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易濤反手揮刀,在頸側架住了張慶喜的短斧,突地一個鞭腿飛起,掃向了張慶喜的肋部,張慶喜曲肘一沉,『碰』的一聲悶響,總算是擋住了易濤這一勢大力沉的鞭腿。
桃園村的破院當中,殊死的搏鬥繼續著,刀光斧影重重疊疊,鮮血汗珠斑駁飄灑,喊殺聲、撞擊聲和金刃擊在**的聲音此起彼伏,就如給這個死亡的戲劇配了最堅硬和冷血的配樂一般。
可憐的雲夢一直縮在牆根下,瞪著大大的眼睛定定地看著破院中的一切,不知是嚇傻了,還是擔心易濤的安危,她竟然到現在都沒想起來趁著沒人,趕快逃跑叫人。
戰到現在,每個人都已受傷多處,就連度奇快無比的飛仔身也有了四道血口,他的度再也不如最初那般神鬼莫測,身形移動間緩慢了許多,腳下也沉重了不少。
他的對手,北官龍和光頭輝也好不到那兒去,兩人的身、臉橫七豎八的到處是纖長的刀口,那些新開的口子裡,鮮血正慢慢的往外流出。
院子正中,易濤和張慶喜更是如血人一般,兩人身也不知被砍了多少傷口出來,就只見鮮血汩汩的往外冒出,兩人的腳下,土地已經被血水殷紅了一片。
又是叮噹幾聲兵器撞擊的聲響,院子中,忽然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沉寂之中,五個人,就那麼互相注視著,冰冷而死寂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再越過中間的空地,落到了對方的身,直如看著死屍一般的冷漠。
『嗒』,『嗒』,兩滴血水從易濤和張慶喜的身滴落下來,落到了地面的血水之中,出了兩聲輕微卻又如號令一般的聲音,隨著這兩個聲音,「啊∼」五個人突然同時大叫了一聲,舉起手中的兵器向對方猛衝了過去,最後的決戰到了。
『嗚』,張慶喜先難,至今還雪亮如新的短斧掛著風聲往易濤頭頂劈來,聲勢竟是猛烈到了極致,似乎近半個小時的戰鬥沒有生一般,他的體力還保持著最佳的狀態,不愧是當年的蘭陵第一狂人。
舌綻顎,易濤丹田運氣,『嘿』的一聲舉刀相迎,『當』的一聲巨響,兩件同樣霸道而彪悍的兵器撞擊到了一起,與此同時,『叮噹』兩聲響傳來,那邊的飛仔也與北官龍和光頭輝絞殺在了一起。
手腕一翻,藉著刀斧相撞的力道,易濤翻身一轉,刀隨身走,黑色砍山刀如暴龍擺尾一般電斬向張慶喜的腰間。
張慶喜也不躲閃,短斧狠狠下劈,噹的一聲擋住了易濤的砍山刀,接著吐氣開聲,嘿的一下擺左拳往易濤的頭腦打來。
易濤打紅了眼睛,對張慶喜如風雷般擊過來的拳頭視而不見,他猛抬左腿,狠狠地踢向了張慶喜。
『碰』,『咚』的兩聲悶響,張慶喜的拳頭砸到了易濤的下巴,空中,一串血珠飛濺四射,同時,易濤的左腳也狠狠踢在了張慶喜的軟肋,『卡』的一聲脆響,張慶喜的肋骨被踢斷了一根。
張慶喜也夠狠,對肋部的傷痛理也不理,手的短斧順勢一遞,鋒利的斧刃帶著寒光抹向了易濤的脖頸。
易濤的腦袋被張慶喜打得一陣暈眩,好在他強悍得與洪荒猛獸沒什麼兩樣,驟然間就恢復了正常,餘光中見一抹寒光飛向了自己,同時,脖頸處的肌膚感到了徹骨般的冰冷,他眼睛一瞪,牙關猛咬,不躲不擋,突然往身體一側,手腕一翻,砍山刀徒地立起,往疾削。
『噗』,鋒利的短斧狠狠砍在了易濤的左肩肩胛骨,離頸部的大動脈不過兩厘米的距離,緊接著,只聽『卡嚓』一聲響,一支持著短斧的手臂騰空而起,旋轉著飛向旁邊,張慶喜愣了片刻,猛地大叫了一聲,他就算是再強悍,失去臂膀的疼痛也是難以忍受的。
忍住了肩膀的痛楚,易濤飛起一腳,踹在了張慶喜的肚子,正疼痛難忍的張慶喜被這如撞門柱一樣的猛擊踹得倒飛出去,『枯通』一聲摔倒在地。
騰身前,易濤砍山刀一伸,頂在了張慶喜的脖子,嘴中大喊一聲:「別動!」
與此同時,飛仔那邊的戰鬥也到了最後時刻,只見北官龍和光頭輝從兩邊夾住了飛仔,同時出刀刺向了飛仔的腹部,兩把刀如閃電一樣倏忽間就到了飛仔的身前,好個飛仔,雖然此時已累得近乎筋疲力盡,但值此關鍵時刻,卻猛然間大吼一聲,身軀一轉一扭,兩把長刀貼著飛仔的兩側腰間間不容地擦身而過,帶出了兩道深深的血槽。
飛仔不顧傷痛,手中唐刀偏鋒一閃,只聽『噗』的一聲,鋒利的唐刀從光頭輝胸膛透體而過,緊接著,飛仔回手一攥,竟將腰間光頭輝刺來的長刀連刃抓住,再順勢一扯一推,長刀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和度徒然前刺,筆直地扎入了不及回身的北官龍的腹部,飛仔又猛出一腳,正踢在北官龍的身側,將北官龍踢得飛了出去,然後回手一推僵立在那裡,身體佝僂,雙手緊緊抓住了胸膛穿過的唐刀的光頭輝,光頭輝直直地往後倒去,『光』的一聲拍在了地,顫了兩顫,就此死了。
「啊∼」被砍斷了一條胳膊的張慶喜在地痛聲大叫了幾下,然後牙一咬,狠狠地忍住了疼痛,轉頭看向了站在面前的易濤,眼中帶著深深的仇恨和凶狂,那抵在他咽喉的鋒利刀尖,竟像是不存在一樣。
「張三和,只要你答應老實交代桃園大火的事情和你背後的主使,我馬給你包紮,送你去醫院救治,你的命還能保住。」易濤冷冷地俯視著張慶喜說道。
側頭看了眼自己正在汩汩冒血的斷臂,張慶喜凶狠地看了眼易濤,咬牙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壞我們的好事。」
「別管我是誰,只說你同不同意,我看你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易濤撇了眼張慶喜的斷臂,他看得出,再不給張慶喜止血,張慶喜就要失血過多擱在這兒了,但現在這種情況他也只能先說服張慶喜屈服,否則看張慶喜現在的表情和神態,只怕還沒給他包紮,張慶喜就能爆起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