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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一章 兄弟契約 文 / 牧狼人

    第二十一章兄弟契約

    晨霧還未散去,旭日已見雲天。磨支山下山唯一的路上,齊齊地站著兩排黑衣少年,妝容肅穆,英氣逼人,在晨霧的隱約中散著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勢,山民捫習慣了他們身邊的這群不凡少年的存在,見怪不怪地扛著農具,各自下地去了。

    兩排整齊的隊伍從山腰一直延伸到山腳,紋絲不動,迎風肅穆,惹得山風一陣蕭索。

    兄弟要走了,終歸是不捨的。近一年的相處,雖然說不算太久,但那單楓初次上山時蠻橫的表現和目中無人的氣勢依然歷歷在目,一年前的事情都好像是生在昨天,讓人難以忘懷。

    還有一起流汗的校場,一起玩耍的小河,一起廝殺的那片草地…太多太多了,只要是眼睛可以看見的,都是對記憶的又一次重演,那一段段銘刻在腦海深處的回憶,就像是手心裡的掌紋一般紋路清晰,惹得眼睛一陣酸楚,一種叫做淚水的液體盈滿了眼眶,充斥著,湧動著,在眼角的束縛下顫動著。

    單楓無語,三元無言,雖然他倆是最初針鋒相對的人,但不打不相識,一年的深交不是白費,他們倆的感情卻是最深的。方天定看著眼前兩個沉默不語的兄弟,心中也是百感交集,需要面對的終究還是會生的,還不如直截了當一點,乾脆公佈了所有兄弟,才有了這樣特別的情景。

    山腰上的那座小山神廟裡,同樣是三位沉默不語的白衣老人,單楓是冷心老人欽點的徒弟,他這一走,真怕是再見不到了。老人有自己的想法,既然沒有機會再見了,索性還是不見的好,免得眾人傷感。

    「小楓,見師傅了麼?」三元抹了抹臉,抽了抽酸澀的鼻子,偏著腦袋問道。

    「沒有,師傅不見我。」單楓實話實說,其實他自己心裡也是很明白的,師傅這樣做,是怕大家傷心過度,況且免不了哭泣,那麼大年紀了,面子總還是要的,不見面,也免去了老淚縱橫的場面。

    「師傅有他自己的想法,不見就不見吧,別多想。」方天定輕聲說道。

    「你這臭小子!是不是打不過我,害怕了?就想找個借口開溜啊?」三元紅著臉笑著說道,眼睛裡分明是閃著淚光的。

    「誰說的!你小子也別荒廢了身板,等我回來了看我怎麼教訓你!」單楓同樣滿眼的淚水,調侃著回應道。

    這兩個搞怪的傢伙,方天定心裡笑罵道。其實最不捨的還是他自己,都是相伴已久的兄弟,突然要離開,心裡不捨的情愫和對他未來的祝福是相等的。還有自己身後的這群鐵血兄弟,一路走來,風雨通行,一年多的時間,對這些處於青少年記憶力育最佳時期的孩子們來說,是一生中最為記憶猶新的時期。

    雖然清楚他是為了父親的路,為了滿足父輩的期望才離開的,但自己何嘗不是那樣,好像活著不是為了自己,而是不論自己的未來還是前程都被父輩牢牢地握在手中,得不到一丁點的自由,心情抑鬱著。

    是方天定幫他們解脫了,雖然沒有別人那樣精彩豐富的童年,但方天定給他們的卻是受用一生的身法和叫做忠誠的做人最基本的要領。不能改變父輩的夢想,那就用自己現在還比較柔弱的肩膀,鼓足勇氣,承擔起來,為父輩,當然也為了自己,作為男子漢,不能被眼前的這麼一點小挫折而打倒,要勇敢面對,大膽地邁出這一步。

    方天定拍了拍兩人的肩膀,不知道是他太過於用力了,還是他們眼眶中的淚水已經憋到了極限,隨著他手掌的觸碰,粗大的淚水順著兩張堅毅的臉龐奔流而下,兩個身體順勢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痛苦了起來。

    「兩個大男人的,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方天定說著,同樣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淚,聲音裡滿是哽咽。

    兩人聽到他的話,哭的更厲害了,四周的少年眼眶都是紅紅的,方天定不在的日子裡,都是單楓無怨無悔地教導著他們,他不需要大家捧他為大哥,不需要人們的崇拜眼神和虛榮的地位,只是那樣默默無聞地付出著,卻不是為了他自己。方天定回來的那一刻起,他便默默地退開,當作一切都不曾生過一樣,畢竟方天定才是孩子們的大哥。

    這麼多的付出,單楓從來沒有抱怨過,沒有爭取過什麼,雖然這裡沒有什麼東西是真正屬於他的,但他就是那樣忠心耿耿地為他心中永遠的大哥方天定操勞打理著根本不屬於他的一切,等他回來便毫不保留地拱手相讓。

    他所做的一切,都不用表達,方天定都是看在眼裡的,這樣的好兄弟,自己怎麼捨得他離開。但張晶的話很對,那也是自己最初的想法,別人的路自己不能主宰的最好還是讓他自己走,畢竟每個人是不同的,不能勉強別人犧牲年華來成就自己的夢想,每個人都是有自由的。

    既然要走,就不要挽留。

    「好兄弟!別難過,我們還會見面的!」方天定重重地拍了拍兩人的後背,抹掉眼淚笑著說道。

    兩人聽了他的話,起身收拾了一下臉色,深深地看著方天定的眼睛。方天定笑了笑,伸出了手,右手握拳,平舉在胸前。單楓和三元見狀,臉上恢復了笑容,做出了同樣的動作,三個拳頭撞擊在一起,那是三顆心的碰撞,三個靈魂的碰撞。

    張晶、段偉、胡鑫,遠遠地看著他們,同是兄弟,但單楓多多少少還是對他們有戒備的,張晶永遠記得那天晚上單楓欲言又止的模樣,不是不信任,而是心底還沒有真正的接受。所以,他不願意過去打擾他們的兄弟別離,還是遠遠地看著,笑著,就足夠了。

    「天哥!」單楓抬起頭,看著身邊這個一直照顧自己的大哥。

    「好了!時間不早了,下山吧!」方天定平和的聲音在單楓聽來就是淚水的催化劑,眼睛裡不由自主地又湧滿了淚。三元乾脆受不了這樣的場合,平日裡戲耍的臉上現在只有淚痕,常常翹著的嘴角此時是那麼的無力。

    「好!天哥,我走了!」單楓抬起頭,堅定地說道。

    「這才是好樣的!一路順風!」方天定給了他一拳,笑著說道。

    「兄弟們!單楓走了!但一定會回來的!」單楓轉身,朝著山路上的黑衣少年們說道。聲音的回音穿過山林,迴盪在磨支山的山空,徘徊著,往返著,蕩漾著。

    「我們等你!」一個齊齊的聲音呼嘯而出,一道渾厚的聲波排山倒海般地湧過單楓的耳邊,聽起來是那樣的開心和滿足。親愛的兄弟們,再見了。

    眾人眼眶裡的淚水早已不見,不知道是被山風帶走了,還是被很久不沾淚水的臉龐吸收到心裡了。看著單楓漸行漸遠的背影,眾人心裡都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為他祝福,為這個好兄長祈禱,祝願。

    「兄弟們!小楓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等我回來!」單楓的身影消失在山路的拐角,一個堅定的聲音永遠迴響在眾人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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