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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錦如抬眼撞上江雲若目光的片刻,明明只有一瞬寧靜,卻像是過了半晌,江雲若的臉上有傷,但是潤玉般的模樣依舊生動,只是那滿目如同狂風飄絮的零落與黯然,不知到底是何緣由。
顧太太笑著道:「錦如啊,你快叫你表哥給你講講,你聽了,便不會這麼擔驚受怕了!」
聽了顧太太的話,方錦如方才發覺自己已經失態,忙斂了臉上的倉惶,強笑道:「表哥,到底是怎麼了?」
江雲若眸中閃著光彩,深深望進方錦如眼底,道:「我方才與姑丈姑姑說笑話,說我這是豬八戒看見了嫦娥,就急忙去追,這沒見著地上有個坑,掉進去摔的。」
顧老爺笑道:「你聽聽,這是說的什麼話!幸得摔得不怎麼嚴重,這要是破了相了,人家楊小姐還能要你麼!你瞧瞧,這不人家楊小姐叫錦如去玩,也沒有邀你一起呀!」
江雲若手中端著茶盞,指尖掐著茶蓋,低眸撥著茶面浮葉,水汽氤氳,看不清表情。
方錦如心下突然有些忐忑,訕訕笑了兩聲,轉而向著屋外望了一眼,說道:「盼宇怎麼還不回來,我去看看。」說著。已經站起身來。
江雲若卻幽幽道:「方纔我來家裡,你們倆口子倒都是有自己的安排,我便只能找姑姑姑丈說話了。」
方錦如暗恨自己忘了這一條線索,怎麼偏偏他今日要來,偏偏要說起楊婉瑩。
自己並沒有和楊婉瑩串好口供,江雲若和楊婉瑩關係那麼好。幾乎一點就破。幸好按照他的所說和如今的情形,他今晚並沒有和楊婉瑩在一起,也便暫時不會露餡。
但此時此刻,已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生怕叫他看出破綻。
方錦如背著身。還未及說話,江雲若卻在她身後又清晰說道:「你們兩口子這麼忙,我剛才就借了電話。撥過去問問i楊到底拉著你做什麼,她總是單單只邀請你,硬是要分開你們兩口子各自忙碌。」
方錦如只覺耳畔嗡的一聲。
壓住心中震顫,回過身去,道:「i楊怎麼說?」
問了這話,方錦如又隱隱後悔,若是答案是自己猝不及防的,一下子在顧老爺、顧太太面前戳破了自己的謊言。自己又該如何應對?
一時間,斂聲屏息,似六魂三魄都凝在江雲若的唇邊。只等他啟齒。
江雲若卻突然粲然一笑:「我倒是又犯了傻,你和i楊都出去玩了,她又怎麼會在家?於是果真白打了一個電話。她不在家呢!就這,又叫姑丈姑姑笑了一場,一晚上,他們就光笑我了。」
聽了這話,方錦如方覺一顆提到嗓子眼的心臟才復又歸了位,笑道:「這樣啊!」
江雲若瞇著眼望著方錦如,似想要看清她容貌,又像是要透過她的面龐看透她的內心似的。
他想起那在大舞廳中,紫色帷幔搖搖曳曳,那人若驚鴻,轉眼消失於眾人眼前,只那麼恍惚之間一瞥,此刻想來,不由地雙手慢慢收緊。
「錦如啊,」顧太太突然發了言,「上次我給盼宇的那愈傷膏,還有吧?」
在上次顧盼宇挨了顧老爺一頓竹棍狠揍的時候,顧太太曾讓方錦如給顧盼宇上藥,那藥膏沒有用上,方錦如放在臥室,於是此時便點頭道:「還有。」
顧太太道:「讓雲若拿去吧,這副樣子,明天怎麼出門呀!抹了藥膏,早些好。雲若你以後也要小心腳下啊!」
江雲若此時站起身來,道:「我跟著去拿吧,這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顧老爺和顧老太太便點了點頭。
待江雲若和方錦如出了門,顧老爺歎了口氣,對顧老太太說:「雲若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風流了些,你看看,臉都成那樣了,還說是摔的。」
顧老太太笑道:「面子皮薄,不好意思說吧,不知道招惹了誰了。」
一抹橘色燈光從遠處房屋前照出,投在石板路徑上,給漆暗的夜色蒙了一層朦朧的暖意。
四下靜謐,方錦如和江雲若一前一後走在路上,這一刻,世間其他像是都被抽空了,只有這兩人的身影的動作被無限放大,連手臂摩擦衣料的細微聲響,都像是敲在心上。
突然,江雲若的嘴裡哼起了曲子。
方錦如腳下不由地一滯。
身後江雲若的聲音泠泠響起:「方錦如,你聽過這曲子?」
怎麼沒聽過!
這就是方才自己在大舞廳唱的曲子,這曲子,在這個時代根本不存在!
江雲若唯一得知的途徑,就是方才在大舞廳從自己嘴裡所唱!
方錦如盡力斂著神色,轉過身來,笑道:「我沒有聽過呢,你是在哪裡聽的?怪好聽的呢!」
身旁沒有聲響,江雲若似也屏住了氣息,靜靜望住她。
遠處光影淡薄,她遺世獨立的丰神,卻又和那眩眩光下妖嬈女子截然不同,一時有些迷惑,或許是自己真看錯了?可是……
他穩住心神,一步步朝她走去。
方錦如神色如常,只巋然不動。
「方錦如。」他一字一頓地叫著她的名字,而非弟媳等稱呼,「我方才是給i楊打了電話--只是,她並非出了門,而是在家!而你,也並非和她在一起!」
說到這裡,江雲若臉上突然浮出嘲弄笑意,道:「方錦如。你到底去了哪裡?你們兩口子是怎麼一回事?」
片刻冷寂。
方錦如臉上突然現出哀然,楚楚可憐地微微低頭。
「我哪裡也沒去,只是隨處走走。」方錦如輕聲說道。
江雲若道:「你不會是去了租界吧?是不是……去了大舞廳?」
「什麼大舞廳?」方錦如仰臉,儘是無辜之態,「表哥,租界和大舞廳什麼的。我去做什麼?」
江雲若被方錦如問的啞然,只好道:「那麼你究竟向家裡撒謊做什麼!此刻,我站在這裡,尚且能聞到你身上的酒氣,你最好實話和我說!」
方錦如眼中已經浮上盈盈淚水。抬頭道:「表哥,我……我真的只是隨便走走,這酒氣。我也實話和你說了,我是去借酒消愁了,這家裡,我自然不能表現出來,你當盼宇哥真是的去隔壁和廖大哥敘話聊天麼?不是的!因為隔壁住著珠玉!珠玉啊!就是盼宇哥心心唸唸的窯姐啊!我又顧及盼宇,幫他隱瞞,不能和爹娘說,我……我難受。才……」
江雲若本來浮在臉上的謔意倏地散了!
似被火光直射,頰邊潮熱。
竟是如此!
自己竟然憑空懷疑如此可憐的弟媳!
看著她淚珠從眼角滑落,俏手伏在粉紅面上。那從指縫中透出的點點濕軟,忽地心田也像是被打濕,像是本來曬乾的硬板紙。突然落入了水池之中,登時變得軟塌塌的。
心中喟然一歎,也是!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更何況那是什麼場所,自己竟然有這樣的猜想!傳聞那是兆老闆的地盤,又怎麼會是隨隨便便一個人便能登台獻唱的?可笑,可笑!自己居然能幻想出這種無謂的猜度來,錯怪了弟媳不說,還平白引起她的傷心事,這惹出許多眼淚,自己又如何收拾?
淨白長指微顫,收了收,卻又展開來,輕輕搭在方錦如的肩頭,道:「對不起,我不知道盼宇這樣不懂事,竟然把珠玉弄到了隔壁!我非訓他去,你別難過!」
方錦如感到江雲若的手搭在自己的肩頭,那絲絲暖意像是透過衣料直抵肌膚。
心中愧然、哀傷、失落……千百種心緒糾結在一起,難以言說!
方才聽到江雲若的哼唱,心中一緊,極其惶恐,再聽到他的質疑,已確定他確實聽到了自己在台上唱歌,他平素也是愛出入這些場所的人,恰巧碰見,倒是也有這種不幸的可能!
這時回想起來,那時唱歌之時,在朦朧淚眼中,覺得像是看到江雲若一步步向自己走來,以為是自己情動酒醺時候的幻覺,卻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他真的就在當場!
只可惜,這一切,再不是前世的甜蜜,而是變成了相見不識的憾然。
心念一動。
已到這步田地,自然只能吞下苦水,另闢蹊徑,自圓其說。
心間剎那悲慼凝滯,之後,便硬下心腸,吸一口乾冷空氣,澀著嗓子,扮出無辜作態,這眼淚卻不需偽裝,每每見到江雲若對自己的淡漠涼薄之情,再加之酒後催情,心底的痛楚卻可以輕而易舉地化作眼淚,不知不覺間就已流下。
她瞭解江雲若的性格,瞭解他的風流倜儻,也瞭解他的上善若水,瞭解自己含淚說出這番解釋,他必然會對自己有所同情,繼而相信自己的說辭,畢竟這之間的種種脈絡聯繫外人還不為所知,想要在一瞬間交織成一條清晰線索,卻是無比艱難,他定不會猜到那麼多!
他果然相信了自己的說辭,轉而憐憫地拍了拍自己的肩頭。
手指遮住臉面,掌後的真顏也是清淚漣漣。
那臉上的淚水,卻像是燙傷了面頰,燙傷了心一般。
恨不得下一秒,乾脆一點,全部說出口,一切的一切,讓他知曉。
恨不得索性撲入他的懷中,不管生,不管死,不管天長地久,不管前世今生。
可是自己,卻久久沒有動,只是靜靜感受著那只前生無比熟悉的手掌,輕輕搭在肩頭,感受那一絲輕如薄羽的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