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了兩眼,一片污濁中的淡淡痕跡就引起了易濤注意,從天井處往西直到矮圍,似乎比別處乾淨了少許。有蹊蹺,易濤當即追尋過去。
不幾步來到了矮圍旁,探身下看,下面是一條三米寬的兩樓間的巷子,對面是一座同樣高度的小樓,樓頂與這邊相差無幾,也是到處污穢,只有一條四米多長,近半米寬的厚木板顯得甚是扎眼。這他媽的不是跳板嗎?易濤登時張大了嘴巴。
要說旁邊這座小樓易濤也曾探過,無論外表還是內裡,這都是一座尋常城市中到處可見的破敗老樓,裡面充斥著各種聞所未聞的機構和公司,以各種外人難以想像的方式打著生活。易濤在裡面隨意轉了一圈,沒見什麼特異的人物就抽身走了,轉悠得太多,他自己就是特異人物了。
抬手給了自己一個小嘴巴,易濤自責當日沒有徹底探查探查,不過現在既然碰了,就沒有再回頭的道理,若是那樣,還不如買塊豆腐撞死呢。
估算了下兩樓之間的距離,易濤後退了十幾步,然後猛然一個衝刺,臨到樓邊時腳下狠狠一踩矮圍,身子騰空而起,如大鳥一般撲向了對面樓頂。
三米的距離其實不遠,尋常人等一個助跑就可以輕鬆越過,只不過這裡是二三十米的高空,三米就成了難以逾越的鴻溝,非要借助跳板才敢經過。易濤絕非常人,膽大、心細、功夫好,再加特殊體質,只要摔下去不立即咯屁,轉眼又能活蹦亂跳地滿世界禍害了。因此,這等限制對他而言,實在是小e。
『唰』,輕輕落到了樓頂之,易濤站穩了身子,先觀察了下四周,這才輕抬腳緩落步地往不遠處的天井處摸去。到了這等地方,一定要加倍小心,否則驚了對方,就真是前功盡棄了。
「對兒三!」剛到天井處,一聲吆喝就傳了出來。
「對兒六!」緊接著,另一人的聲音想了起來。
易濤側頭聽了一會兒,下面有三個人正在打牌,聽那意思應該是在斗地主,戰況還挺激烈,炸彈都出來了。
探頭看了幾眼天井內,易濤摸出個小夾子,從裡面抽出一面小鏡子,他伏在天井口,將小鏡子慢慢地放入了天井,在內沿處露出少許,然後往四面轉動,藉著反射探查下面的情景。
天井下方是幾間緊閉的房門,再遠處就是樓梯,靠近樓梯的一個房門掛著塊四千商貿公司的牌子,樓梯的那邊,是一個大鐵門,大鐵門有個二十厘米見方的鐵柵,看情形,鐵門內應有二百多平方米的面積。
樓梯口,坐著三個凶神惡煞般的大漢,正在打著牌。就在易濤觀察之時,樓梯忽然響起了腳步聲,三個大漢立即停了下來,都伸手摸到了腰間,凝神注視著樓梯的方向,易濤看得真切,一個大漢腰裡別著把手槍,想那另外兩人也不例外。
腳步聲漸響,只見三個大漢臉神色全都一鬆,手也放了下來,向樓梯方向點頭致意。
『登登登』,從樓梯處冒出一個人來,正是易濤的熟人之一,貌似粗狂實則精細的小於。
「沒什麼事?」小於聲音不大的問道。
「沒有,於哥。」一個大漢也是小聲回答。
於滿意地點了下頭,然後轉身看了看四處,易濤趕緊縮回了身子,提回了小鏡子,小於這廝精明至極,不得不小心應對。
「好,繼續守著,我去裡面看看。」過了一會兒,裡面傳出了小於的聲音。易濤這才敢探回身,重又放下了小鏡子。
只見小於轉身走向大鐵門,抬手按響門邊的門鈴,易濤觀察仔細,看出他是按了三下,兩長一短,這應該是暗號沒錯。
『光』,鐵門裡的內門被拉開,一個身穿白大褂、戴眼鏡的人出現在鐵柵裡,透過鐵柵,易濤分明看見了裡面依稀有試管、燒杯之類的東西。
裡面那人對小於打了聲招呼,然後『卡卡』轉動鎖扣,打開了鐵門,小於閃身而進。
『光』,鐵門和內門復又關,聽在易濤耳中,那沉重的關門聲就好像歡樂頌般好聽,他簡直太高興了,竟然意外地現了謝老四的終極秘密,這等運氣,堪比彩票中了3.5億啊。
原來謝老四沒有毒品家,他自己就是毒品的加工者,這王八蛋也夠狡猾的,竟把毒品工廠設在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地方,防守又是這麼嚴密,沒有運氣和內線,實難現。
使勁按下心內的興奮,易濤悄悄地離開天井,踮著腳尖近似無聲地從樓頂往那處大鐵門的方向摸去。估摸著底下就是大鐵門以內了,他輕輕地靠近樓邊的矮圍,先四下觀察了一會兒,見下面街無人注意這裡,這才小心地探出腦袋往下方看去。但見下面每一扇窗戶都焊著拇指粗細的鐵柵,內裡用厚厚的窗簾遮擋,休想從窗戶這裡找到一絲一毫的破綻。
雖是早如此,易濤還是暗罵了聲晦氣。他重又摸回天井,向下觀察了幾下,見沒有特別的變化,趕緊返身向江美方向而去,既然已經知道了此處的秘密,就沒必要再多做停留,萬一給對方留下了痕跡,那可就糟了。
縱身跳回江美這邊,易濤左右檢視了一番,見沒留下任何的破綻,這才放心地鑽了回去。
「大哥,面怎麼樣?」依然裝作沒事人似的在舞廳裡舞刀踢腿的強子見易濤回來了,忙湊過來問道。
「估計四哥他們是從旁邊那座樓過來的,不過跳板在那邊,過不去。」易濤已經想好了說辭,這種事情完全否認百分之百露餡,完全說實話也不可能,最好的就是說一半事實,留一半秘密。
「大哥,那咱們……」強子果然信了易濤所說,又低聲問道。
「這事兒咱誰都別說,就咱倆知道。另外,這兩天沒事的時候去準備副抓勾,繩子要長一些,五六米就夠了。」易濤接著吩咐道,這話一是為自己剛才的話再打個底,而是確實需要準備點東西,以備不時之需。
「行,大哥您放心!」強子堅定地點了點頭,心裡面對大哥的信任感動萬分。
「喲,兩人幹嘛呢?那麼神秘。」這邊正說著,那邊小於忽然從過道處冒了出來,看他倆神秘的樣子含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