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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錦如淡淡吐出這話,在場許多人都是低聲歡呼了一聲,黃四爺和羅復春的臉上,更是掛上了深沉的笑意。
這時刻,方錦如卻又突然抬了抬手,平靜無波的聲音在光影裡流動:「不過我還有個條件!」
眾人聽了此言,都是在迷惑中安靜下來。
方錦如歎了口氣,道:「顧氏是白手起家,方家到現在也很是不易,咱們在場的都是生意人,這其中艱辛自不必說,苦日子總算熬過來,才到了今日。咱們泱泱大國,自家之內,也是爭鬥不休,但是這都是咱自家的事,自然不容外人插手,我們不容日本人橫行霸道的決心,當然是不會變的。只是,我如今出頭,得罪了日本人,又要得罪兆老闆,這日後的事,我已是難保,我個人不貪生怕死,安危自會置之度外,可是我兩邊爹娘年事已高,顧家、方家產業發展到今很是不易,我只求德高望重的黃四爺給我做個保險,保證顧家生意和我娘家方家生意都不會受到日本人的影響,以供家裡老人能得以善終。方才黃四爺三言兩語就力退了日本人,我想這簡單的事,黃四爺定然很容易能夠做到。所以我想在這裡,請求黃四爺一個保障,可不可以?」
方錦如說得言辭懇切,又飽含深情,眾人都是連連稱是,一齊向著黃四爺望去。
有人幫腔請求道:「是啊,黃四爺,這顧太太也不容易,如今這掛帥迎戰,求家人一個保障,也無可厚非啊。」
王曉萍更是積極分子,快言快語道:「是啊。我們顧太太身為一位女士,說話都是這樣慷慨,黃四爺定然也會出手相助的。」
方錦如在一片響應聲中向黃四爺和羅復春望去,溫文爾雅之中,又透著一股淡漠的神氣。
台上的黃四爺犀利目光直鎖住她,沉默片刻才緩緩道:「我自當盡力。」
方錦如又補了一句:「還望在場的人做個見證。」
羅復春輕笑道:「顧太太你這話說的未免太過較真了。」
方錦如道:「是鬥爭都有犧牲。若是我不幸犧牲,再無力奉養老人,也無法參與身後之事,只能依仗在場各位俠義人士,還有錯麼?」
方錦如說得慷慨激昂。像是要去就義的勇士,王曉萍也是一陣膽寒,忙道:「顧太太。你別怕,有我們給你撐腰,你不會有事的。」
方錦如笑道:「我又沒說我一定有事,只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不是為了給家人留條路嗎?」
王曉萍點頭道:「黃四爺已經答應了,肯定沒問題的!你放心吧,我們都聽到了。」
眾人都附和道:「是啊。我們都聽到黃四爺答應了。」
方錦如心裡冷哼一聲,面上卻是一團和氣,眸中懷著感激。向著周圍人優雅欠身。
司馬英楠此時穋緣潰骸暗茫毯餉磁n氯ュ捌懦蜆麚R嶧岢ゥ家r腥孟偷奈樟恕9頌錹駱惴判模桐v梢願漹哉グ降悖s諞唬恕@崍pd愕陌踩雞s詼_恕@崍pd忝槍思液頭郊業牟P怠!?
大庭廣眾之下,黃四爺和司馬英楠兩人都做了保證,方錦如方才稍稍安心。
雖然抵制日貨和提倡國貨是自己心底所想,但是她並不像被別人牽著鼻子走,這趕鴨子上架的事他們既然做了,那麼自己則要順水推舟、因勢利導,為自己謀一些利益!剛才得罪了日本人,日本人的言辭威脅已出,自己雖並不十分擔心,倒也不如以黃四爺的面子,給自己爭個安寧,總不能自己在前方打仗,後方都被敵軍火燒營地了吧?更何況這本來就是黃四爺在其中不知道搗了什麼鬼,他利用自己的同時,自己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
事情鬧到這個程度,在場的許多人都是想借此機會把兆老闆逼出真身,讓他現行,此中真意,已是各懷鬼胎。
眾人商議了一陣,司馬英楠又說了些旁的話,接著就是唱歌跳舞,在婆娑的衣擺中,方錦如坐在角落的桌旁默然喝著汽水,實在沒什麼心情,便想藉故離開,可又恐黃四爺生疑。
王曉萍像只小鳥似的飛回到她的身旁坐下,笑道:「顧太太,你太厲害了,你這一來,不僅挫了日本人的面子,還發動了大伙,給咱們前會長和我們受傷的學生去出頭,真是大大的善舉。」她端起桌上的盛著葡萄酒的高腳杯,舉杯道:「來,我敬你一杯。」
方錦如按住她的手道:「你是學生,還喝酒?」
王曉萍笑道:「一杯不礙事的。」說著,便仰脖先乾為敬。
方錦如看她眉眼間有幾分倦意,剛才的敬酒也像是結束語,便旁敲側擊地提醒道:「你不去跳舞了?」
「累了,想回去了,顧太太,你怎麼一直坐著,不去跳舞?」
方錦如望著那舞池中,羅復春穿著一身貼身的筆挺西裝,和貴婦正在隨音樂搖擺,幾乎貼面,媚眼流春,突然回想起在楊婉瑩處見他的情形,一時又想到自己成了他人的刀槍,只覺得不快,便低聲對王曉萍道:「我正好也倦了,我們去和司馬會長打個招呼先回去吧。」
王曉萍點了點頭。
方錦如去告辭,只說是王曉萍是學生,不能熬到太晚,自己便也和她一起搭個伴回去,司馬英楠和黃四爺正在一起說話,聽了也便點點頭,沒有多做挽留。
在回去的汽車上,王曉萍道:「今天真是滿載而歸。就按照晚上商議的,我們二十一號去雲樂大飯店門前去抗議,我會回去發動同學們響應。」
方錦如的面色在忽明忽暗的街燈映照下卻顯得別樣複雜,低聲問道:「曉萍,我之前和你通電話,說答應今天要來的事情,你都和誰說過了?」
王曉萍一愣,道:「和我父親說過。」
「再沒旁人了?」
「還有幾個同學。」王曉萍略赧,「同學都想積極地想知道能不能請動你,事情會進展到什麼程度。所以,我便告訴他們了,怎麼了?」
「哦,沒什麼。」方錦如嘴裡這麼說著,心裡卻更加明白,王曉萍已經不經意間將自己今日要來的消息提前散佈了出去。黃四爺的人脈眼線都那麼多,想要提前得知更是不需費吹灰之力。方錦如暗中自語說自己在局中,而今,其實是人家已經做好了局,只等自己往裡跳了。
經過今日一事。這消息定會不脛而走,早晚要傳到二少的耳朵裡去,自己早就做好打算回去就先去隔壁和他通報一聲。可是這話又該怎麼說才能不激怒他?
想著這些的工夫,汽車已經將方錦如送到家門,方錦如告別了王曉萍,和迎候的門房問道:「幾點了,盼宇回來了麼?」
門房道:「十一點多了,少爺還在廖先生那邊。」
方錦如心中料想也是,顧盼宇近來更加瘋狂,從早到晚和珠玉膩在一起。像是著了魔怔。
「哦,我去叫他一起回來吧。」方錦如藉機去了隔壁。
夜色淒迷,淡淡月光透過空中的薄霧落在四周。廖青峰聽到叩門聲給她開了門,只低聲問了句:「找二少?」方錦如點點頭,廖青峰再不多問。引著她向著後宅去。
兆蒼早已聞聲起身,穿著一件和這環境格格不入的棕褐色西洋式的睡袍,將臥房門四敞大開著,到酒櫥取出一瓶白蘭地。
方錦如進了門,一眼就看見兆蒼那沒有拉緊的浴袍露出結實的胸膛,頓時尷尬了一霎。
兆蒼卻仿若不覺,持著一杯白蘭地回到沙發上,懶懶坐下,揚眉道:「這麼晚來找我,是想在這過夜麼?」那唇角一勾,帶著一絲邪魅挑逗。
鵝黃光亮從牆角落地燈鋪灑而出,兆蒼腳下是長絨羊毛繡毯,他光著腳在上面走,落足無聲,擱著他的床鋪的是手繪古式屏風,屏風上繪的是美艷的古代女子,袒胸露乳,倒像是春宮圖。方錦如所立的門口處,一叢鮮艷白花,叫不出名字,卻芬香撲鼻,這是方錦如第一次來到兆蒼的臥室,只覺得有種說不出的鬼魅。
一瞬啞然之後,方錦如斂了斂心神,道:「我有話問你。」
兆蒼唇邊蘊著笑意,眉頭卻皺了皺:「你就要在門口站著問麼?」
方錦如要抬腳向內一步,兆蒼卻突然制止了她,道:「脫!」
方錦如一愣,似沒聽清,霍然抬頭。
兆蒼樂不可支:「脫--鞋。」
方錦如瞥了他一眼,脫鞋走進屋裡。觸到地上那鬆軟,舒服又酥癢。
兆蒼卻又起身將臥室門關了,到了她身側,與她相距咫尺,低頭問道:「怎麼了?」
「兆老闆,我問你件事,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方錦如此時的眉梢眼角已扮不出練達風情。
兆蒼不由一滯。
隨即呷了口白蘭地,冷聲道:「說。」
「前陣子日本浪人毆打前商會會長的事,民眾去追兇,中途有人攔截,幫助浪人掩飾行蹤。」說到這裡,方錦如沉了聲音,抬頭望著兆蒼的眼眸,一字一頓道,「那庇護和幫助日本浪人的人,是你嗎?」
兆蒼薄唇蠕動了一下,卻收回了要脫口的話,反而在一瞬之後淡淡道:「你認為呢?」
四目相對,空氣似也要凝滯,卻隱隱有花香襲來。
腳下厚密的長絨地毯柔軟得像要將人陷進去,方錦如終於在片刻沉默之後,緩緩開口道:「我認為不是,我只是求你一個答案。」
兆蒼冷笑一聲:「你若真認為不是,又何必問我?你是在懷疑,我究竟是不是一個卑鄙小人,對不對?」這話說到最後,已經蘊著顯而易見的怒意。
方錦如被他說得啞然,側頭不語。
兆蒼拿著酒杯仰頭就是一大口,又頓時把酒杯摔到門口,冷聲道:「半夜三更的,你就是來問我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