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排長,淌過這條河,前面就是鬼子的陣地了。」趴在河岸邊的老莫衝著周成義低聲說到。
橫在敢死隊前面的是一條不過幾米寬的河溝,河岸邊瘋長了許多蘆葦,不過日軍在河的北岸部署了警戒哨,要想悄無聲息的渡過這條河溝,不驚動鬼子那是幾乎不可能的。
「怎麼辦,排長?」一旁的柳大個子抱著他那支中正式,抬頭望了望河岸。
周成義咬著下嘴唇,默默的看著對岸,這條河雖然並不很寬,但部隊要是涉水過河,必定會有響動,而且一旦被鬼子現河裡有人,一挺機槍就可以將整個敢死隊全滅在河溝裡。
「排長,要是就這樣下水的話,不談說是涉水過河了,估計剛下水,就會被鬼子給現的。到時候我們跑都來不及。」說話的是1班長,他是整個排裡的中心骨。排裡的很多事務其實都是他一手在抓。周成義這個代理排長也就只是掛著個虛頭。
兩邊的河岸雖然並不是很陡峭,但蘇浙地區的河溝都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河底淤泥多,河岸較滑,這樣一來,要是被日軍的火力給壓制住,敢死隊想逃都難。
「有情況」架著機槍警戒的老莫忽然低聲到。
「隱蔽」周成義一揮手,縮回了頭,敢死隊的33號人迅的沿著河岸趴躲了起來。
河北岸傳來了一陣由遠而近的腳步聲,顯然這是日軍的巡邏隊。根據得來的情報,這裡應該算是日軍第11師團和第3師團步兵第6聯隊的結合部,那麼從日軍巡邏隊和警戒哨的部署位置看來,這應該是第11師團最側翼的陣地了。
由於一直以來,在羅店的爭奪作戰,都是日軍佔據了主動,也就是日軍屢次對羅店起進攻,而**在羅店失守之後,再次起突襲,奪回羅店。所以日軍第11師團和第3師團並不是如同**第9、第1集團軍那樣,修築了大量的戰壕掩體。而是只是以小隊、中隊為建制,各自集結,形成臨時性的出陣地。
只要能夠順利的趟過這條河,那麼由這個結合部,穿插到第11師團的背後,也不是沒有可能的。至於怎麼樣順利的渡過這條河溝才是最重要的。部隊要是在這條河溝裡被壓制住了,估計33條性命都得交代在這裡,殉國了都是小事,如果不能插入到敵人的背後,打掉敵人的炮兵陣地,那可就對不起此時正在陣地上和鬼子廝殺的36團的弟兄們了。
呱呱呱,鬼子的大頭皮鞋的聲音越來越是近,周成義稍稍的抬起頭,隔著蘆葦蕩窺探著對岸的動向。五個扛著槍的日本兵從蘆葦蕩裡隱約出來,明晃晃的刺刀在月光下泛著寒光。帶頭的那個手裡還打著個手電,看來真是日軍的巡邏隊。
猛然之間,傳來一陣日語的詢問聲,兩個日本兵從蘆葦叢中冒了出來,周成義定眼看了看,鬼子在這段河岸也就只有這麼一個警戒哨,雖然是位置詭了點,不過也算是很偏。這也就意味著,要是悄無聲息的摸掉這個警戒哨,那麼日軍也很難一時半會現問題。除非等到換哨的時候。可問題是,怎麼才能摸到這個警戒哨的眼皮子底下。
這段河岸很刁詭,諾長的一塊,也就只有前面1多米處有個溝塹汊,雖然是從這裡摸下水很容易,但卻要想淌水走上1多米不被敵人現,估計也是很難。
周成義縮回頭來,卻不期和1班長的目光迎面而撞。聽著遠去的皮鞋腳步聲,周成義揮了揮手,示意大傢伙兒圍過來。老莫提著機槍,殿後警戒著,一群人圍成一圈。藉著月光,周成義折了根樹枝,在泥地上草草畫起了地圖。
「你們看,這就是我們現在的位置」周成義刷刷兩下,畫了條河流和溝塹汊港的示意,又在另一邊圈了兩個點「這是鬼子的兩個警戒哨。河水蜿蜒過來的,這裡有條溝塹汊。」
擔心弟兄們聽不明白,周成義壓低著嗓子,又補充說道「敵人現在有兩個哨兵在這個位置。雖然只有兩個人,可是一旦我們涉水過河,肯定會驚動這兩個傢伙,槍一響,要不了多久,鬼子的援兵很快就能趕到,到時候,我們來不及跑,就會被堵在河邊上。」
周成義掏出懷表看了看,這是他剛進北大的時候,父親送給他的,現在成了這支敢死隊唯一掌握時間點的物件了。「現在是凌晨兩點,夏季的天亮得早,如果我們不能很快的過河去,並找到藏身的地方,鬼子很快便會現我們的。」
「周排長說得在理兒,這次團座讓我們從側翼繞過來,就是為了去打掉*大炮,咱們一個不落的回去。」
「一個不落的回去?」柳大個子低聲的驚訝到「咱們不是奮勇敢死隊嗎?」
「奮勇敢死隊也不是說就得去死啊。」周成義低聲到「殺了*夠本,多殺一個就賺一個,殺兩個就賺兩個。」柳大個子顯得很是興奮,要不是宋金剛拉住他,估計他能樂得跳起來。
「這樣吧。咱們先討論下,該是怎麼樣才能摸過河去。」周成義微微笑了笑,旋即擰緊了眉頭,畢竟相比之下,先怎麼樣才能渡過這條河溝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說別的什麼,都是扯淡。如果不能很快的渡過河,並且不驚動敵人,那所有的一切都將會泡湯。
「這還要說,過河去,殺了這兩個*,我們就可以順利的淌過這條河溝。」
「可是河有多深,我們並不知道啊,而且怎麼樣才能摸過河去。」班副問道。
「河的深度應該不會有太深。」周成義說道「先剛剛我注意了下,月光灑了下來,水色青黑,說明河水不是很深,但也不是太淺,估計至少齊人脖子,問題是這河下面肯定有淤泥,淌水過去肯定會吸著腳,到時候,一抬腳不說會因為水花聲大,引來敵人的注意,而且泛起的泥水還能為鬼子指明你的方向。」
看著周成義說得頭頭是道,連1排的弟兄們無不對這個代理排長刮目相看,嘖嘖,這讀過書的學生就是不一樣。前兩天的戰鬥也證明了這個從連部下來的排長不含糊,是個不錯的當兵的料,而且有那麼點做長官的水平。
「我老家安徽的,小時候沒少下過河,摸魚撈蝦,說起水性,在這3營估摸著沒有誰比我強了。」1班長忽然低聲笑道「周排長,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周成義楞然的看著1班長,猶豫了好一會兒「你真要這麼做?」
「呵呵,別小看了咱。」1班長輕笑著「我可是有絕活兒的。」看著面色嚴肅的周成義,1班長笑著低聲在周成義的耳邊說到「真要有什麼事,你可要將大夥兒活著帶回去。」
其實和周成義所想的一樣,在看到日軍的警戒哨的位置,並現河溝汊港的時候,1班長就想著從那裡下水,摸到河對岸去,幹掉這兩個警戒哨。
看著笑意滿臉的1班長,周成義忽然覺得自己的喉嚨裡一陣哽咽。1班長其實在整個排裡是最有人緣,最具威信的老兵。這個3歲上下的安徽人,平時裡總是一臉的憨厚表情,在1排長陣亡之後,本該是由他接任排長的,可是考慮到1排的主官都陣亡了,極差一個多少識文斷字的,於是連長讓周成義下排來做了個代理排長。
當時很多人都是為1班長鳴不平,認為這是對1班長的不公平,可是1班長只是若無其事的憨然笑了笑。彷彿他從來就不在乎這些似的。
「好了,排長,我去了。」1班長那滿是粗老繭的大手在周成義的肩膀上拍了拍。
「當心」好半天,周成義方才從嗓子裡擠出低沉的幾個字。
「全體準備,做好掩護。」周成義衝著身旁不明就裡的一群的弟兄們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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