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箭步衝出了土溝,易濤回看看,只見高坡的一側焦黑枯敗,有一個地方還冒著裊裊的余煙,原本青釉冷峻的青石牆,在夜色下也呈現出了如殘垣般的破落,這一場大火,著實燒得不輕,他無聲的大笑幾下,該,讓你們這幫王八蛋害人.
從兜裡掏出手機,開了電源,易濤給飛仔撥了過去,『對不起,您撥的電話已經關機。』電話裡傳出的卻是清脆悅耳的電腦錄音,媽的,這小子幹什麼呢,不會是又到哪兒去妞了,易濤鬱悶地罵了聲被他冤枉的可憐飛仔,抬頭辨了辨方向,轉身往和格格巫約好的地點小跑而去。
此時已是深夜,除了遠處轟鳴的機器和偶爾的幾下人聲外,山裡面靜悄悄的,就連往常的蟲鳴蛙叫都沒了,夜色中,斑駁怪異的山間林木和奇石,勾勒出一個個奇形怪狀、森冷異常的怪影,直叫膽小之人看得心驚肉跳,腿腳軟。
易濤邁開兩條長腿在山間疾步如飛,他已經走了近半個小時了,為了安全,他將集合的地點定在了離靠山村遠遠的山谷裡,也就是自己藏裝備的地方,前面再翻過一道矮坡就是了。
「格格巫!」走到了矮坡頂,易濤低聲叫道,矮坡下卻是沒有半點回音。
「嗯?」易濤眉頭一皺,這裡他帶著格格巫白天沒事的時候來過好幾次,格格巫對這裡很熟悉,不會找錯了地方,難道是等不到自己,到別處去了?
「格格巫!」一邊緩步下坡,易濤一邊加大了聲音叫道,還是沒有任何回音,易濤幾步下到坡底,雙手叉腰往四下看去。
突然,十幾步外的地,一個黑黝黝的東西引起了易濤的注意,他忙走過去彎腰看去,只見這是一小截斷掉的木棍,斷口處參差犬齒,棍頭還依稀有些半干的血跡,易濤心中一凜,忙四處觀察,這一細看不要緊,他心裡面咯登一下,只見幾步外的地,泥土雜亂,還有一灘黑色的血跡。
幾步跨了過去,就見夜色下,斑駁的血跡星星點點地往前延伸,直向一塊半人高的岩石後面而去。
趕忙來到了岩石後面,易濤頓時猛吸了口涼氣,岩石後,一個人橫臥在地,歪斜的腦袋下,是一大灘血跡。
「我操!」來到了那人身旁,易濤低身看去,卻不禁驚罵了一聲,這人正是格格巫,只見格格巫身臉到處是傷口,有的地方已經嚴重變形,明顯是被活活打成這樣的。
他忙探手到格格巫的鼻下試了試,冰涼而無息,再摸摸他的頸動脈,也早沒了跳動,格格巫已經死了,憑他屍體還略存的體溫,才死了不過半個小時。
「嗨!」易濤狠狠錘了下自己的大腿,懊惱至極,這人雖是個混混,但也不算罪大惡極,又幫助自己做事,本來是個可救之人,現在卻這麼橫死山間,他竟然連這人的真名都不知道,這叫他怎麼不懊惱悔恨。
蹲在那裡自怨自艾了一會兒,易濤起身從那邊的岩石後拿出裝備,掏出手電,在地仔細地觀察了遍,有了光亮,他才看清,山坳裡搏鬥的痕跡不是很多,看來格格巫在對方的手底下沒做什麼反抗就被打死了。
歎了口氣,易濤找了個窪地,用行軍鍬藉著地勢挖了個淺坑,將格格巫放到了坑裡,然後用碎石泥土將他埋,又插了根粗木棍作為記號,也算是給格格巫修了個墓。
掏出了三根香煙,易濤一一點著,然後插在了格格巫的墓,他直起身子咬牙說道:「兄弟,我知道是誰幹的,你放心,做哥哥的我一定給你報仇!」
正在這時,遠處忽然隱隱地傳來了一聲人的叫喊,易濤身子一定,側耳細聽,又是一個人聲傳來,聲音急促,似乎有什麼緊急的事情。
將手邊的東西劃拉到一處,往大石頭後面一扔,易濤順手抄起了大砍刀邁步往剛才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一陣急的狂奔,寂靜的山間,人聲越來越清晰,已經能聽出是幾個人在互相呼喝著。
「站住!」
「別跑!」
「虎哥這邊!」
疾奔中的易濤眉毛一立,奶奶的,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這不就是被大耳劉派出去抓人的孫虎嗎,格格巫肯定就是死在了這小子的手,現在不知道又是再追誰。
知道了是自己要找的人,易濤猛吸口氣,腳下加,如一股煞風般地往聲音的方向刮去。
連續幾個縱跳,易濤一口氣爬到了一個高坡頂,坡下,忽然傳來一聲歡呼,他凝神看去,只見六七個人將一個礦工模樣的漢子圍在了中間,為的正是一隻胳膊還包著的孫虎。
「我**的,看你他媽的還往哪兒跑?」孫虎喘了幾口粗氣,手中的大砍刀指向了礦工漢子。
那漢子看跑不出去了,腰板一挺,冷冷地環視了遍周圍的幾個凶神惡煞,不慌不忙地將衣脫掉,然後用左手拽住,在左臂繞了幾圈,接著順手從後腰抽出根短棍,淡淡說道:「少說廢話,來!」
坡頂的易濤一楞,咦,這漢子不就是那個神秘的男人嗎?
孫虎看這漢子不是好相與的,也不多話,砍刀一揮,吼道:「,往死了打!」
得到孫虎的命令,周圍的六七個打手模樣的人頓時一陣怪叫,各揮兵器就往沖,一時間,砍刀、匕、棍子、鐵管,各式兵器就照著神秘男人身腦袋一起招呼過來。
『啊』的大吼一聲,神秘男人將手中的短棍擺開,只聽叮噹一陣亂響,搪開了身周的刀棍,可他手裡的短棍也因此而只剩了半截,估計是路隨便撿的一根棍子,打狗行,對付這類真正的兵器就差了點。
見他棍子就剩了半截,孫虎和手下們頓時一陣大喜,又是狂呼一聲,圍攻去,那神秘男人也夠強悍,包著的左手在身周遮擋撥打對方的兵器,不過四十厘米的斷棍權當匕使用,一陣點戳劃掃,頃刻間,圍攻的人中就有兩人被他斷棍尖銳的斷茬處在臉劃開了兩道大口子,可他自己也被對手在背狠狠打了兩鐵管,身子一歪,差點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