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惡鬥群狼
在獨眼狼的帶動下,狼群開始騷動起來,紛紛搖晃著腦袋,眼睛裡透露著無比的凶狠,向三元慢慢地靠近著。
包圍圈漸漸縮小,三元活動範圍也被迫縮小,到最後離他最近的山狼已經不足兩米。這時,狼群中一隻身材最為瘦小的山狼先起了進攻,瘦小的軀體擁有它特有的敏捷與度,瘦狼騰空而起,細長的狼吻直逼三元的喉嚨而來。其餘的山狼也不甘落後,三元迫於防備躍起的瘦狼,他的背後頓時門戶大開,毫無防備。處於三元身後的一隻灰色山狼迅躥起,張開血紅的狼嘴攻向三元的小腿。
三元揮棒將半空中的瘦狼擊落在地,忽聽得背後惡風不善,急忙側身躲避,堪堪閃過它的狼嘴,三元看準半空中灰狼的後腿就是一棍猛擊。被擊的灰狼一聲慘叫,四肢划動,鋒利的狼爪狠狠地抓到了三元肩膀,頓時衣衫破爛,血肉模糊,鮮血順著肩膀流到了手中。看著灰狼倒地不起,哀嚎著爬開。三元臭罵一聲,甩了甩手上的血滴。
「嗚…嗚噢…」獨眼狼一陣短促的嚎叫,見兩隻山狼襲擊沒有得手,山狼陣營重新構建起包圍圈。看著圈中張著雙臂,不斷變換姿勢的三元,一個個蹲坐下來,緊緊地盯著他。三元見狀,腦門不禁冒起了冷汗,惹怒了狼群,真是揮之不去的一場噩夢。見它們死死地盯著自己,不動聲色地默默地包圍著,這是它們看出了自己不是那麼容易對付,正在消耗自己的體力,跟自己打起了消耗戰,等到自己體力不支的時候再組織更加兇猛的進攻。
「好狠啊!」三元看懂了狼群的戰術,心裡暗道。
看著身邊一圈的狼群,有的端坐假寐,有的匍匐在地。那只獨眼狼依然做著順時針的運動,剩下的四隻山狼呈四面包夾之勢,眼睛死死地盯著三元。三元停下了腳步,夜已入深,一個晝夜滴水未進,現在又身負重傷,眼睛開始迷糊。
「不能睡!千萬不能睡!」體力早已消耗殆盡,靠著念力勉強支撐到現在,又與山狼惡鬥了半天,並且依然沒有脫險,干的嘴唇和喉嚨好像著火一般火辣火辣的。汗水流到傷口邊上,陣陣刺痛刺激著三元昏昏欲睡的神經。想著自己的艱險的處境,怕是方天定的處境更加凶險。
看著眼前的五條蠢蠢欲動的山狼,三元尋思著得盡快擺脫狼群的方法,好騰出更多時間去尋找方天定。又想到就這樣僵持著,等到自己體力徹底耗盡的時候便會淪為狼口中食,奮起反抗即使不能逃脫也會是死。橫也是死,豎也是死,與其耗著體力死守,不如拚死一搏。
想到這裡,三元撕下一條布邊,三下兩下捆紮了傷口。雙手持棒,膝蓋用力一頂,「卡嚓」一聲,掰斷了手中的短棒,將斷口處滋生的尖尖的木刺便是他手中僅剩的稱不上武器的武器。張開雙手,身體微微下蹲,反握棒尖,靜靜地等待成熟的出手時機。
隨著三元折斷木棒,四條山狼頓時感覺到了三元的殺氣,紛紛跳過身來,擺出了戰鬥的姿態。三元看著又開始圍著自己打轉的這幾條山狼,猜到狼群下次的進攻馬上就要開始了。
看著慢慢逼近自己的狼群,想著自己如此險惡的處境,方天定也一定凶多吉少,真希望自己能夠引來更多的狼群,用自己的性命換取方天定的生路,這樣就能給方天定創造出更多的求生機會。想到這裡,三元頓覺豁然開朗,頭腦也不再那麼混混沌沌,身上也來了精神。
「來呀!過來呀!」三元瞪著充血的眼睛向四周的狼群吼叫著,揮動著手中的木棒。狼群不敢靠近,四下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敢先上前的。三元揮著短棒,緩步後退著,包圍圈外的獨眼狼齜了齜牙,晃了晃腦袋,慢慢向他靠近。
「嗚噢…嗚……噢…」
「嗚…噢…」
「嗚…噢…嗚噢…」隨著三元的吼叫,遠天傳來陣陣狼嚎,不一會兒,附近的樹下亮起了一雙雙幽幽的綠光,越來越多的狼群聚集過來。月亮躲進雲層,不敢偷看即將上演的血腥場面,只有勇敢的風前來見證這裡的一切。
「哈哈!哈哈!啊!來吧!統統過來吧!」三元對著夜空仰天長笑。身旁激起一陣疾風,疾風捲葉,風捲殘雲,殺氣沖天。
狼群緩步靠近,一匹匹健壯的身影從樹蔭下顯現。三元繼續退後,不知不覺來到一處懸崖邊。三元突然覺得身後一陣空虛,猜想應該是一處絕壁,但是他不敢回頭查看,因為他知道自己回頭的那一刻便是群狼進攻的最佳時機。三元用腳後跟探了探身後,不經意踢下去幾塊土石,石子順著山體嘩啦嘩啦地滑落下去,飛濺在山下的林木上傳來一陣簌簌的聲音。
三元看著四周圍越來越靠近的狼群,除了身後的絕壁外成群的山狼呈半圓形包圍著自己。三元看了看自己的身姿,心中不禁無語。此時自己擺的馬步是自從認識方天定以來最最標準的姿勢,看到這裡,三元心中感慨萬千。
「天哥,一句兄弟,一聲兄弟!兄弟無能,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但願你能成功脫險。」想到此處,三元眼眶裡浮現出與方天定一起練功時的歡笑,方天定勸阻自己與夥伴爭執的場景,曾經的點點滴滴盡在眼前。
「天哥!下輩子我們還做兄弟!」三元大喝一聲,縱身跳下了山崖。狼群迅圍攏了過來。獨眼狼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仰天長嘯,看了看三元跳下山崖下面,帶著身後的狼群默然地離開了。
崖頂上只留下「兄弟」「兄弟」的回聲,隨著淒涼的晚風蕩漾在靜靜的夜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