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哥,都已經十二圈了,咱們歇歇吧?」男孩頭頂上熱氣蒸騰,氣喘吁吁地說道。
「想休息?行啊!等敵人追你的時候體力不夠了再休息吧!」
二中的足球場不怎麼標準,比起一中來遜色的可不是一點點,就在這個周長約四百米的場地上,跑著一隊少年,為的是一個身材健壯卻不是很高大的男孩,黑色的皮膚上滲出了汗水,雖然臉上已經顯露出了疲憊的神色,但為了帶出一支強悍的手下,他還是咬著牙關帶著身後搖搖欲墜的二十多個少年快奔跑著,隨著腳步的移動,額頭上尖的汗珠有節奏地一一滴落。
不錯!
帶隊的人就是胡鑫,他將自己在方天定那裡學到的帶人方法用在了學校裡這群體育生中間,之所以挑選體育生,也是有原因的。
體育生相比普通學生來說,體格不用說,耐力強勁,最主要的是體育生都是爽快之人!只要你拿出一項能讓他折服的本事,他便會死心塌地地跟著你。胡鑫雖然比不上方天定和張晶他們聰明,但也不是白在他們身邊跟這麼久了。一來到二中,他一方面注意觀察各個勢力的領頭人,一方面也留意著新入學沒有什麼背景的體育隊的學生。
靠著自己過人的身法和紮實的身板,單挑了體育隊裡的幾個刺頭,其他人便乖乖地跟著他走了。馭人之道他還是懂得一些的,先硬後軟,軟硬兼施,不到幾天的功夫,這群頭腦簡單的傢伙便認了胡鑫當大哥,這也是胡鑫勢力中最為精銳的成員,在以後的拚鬥中揮了巨大的作用。
每天十圈,這才是胡鑫訓練計劃的開始。光有強健的身體是不夠的,想要學會一擊致命的殺招和凌厲身法,他們現在的身體素質顯然是達不到的,因為訓練他們是為了要上戰場的,而不是賽場。
「好了!今天的耐力訓練到此為止,暫時休息,十分鐘以後籃球場集合!」胡鑫撂下一句話便悶頭走了。
「啊!還有啊…」他一轉身,一群少年橫七豎八地倒在了地上,一臉的苦悶。怎麼就跟了這麼一個大哥啊!別的大哥都是帶自己的小弟風風火火地遊蕩在黑夜的校園,今天整了這個年紀的老大,明天打下了那個班的管事兒的,那是何等的威風啊!既能贏得一方威名,又能證明自己的存在。
哪像自己這個一臉悶色的老大,就知道折騰自己,每天除了跑步就是吊身子(也叫曲臂懸垂,就是靠著兩臂的支持把自己掛在單槓上,這是鍛煉臂力的一個方法),胡鑫注重臂力,這也是他自己的特長,雖然綜合戰鬥力不如方天定他們那麼強勁,但自己的拳頭可是大家公認的。這個訓練方法是他自己最喜歡的,現在拿出來和自己的人分享,也是有目的的。
雖說狹路相逢勇者勝,但也得看雙方的體力和體質,手下這幫孩子體質都很不錯,但他們運用力氣的方式方法都不對。鍛煉他們的臂力一方面可以增加上半身的攻擊力,另一方面,如果有一天遇到了真正的戰鬥,他都要求自己這群人不管是扛槍還是拿刀,都必須是最棒的!
胡鑫默默的付出不是白費的,他一直銘記著方天定臨別前和他說的話:「這個社會就是弱肉強食的社會,想要不被欺負,你就得自己變得更強大,手裡有一支強壯的部下,無論對手怎樣,都有拚死一戰的機會,但如果自己在體格上就輸掉了氣勢,再弱的對手都能置你於死地!」
「大哥,咱們都已經觀察這群小子半個月了,他們除了鍛煉還是鍛煉,沒有什麼別的啊。」操場邊的看台上,站著一群人,為的是一個穿著深綠色高領風衣,頭戴灰色鴨舌帽,半邊臉都帶著傷疤的男人,他身旁是一個舉著打火機的小弟,一臉的奇怪。
「你懂什麼!我們的這個朋友很有頭腦的,他們,在成長。」刀疤臉一把打開了擋在面前的手臂,叼著香煙,瞇著的眼睛裡滿是欣賞之色。
「成長?我怎麼看不出來,大哥你說明白點啊。」青年抬眼看了一下遠處忙碌的身影,嘿嘿一笑。
「笨蛋!你要是能看明白了,還要我幹什麼!走!是時候會會他們了。」刀疤臉吐掉煙,攏了攏衣領,又把頭頂的帽子往下壓了壓,向遠處的少年們走去。
「再來兩組組俯臥撐,每組五十個!」胡鑫一臉正色地看著地上運動著的二十多個少年,自從來到則偏陌生的土地上,他的笑容就變得很少,不知道是環境影響了他,還是方天定影響的他。
「啪-啪-啪」三下掌聲從胡鑫背後傳來。其實在他們接近的時候,胡鑫就已經察覺到了,見對方的打扮,顯然不是學校裡的人,隱隱中感覺他們很可能就是自己苦苦尋找的最大的目標。
「好勤奮的同學啊,都週末了還這麼下功夫的練,不錯,不錯。」刀疤臉鼓了鼓掌,挑著眉毛,笑著問道。
「別愣著,給我繼續!」胡鑫厲聲喝道,少年們從愣神中反應過來,繼續著各自的運動。
「喂!小子,沒聽見我大哥跟你說話呢!」一個刺耳的聲音讓胡鑫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看來,是存心找事了。
「好了,收隊!」胡鑫一聲令下,只見二十多個少年迅靠攏,步伐敏捷,不到五秒鐘的功夫便恢復成了一個方陣。一切動作都是那麼的熟練井然,從開始到完成都沒有一個人說話。看著眼前訓練有素的這群孩子,很容易讓人把他們和一種人聯繫起來,那就是——軍隊!
「朋友,方便借一步說話嗎?」刀疤臉伸手攔住了莽撞的手下,瞪了他一眼,反倒很客氣地說道,只不過他那雙眼睛藏不住的是一種叫做貪婪的東西,這一點,自然是被胡鑫捕捉到了。
終於等到了。
胡鑫心中冷笑一聲,點頭答應了。
「你們都是新生對吧?」刀疤臉給自己點了枝煙,走到欄杆邊,看著遠空的夕陽雲彩,吐了口煙。
「是的。」胡鑫站在離他一步遠的地方,回答短促而有力,再配上他此刻冷峻的表情,自從接觸了方天定的計劃,都有點變得不像以前的自己了。
「知不知道在咱們二中這一畝三分地上,還有點小小的規矩?」刀疤臉撇了一眼身旁的男孩,輕蔑地笑道。
「不知道。」胡鑫回答的很乾脆,乾脆的就像晚秋枯脆的樹幹。
「沒有人能在這裡獨大,因為,他們知道自己頭上只有一個腦袋,他們怕,怕死。」刀疤臉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冰冷的聲音穿進胡鑫的內耳。
「而你,不一樣。」說這句話的時候,刀疤臉轉臉看著胡鑫的眼睛,臉上的傷疤此時看上去卻變得不那麼恐怖。
「什麼意思?」胡鑫移開視線,平靜地問道。
「沒什麼意思,你很不錯,你給我做事,怎麼樣?」一支煙很快就抽完了,刀疤臉使勁咬爛了煙嘴,伸手從嘴裡撕掉,胡鑫看著他的這一舉動,不禁皺了下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