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四十米寬的陣地前橫疊交加著戰死了的軍人,猩紅的鮮血粘粘的鋪滿焦黑一片的戰地,濃重的火藥的硝石味還沒有完全的散去。一片金屬交鳴的撞擊聲迴盪在空曠的河岸、橋頭之上,粗野的叫罵、短促的槍聲、刺刀的磕碰聲以及傷者那撕心裂肺的呼號聲摻和在了一起。
反擊的**士兵和日軍展開著血腥味十足的白刃戰,刺刀、槍托、工兵鍬乃至拳頭牙齒,幾乎無所不用。扭打著抱滾成一團沿著河岸滾落下去,拉響了的同歸於盡的手榴彈的爆炸聲此起彼伏。
剛剛揮著手中的槍托將一個日本士兵砸得滿臉開花、皮開肉綻的周成義聽到背後一聲刺刀破入人體的沉悶聲,扭頭過來,只見一個撲了過來拚死用自己的身體為他擋住鬼子刺刀的弟兄怒目圓睜,瞪著眼前那個偷襲的日軍,隨著那個猙獰面目的日軍猛然抽出洞穿這個中國士兵胸膛的刺刀,頹然的士兵帶著不甘的憤怒,撲通的一下倒在了周成義的身邊。
「**你祖宗」顧不上查看倒地的同伴的傷勢,周成義便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憤怒的怒火扭曲了他那原本稜角分明的面廓。裡的mp18衝鋒鎗對著那個鬼子就是一通掃射,
噠噠噠,一陣槍響,一排子彈子彈-噗噗噗-的一下穿透了那個日本士兵的胸膛。這個挺著刺刀地日本人手裡的三八大蓋無力的掉落到地面。胸前的幾個彈孔處湧出鮮血的很快地浸潤了他那黃灰色地大衣。哀鳴了一聲,口鼻中流出的血沫讓中彈的日本兵呼吸變的急促起來,大腦意識漸漸的模糊起來。最後失去知覺之前,感覺到生命正隨著噴湧地鮮血而漸漸流逝地日本人絕望地看了一眼這片其實並不屬於自己的、有些陰霾的天空。
眼看著那個為了救自己而挨了鬼子一刀地弟兄,周成義感到了一陣的辛酸。那是一種從來沒有過地、源自內心的深處而起的辛酸。大腦中的一片茫然使得他無法的支配自己的思維。僵硬的四肢讓他無法動彈,他就那樣的抱著自己的袍澤,抱著這個不知名的弟兄,直到身邊的叫罵聲再次傳來,這才使得周成義從恍惚中清醒了過來。
「長官」小虎大聲的呼喊著他。意識恍然的周成義站起身來。看著那名日本士兵無力的癱軟在地。噴出的鮮血從他那幾處中彈的胸部傷口快的湧了出來,周成義知道這樣的貫通傷基本是活不了了,子彈一定是打斷了心臟附近的哪根血管。大量的失血會使得傷者很快的陷入昏迷直到死亡。也就是說這個日本人死定了。
怒罵聲、嘶吼聲混合著人體被利刃洞穿的鈍裂聲,還有那金屬的交響混合著扭打在一起的喧嘈共同的構成了這幅白刃肉搏的殺戮圖。不時的還有受傷倒地的弟兄拉響手榴彈和敵人抱在一起同歸於盡的爆炸聲。漸漸的搏殺聲變的越來越低。直到最終的完全停止,在經過殘酷的白刃肉搏之後,反擊的**士兵硬是用步槍、手榴彈直到最後端起刺刀硬是把上來的日本人給趕來回去。陣地前留下了一堆的屍體。
「快,動作麻利點」周成義動作粗暴的推搡著一個扛著槍跌跌撞撞而來的弟兄「抓緊時間構築工事,***很快就會起新一輪的攻擊了。」
側翼的9連那邊驟然響成一片的槍聲讓他的內心如焚。也不知道那邊的戰事如何了,防守在那裡的3營長-劉光宇以及9連的弟兄們是否還能夠抵擋住日軍一波接著一波的進攻浪潮。
整個望亭的防禦幾乎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從各個被撕開的突破口湧進來的日軍的身影已經遍佈在側翼多個陣地,各自為戰的守軍堅守在一條條戰壕內與日軍展開著逐次的爭奪戰。到處都在上演著爭奪、丟失、再爭奪的慘烈對戰。
9連守衛的側翼河岸陣地基本上都被日軍的炮火給犁成了平地,到處都是湧動著的身影。如果不是張靈甫以及151旅旅長周志道不顧日軍的炮火轟炸,趕到陣地上,操起槍桿親臨戰線督戰,恐怕9連的士兵們也不會士氣大振,再次一鼓作氣將日軍打了回去。
剛組織起來的進攻再次被擊退了,日本第9師團長-吉住良中將感到一陣的惱火,要知道堂堂的金澤第9師團在日本6軍戰史上可一直都是稱為勇猛凶悍、戰鬥頑強的,但現在,吉住良中卻怎麼也感覺不到所謂的戰鬥作風凶悍。在將師團的幾個主要佐級軍官罵得個狗頭噴血後,吉住良命令敦兵第19再次投入新的進攻中。接連遭受失敗的吉住良中將太需要一場勝利了,如果再打不開局面,恐怕自己當要去剖腹自裁了。
三天,這已經是第三天了,自己只能眼巴巴對著近在咫尺的太湖,望橋興歎,無法進撲。防禦在橋對岸的中國人就像是一塊鐵板樣,死死的擋住了第9師團前進的道路,把自己以及自己率領的金澤師團給牢牢的卡在望亭,一步也前進不得。吉住良中將怎能不去憤怒。
現在的這個時候吉住良中將幾乎都已經感覺到了戰爭的節奏已經漸漸的脫離了自己的掌握,雖然整個戰局上,華中方面軍已經處於了上風。中**隊雖然在帝國軍隊的追擊下,已經面臨著崩潰的邊緣,但自己指揮的追擊方面卻無法取得進展,而且戰鬥幾乎已經陷入了膠著之中。這一但傳出去,金澤第9師團的威信豈不是丟光了。
轟…的一聲,又是一枚炮彈砸了下來,騰捲起的火球翻滾著漸漸消散,遠處日軍戰車動機的巨大轟鳴聲已經漸漸響起在耳邊,金屬履帶的鏗鏘聲震徹著大地,幾輛**乙型戰場在動機的嘶吼聲中伴隨著成群的步兵出現在不遠處的橋頭,拉開散兵線的鬼子兵小心翼翼的尾隨其後,再後面則是掩護的重機槍組。
「一排,建立防守線,機槍準備」隱蔽在一段坍塌的戰壕後的周成義對身後的弟兄擺擺手,幾個提著捷克造的弟兄快的貓身沿著坍塌的戰壕溜過,在正面架起了機槍。
「重機槍準備」看到一排做好準備好後,周成義示意那挺二四式重機架設到臨近自己位置的一堆沙袋後面,以此為新的機槍陣地。
對岸的鬼子又有多少烏黑的槍口正對準著這片生與死的陣地呢,沒有人知道。周成義也不想知道。當攻擊隊列最前的日軍士兵的身影剛剛的露出橋頭時候,一陣暴雨般的機槍彈便掃了過來,整片的陣地上頓時的被打得塵土飛濺。間雜著擲彈筒砸來的榴彈的爆炸聲,四濺的破片將最前面的兩個**士兵炸翻了在地,受傷的傷員出一陣的痛苦的呼號。密集的機槍火力幾乎將陣地上的中國士兵給牢牢的壓制住了。
「媽的,火力壓制,火力壓制」氣急敗壞的周成義探身出去打了兩個點射,呼喊著機槍火力的掩護。
架著捷克造的機槍手剛探起身來,還沒來得及把機槍扶正,一梭橫掃而來的子彈便將他打倒。混亂中的**士兵盲目的對著籠罩在煙幕中的鐵橋方向胡亂的射擊著,整個陣地上充斥著一片的咒罵、慘叫和呻吟。
「掩護」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趁著日軍的機槍手轉移位置,壓制火力短暫停頓的瞬間,周成義從戰壕裡爬了起來,端著mp18衝鋒鎗就衝了出去。啾啾的子彈追逐在他的腳後,一片焦黑的戰地上被密集的子彈打的坑坑窪窪、碎土亂濺。
「媽的,媽的」叫罵著的周成義對著趴在橋頭那邊的日軍噠噠的打光一個彈匣。慌亂躲避著追逐而來的機槍火力的情況下,這通掃射的射擊精準度可想而知了。那挺日軍機槍還在繼續的嘯叫著。
衝過被機槍火力給牢牢封死住的陣地前沿,周成義被一溜煙的彈雨給逼得滾入一個彈坑內,出也不行、退也不是。剛想探身出去,一排的機槍彈就在彈坑壁沿上穿出了整齊的一溜彈孔。抬手將一枚手榴彈被甩了出去,轟然的炸開成一團。
到處都飛嘯則子彈,黃燦燦的彈殼掉落滿地,倒斃的屍體保持著各種各樣垂死的姿態。火熱的金屬射流穿過硝煙,在戰地上編織起一張密集的火網,隨時的收割中曝露在網內的交戰雙方士兵的生命。這使得整個激戰中的戰地更加的混亂。
兩個**士兵藉著日本人機槍火力被周成義甩出的的數十秒的時間想效仿周成義,去衝出日軍的那張密佈死亡的火網。剛剛平端著自動步槍衝出戰壕,連續幾枚由擲彈筒吊射而來的高榴彈便準確的砸落在他們中間,接連騰開的炙熱火團中,無數的鋼鐵的破片便將這兩個士兵給炸得血肉橫飛。
橋上的日軍也陷入在兩難之中,中**陣地上接連投出的手榴彈打著旋的甩來,在他們的棲身隱蔽處布灑著鋼鐵與死亡,此起彼伏的爆炸聲中充斥著受傷者的人的喊叫呻吟聲。而河岸處,不甘示弱的中國士兵則乾脆居高臨下的將冰雹一樣的手雷扔了下來,沿著河堤咕咕咚咚地滾落下來,轟轟的炸開成一片。整個運河西岸頓時的炸翻了天。
本站強烈推薦:最好的小說搜索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