看著他的眼睛。
「這是當然,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時間長了,人都是會變的。」蕭正坤聲音低沉,端起茶杯,卻又放下。
「所以,坤叔就故意縱容蕭菲跑去調皮,想必也是一種監視的手段吧。」方天定是聰明人,一下子便聽出了他的本意。
「天定,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小菲這次險遭凌辱,這件事背後,一定有別的原因,我想讓你幫我查出真相,也算是我這個當爹的給她一個交代!」蕭正坤這次說的可是實話,礙於自己的身份,只好讓方天定替自己出面辦理此事,順便也考查一下他的能力。
「坤叔請放心,給我三天!三天之後,我給你答覆。」方天定皺了皺眉頭,這件事雖然表面上已經平息,但洪門大哥的千金,一般人都是認識的,那德魯混跡江湖這麼久,不會不知道這些,這件事一定有蹊蹺!
「你需要多少人?」蕭正坤讚許地看著他,問道。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了。」方天定擺了擺手,不是他自高自大,而是人多口雜,反而起不到應有的效果,而且自己單獨行動,目標也小了很多,更方便自己探查。
「你做事,我放心!」蕭正坤自然知道方天定的本意,既然如此,便任由他放手去做,他說了三天,三天以後就一定能夠得到結果,這種自信的人,蕭正坤當然放心!
「坤叔謬讚了,那我先下去了。」方天定告別了蕭正坤,到了門外,自然有管家帶他去了早已為自己安排好的住所,簡單收拾了一下,換了一身簡樸的衣服,出門去了。
「老爺,他出去了,就一個人。」蕭正坤書房內漆黑一片,關著燈,任由窗外的月光照進來,勉強能夠看見點東西。剛才帶著方天定返回住所的那名管家,站在蕭正坤椅子後面,匯報著方天定的行蹤。
「呵呵,很好!真是個不自量力的小子!」漆黑的太師椅上突然閃過兩道精光,蕭正坤睜開眼睛,臉上的肌肉有點扭曲。
「那唐雲那邊…?」管家俯輕聲提醒了一句。
「沒事的,多磨練磨練,也是好事。」蕭正坤揮了揮手臂,管家上前一步,俯下身來:「安貴,你跟在我身邊多少年了?」
「老爺,安貴跟在老爺身邊已經足足十八年了。」管家名叫安貴,是蕭正坤一手帶起來的心腹,表面上和和氣氣的一副管家模樣,但這都僅僅是外表,論身後功底,恐怕洪門之內還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這麼多年來寸步不離地跟隨在蕭正坤身邊,幫他化解了無數次的危機,渾身上下刀傷槍傷數不勝數,正因如此,蕭正坤也最為信任他,但現在多了個方天定,自然是要好好考驗一番,以防別人在自己身邊安上定時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