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易濤起身就往外走,他心裡面的不安一下強似一下,他要趕快去看看齊復中怎樣了。
「大哥,我跟你一起去。」一旁的飛仔起身追了過來,他的眉頭也緊皺著,那邊死了個剛跟他有過接觸的女人,他心裡面也是極度的不舒服。
「大哥,你去哪兒?」大堂裡,正在收拾的小紅看見急匆匆往外走去的易濤和飛仔不禁高聲叫道。
「有點急事,讓小宇送你回去。」易濤急急地答道,順手拉開了店門。
「小心啊。」看出兩人的急迫,小紅只得叮囑了一聲,那邊未說一句的江小宇只是沖兩人點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很快,兩人就坐出租車來到了富貴莊園,離得老遠,就看見那邊警燈閃爍,一個個警察來往忙碌,正在勘查現場,收集證據。
吩咐出租車在幾百米外停了下來,易濤和飛仔藉著路邊的樹木慢慢地移到了離現場一百多米的距離,再往前,就要和警方的外圍警戒線碰了。
雖是深夜,在警戒線外還是圍著幾十個路過的司機和行人,由於人聲的吵鬧和警燈的閃爍,富貴莊園內的住戶也大都被吵醒,不少別墅的窗口和露台都有披著外衣出來看熱鬧的人。
易濤仔細看去,只有齊復中的那個別墅黑燈瞎火的,和左近燈火輝煌的鄰居反差強烈,他不由得心裡面咯登一下,操他媽的,可別真出了事。他有心想摸進去看看,可這周圍到處都是警察,富貴莊園裡又燈火齊明,哪裡有藏身的地方,他鬱悶地暗罵了一聲,自己也是個警察,怎麼就他媽的這麼受限制呢,他也不想想他刑訊逼供人家的事哪個警察敢幹。
足足等了有一個多小時,警察們才將方圓近半里地的面積搜查完畢,收拾了所有可疑的證物,又將一直躺在那邊黑暗樹蔭裡的一具女屍抬了警車,這才一聲號令,集合了所有人馬,閃著警燈,浩浩蕩蕩地放馬而歸。
「是那個女人嗎?」易濤拉著抻長了脖子往那邊看去的飛仔問道。
「媽的,看不清楚。」飛仔低聲罵了一句。
看著幾輛警車閃爍著警燈往這邊駛來,易濤一拉飛仔躲到了樹後,待警車駛遠了才鑽了出來。
「明天把你這頭給剃了。」易濤看著遠去的警車低聲對飛仔說道。
仔答應了一聲,眉頭皺成了川字。
「我一會兒要進去,你呢?」易濤看了眼還亮著燈火的富貴莊園,問飛仔。
「反正也沒事,我和你一起去看看。」飛仔搖搖掃帚頭,整了整心情說道。
好容易等周圍意猶未盡地圍觀者慢慢散去,富貴莊園內的燈光逐漸熄滅,易濤才領著飛仔繞過了長長地莊園圍欄,尋了個隱秘的所在,兩人悄悄翻進了莊園,藉著黑暗摸向了齊復中的別墅。
此時已是夜裡3點多鐘,經過了剛才的喧鬧,莊園裡面靜悄悄的,人們都在努力的補充著剛才由於好奇而錯過的好夢,就連那慣常興奮不眠的各種昆蟲也都各尋巢穴,趴窩而睡。寂靜、幽沉就是整個莊園現在的表象,而在這表象之下,一股怨風往來縹緲,徐徐而轉,似在幽咽,似在低吟。
兩條矯健的黑影如風般幾兜幾轉,倏忽間來到了齊復中的別墅外邊,暗到幾乎沒有的路燈燈光下,易濤那凝重的表情似是要滴出水來,而跟在他身後的飛仔則是閃爍著一雙激靈的眼睛,警惕地注意著周圍的以一切。
在別墅大門外的甬道進口,易濤和飛仔分別拿出了兩條剛在路順來的彩旗,小心地把兩隻腳包裹起來,然後各掏出雙黑色手套戴,這才貓著腰慢慢地走了門前的甬道。
到得門前,飛仔在後戒備,易濤則湊到門,貼耳去聽了聽,然後擰著眉毛,輕輕抓住了大門把手,小心地動了兩下。
門鎖緊鎖,易濤稍微放下了點心思,他看看四周,從兜裡掏出把小刀,然後從刀身裡拉出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對準了鎖眼,輕輕轉了幾轉,沒多會兒,就聽『卡』的一聲輕響。
「好了。」易濤低聲地對幾步外戒備著的飛仔說道,然後輕按把手,小心地一推,別墅大門開啟了一道縫隙,易濤閃身鑽了進去,隨後,飛仔也如黑煙般飄了進來。
一道微弱的亮光閃過,接著又是一道,原來是易濤和飛仔各自掏出了手機,兩人的手機都有個手電功能,適合這種夜間作業的活兒。
在客廳裡大致地搜尋了一番,沒現什麼讓人心跳加的東西,兩人打了個手勢,一前一後地往二樓摸去。
別墅裡面黑漆漆的,從窗口投射進來的微弱燈光將室內的傢俱、裝飾、大門等照出了一個個奇形怪狀的影子,有大黑方塊,有大黑圓球,有斜著的塔尖,有怪獸的剪影,還有兩個飄來蕩去的人影。
走到二樓的易濤和飛仔突然間停下了腳步,兩人的心也一下子都猛提到了嗓子眼,他們兩人對視了一眼,再向前方那兩個飄搖著的人影看去,接著,兩人似是驚醒了一般,抬腳就往那個門口衝去,也不管自己的腳步聲在這個死一般沉寂的別墅中如炸雷般猛然響起的。
房間正中,一張寬闊的豪華大床方,本是為了增添原野氣息的粗獷原木橫樑,一胖一苗條的兩個人正如酒幡一樣,被窗口進來的夜風吹得不住搖晃。
兩道光束突然閃現,筆直地照到了兩人的臉,淡紫色的面容,伸出口腔的暗紅舌頭,翻白的眼球,寂黑的夜色中,兩副慘不忍睹的臉現了出來,直如鬼府惡煞般嚇得人心膽俱喪。
「我操他媽的!」一聲使勁壓抑著的怒罵從易濤牙縫裡擠了出來,旁邊的飛仔伸手拍拍易濤的肩膀,算是安慰安慰他,今兒晚他們兩個可真是同病相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