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童子軍長
「全體都有!稍息!立正!報告天哥,童子軍應到13人,實到13人!列隊完畢,請指示!」三元集結起了小夥伴,一本正經地報道。
天定看著眼前衣衫不整,邋裡邋遢的兩列隊伍,孩子們身上滿滿的補丁,一聲不響的靜靜站著,貌似真的等候指令一般,再看看隊列排頭三元毫無標準之說並舉著左手敬著禮的滑稽站姿,心裡一陣苦笑。心想,自己手底下什麼時候有了支這麼奇怪的隊伍,還叫什麼童子軍?剛想說兩句,忽聽得隊伍裡有人低聲說話「三元哥,俺想先去下茅房」一個瘦瘦的小男孩說道。「說話之前要喊報告」三元回道。「哦,報告三元哥!俺想去茅房!」話音剛落,隊伍裡爆出來一陣哄笑。
「笑什麼!笑什麼!都別笑了!」三元一看周圍的小夥伴嘻嘻哈哈的,便忙著整頓起紀律來。經他這麼一鬧,原本安靜的場面被他完全打破了,孩子們笑的更歡了。
「好了,土頭,快去快回,我們等你」方天定笑了笑對著那個叫土頭的男孩說道。土頭恩了一聲快步離開了。
方天定對著三元招了招手,低聲問他「我幾天不在,你啥時候給我整了個童子軍出來啊?還鬧的有模有樣的,這些都是誰教你的啊?」
三元一聽來了精神,心想著自己辦的這事方天定一定覺得舒服,聽他的話裡都流露著點高興,覺的自己幹了件大事一樣,開口說道「聽老爹說的,當兵的人叫軍人,一個個都可厲害的很,所以咱們也要像個樣子,俺就起了個童子軍的名號,怎麼樣?」
看著三元臉上洋溢的喜悅,方天定也不好說他什麼,拐了個彎說道「好!隊伍挺不錯,名頭也不錯,就是覺得傻了點,一看就知道是咱三元帶出來的!」
「那是,那是!」三元晃著腦袋開心道「嗯?天哥,怎麼聽你話裡有話啊」過了幾秒他才反應過來,方天定這話裡有點不舒服。
「沒事沒事!三元同志,帶隊出!」方天定正好見土頭回來,馬上轉移了話題,對著三元說完便向山上跑去。
「全體都有,向左向右轉,跑步起步走!」口令一出口,孩子們不知該邁左腳還是左右腳,大笑著撒開腿追著方天定往山上去了。只留下三元傻站在原地,尋思自己是不是哪裡又出問題了。
「快點吧!再不來就不等你了!」跑遠了的夥伴回過頭來喊道。
「等等我!」聽見夥伴的呼喊,三元才從深思中脫離出來,趕忙追了上去。
一群孩子嘻嘻鬧鬧的在山間小路上,幾日不見方天定,孩子們都七嘴八舌的圍著他問長問短,像糖蜜一般粘著他。一旁的三元低著頭跟著大家,腦子還不停地想著剛剛自己出口令後他們笑自己的原因。方天定見他一個人低頭不語,悶悶地跟著自己,便回過頭來問道「我說三元啊,你這頭上是長葫蘆了還是脖子下面掛著鐵鍋了,駝個背想啥呢?」
「天哥,俺正思慕著剛才是咋地啦,他們都為啥笑啊?」
「哈哈!」一聽他是為了這事,天定大笑「你的口令是啥,重說一遍給我聽聽」
「呃…向左向右轉,跑步起步…哈哈」話沒說完,三元頓時明白了,拍了拍腦門笑了起來,孩子群裡又爆出一陣哄笑。
伴著一路的笑聲,方天定一行人來到了廟會。廟口各色彩旗迎風飄展,戲台下的人們忙著打木樁,擺戲台,從廟口往下延伸的是山路兩邊滿滿的攤位,人們正忙著整理自己的商品,一個個臉上掛著笑容,都盼著今天能有好生意。再看山頂上飄渺的密林,方天定攏過幾個小夥伴秘密地商議著。不一會兒,原先13人的小隊伍四散開來,忙碌的人們誰都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身影,卻不知正是這13個孩童,演繹出了一場驚世駭俗的鬧劇。
再說去林中晨練的老方,半晌不見天定的影子,心中大為惱怒。一心想著自己時日不多,想讓天定多學多練,可壓根沒想到天定會給他來這套。帶著一肚子的怒火,老方也沒有了晨練的興致,忿忿地回去了家中,要看看天定回來能給他什麼交代。
一向嚴謹的老方哪能想到天定不僅悄悄跑去玩耍,還給他惹來了不可寬恕的禍端。
方天定一夥孩子分散開來,跑去了廟堂的背後,在上山的路邊立著一塊石牌,血紅的「禁」字早已褪去了當年的風采,斑駁的石碑旁長滿了雜草,石碑後面是條幽靜的小路,路旁有間小屋。窗口冒出的青煙證明屋裡還是有人居住的,即便是如此熱鬧的今天,也沒能引起屋裡人的興趣。
只見其中一個小孩跑去屋邊,其它人躲在了牆角樹後,只露個眼睛看著前去打頭陣的夥伴。這個小孩是憨厚的土頭,他抬手敲了敲房門,不一會兒,門開了,從屋裡走出了一個體型瘦弱的老人。
老人的屋子建在上山的必經之路,路口的石碑卻是祖上的人留下來的,目的不用多言,無非就是告誡山民此路不通,任誰都沒有權力靠近山上的那片樹林。而看路的人則是由前一任的村長接班,老村長病故,則現任的村長必須放棄職位,主動承擔起看路的職責。這樣,由村長來接任看路者的位子,一方面擔當村長的人一定是威望極高的人;另一方面,在接班之前,村長定是任職已久,在村民當中也比較有威信,敢於冒犯的人幾乎不會存在。這也是磨支村山頂的密林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神秘卻無人敢涉足禁區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