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三,小年,家家戶戶送灶王上天的日子,晚飯後一陣鞭炮齊鳴,慢慢的整個泉城都安靜下來了,只不是知道這個夜晚會有幾人和灶王爺一起離開這個人世,但他們見的卻不是玉帝,而是閻王.
紫露山莊似乎與這一切都沒有關係,自始至終都是安靜的。
方天逸早已進城,此時的他借助流影訣的高妙輕功身法,正無聲無息的伏在巡撫府旁邊的一處房頂上,仔細的觀察著對面的情況,流影訣絕非是一般的輕功,說它是隱匿形蹤的功法一點也不為過,他可以讓習練者無聲無息的融入周圍環境之中,一般人絕難現。
方天逸一身黑衣,面罩黑巾,一直沒有行動,他在等人,等待著胡憲等人的出現,雖然前日商討的計劃是讓方天逸先行動,盡量解決一些高手,然後才是胡憲帶領手下人動手,但是方天逸卻一定要等看到胡憲才會動手,他可不想被人利用。
等待的人可不光是方天逸,就在附近的一所空房子裡,班九和張會也在等待著,他們今天晚上的任務就是搬家,當巡撫府裡大亂的時候,就是他們行動的時候,按照方天逸的吩咐,等府中大亂的時候,張會在外接應,班九進府去拿些值錢的東西,最好是銀子和銀票,如果有其它值錢的東西,也不要放過,不過這些東西明天就早早的當掉,若有人追查時,就只能讓他們找到當鋪,不能給追查的人留一絲的線索。方天逸自覺很缺錢,所以有這樣的機會,當然不會放過。
丁石在悄悄的埋伏在一個隱蔽之處,他的任務就是在特定的時間放火,製造更大的混亂。
三更天,方天逸終於聽到有許多人向巡撫府周圍靠攏而來,不多時,便傳來幾聲老鼠的叫聲,方天逸輕聲回應幾聲貓叫後,便提起十二分精神,像一個幽靈一樣,悄無聲息的飄進巡撫府內。
府中的地形早已熟記於胸,落地之後,毫不猶豫的向內宅潛行而去,或許是胡憲等人來過幾次的原因,府中的巡邏兵丁似乎特別的多,不過這樣的人再多也不可能現方天逸,方天逸輕輕鬆鬆的就躲了過去,直到內宅,才慢慢的穩步前行。
內宅獨自成一個院落,方天逸來到一個角落裡,前後觀察一下,見左右無人,身形一提,一隻手輕輕的搭在牆頭,往裡觀察。胡憲也來到過這裡,不過還沒等他有什麼動作就被人現了,這也說明院內有高手,所以方天逸格外的小心,細心收斂著自己的每一絲的氣息。一般來說武功高低與六識成正比,不過也有例外,班九與張會就是例外,班九的武功實在不怎麼樣,不過他的輕功和六識卻比一般人高明的多,而張會一身外家功夫爐火純青,但六識實在是不敢恭維。
按照情報顯示,張畢一家人住在北邊正堂之內,余銳住在西邊的廂房中,其餘幾個人住在東廂,此時整個院落中只有幾個大紅的燈籠還在亮著,幾個房間裡沒有了亮光,裡面的人似乎已經睡著了,不過方天逸卻依然小心的打探著整個院子,院子裡幾乎沒有任何植物,只有幾盆花,但這些東西是無法隱藏身形的,地面上灰濛濛的,看樣子像是鋪了一地石子,看起來顯得十分的荒涼。方天逸靜下心來,東廂房裡傳來四個人的呼吸聲,長短不一,而西廂房中有兩個人,其中一人呼吸平順穩重,氣息內斂,應該就是胡憲碰到的高手,還有一人,雖是高手,但與此人相比,卻是差了不少。正堂之中有兩個人,打呼嚕的應該就是張畢,另一個也不會武功,想來應該是張畢的夫人。
觀察了一段時間,沒有現什麼異常,方天逸決定先從東廂這邊下手,一蹁腿,如一片雪花,輕巧的落入院內。
但是沒想到的事情生了,當方天逸一落地的,腳下突然出一聲輕響,再一看,腳下居然鋪滿細小的鵝卵石,而且還都是鬆動的,這一下不管方天逸的輕功如何了得,想不出聲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這聲音一出,方天逸自然就知道,肯定有人在值夜。
果不其然,就聽有人大喝一聲:「什麼人!」從東廂房中突然就射出兩人,二人手中持劍,分上下兩路向方天逸殺來。
方天逸一落地就知道已經驚動院中人,自然也不在擔心形跡洩露,看到有人殺來,冷笑一聲,短槍一抖,槍尖寒芒乍現,如滿天星辰,直逼二人。
電光火石間,槍尖竟然同時點在兩柄劍上,那兩人只覺得劍上有一有股大力傳來,直震的差一點握不劍柄,雖然最後沒有讓劍脫手,但再也無法保持殺招,待穩住身形,卻現眼前一片槍芒,頓時大驚,其中一人,長劍在身前一擺,格擋槍芒之際,就地一滾,就想躲開,而另一人則飛身後退,本來縱身向前,但現在卻急停後退,胸中一陣翻騰,幾欲吐血。二人雖有意閃躲,但方天逸的槍卻不給他們機會,槍尖只擦著前一人的肩膀一閃而過,但也在那人的肩頭留下一道血痕,然而槍勢不減,如同會拐彎一般,又點向後一人的咽喉,而且度更快,快若閃電。後一人看到自己的同伴受傷,以為槍勢以止,心中略鬆了一口氣,但沒想到槍勢不停,心中更驚,匆忙用劍格擋,只聽「鐺」的一聲,槍劍相碰,不過並未擋住短槍的來勢,「噗」的一聲,血光崩射,槍尖沒入那人咽喉,那人張了張嘴,未一聲,軟軟的倒了下去。
「師兄!」一聲淒冽的呼聲自身後傳來,正是那受傷倒地的無極門人,方天逸手中的短槍一抖,挑開屍體,槍身劃了一個詭異的弧線,右手持槍柄,槍尖自左肋下穿出,整個人並未轉身,槍尖卻如長了眼睛一般,直刺倒地那人。
那人沒想到方天逸的槍法如此詭異,還未及起身,槍已扎到,倉促間只得再次滾向一邊,不過他的動作再快也不是及槍快,雖躲過致命之處,但仍然被一槍刺中大腿,大聲呼痛,方天逸冷哼一聲,槍柄一擰,體內真氣透槍而出,只聽「卡嚓」一聲,那人腿骨便被震斷,其餘皮肉爆起一團血霧,再看時,一條大腿只有些許皮肉相連,這人直接暈了過去,這條腿算是廢了。
眨眼間,方天逸便殺死一人,廢掉一人,不過弄出來的聲響也驚醒了其他人。
房中傳來兵器碰撞的聲音,方天逸立即感到有一股殺氣傳出,立即橫槍一擺,抽身後退,運起流影訣,如鬼影般退出東廂房,站立於院落中央。
從房中傳來幾聲悲呼:「三師弟,七師弟。」緊接著只見劍光一閃,一人從房中持劍殺出,口中喝道:「狗賊,還我師弟命來!」
方天逸看到來人,身形比剛才兩人快了一點,但他不慌不忙,平托短槍,手中真氣流轉,一桿鐵槍竟出錚錚之聲。見人殺到,槍尖一點,因為槍比劍長,那人橫劍向上一擋,身體順勢一蹲,接著前衝,以期近身,克制短槍。
方天逸把槍身一收,變成手握槍頭處,槍柄自下而上撩向來人,那人受阻,只得轉向一邊躲開槍柄,但手中長劍卻劃向方天逸的肩頭。方天逸把槍身再轉,磕開劍身後,手腕一抖,突然變向,槍尖斜向下,如毒蛇吐信,刺向那人肋下,那人見勢不妙,縱身躍起,躲開這一槍。
然而方天逸已經把那人逼入空中,怎麼會輕易放過他,方天逸一腳踢中槍頭,同時身形一蹲,要槍身沖天而起,手腕再抖,槍尖處現出萬點寒芒,把跳起那個籠罩其中。
那人見狀暗呼不好,身形在空中一轉,硬生生的橫出半尺,並把雙腿收攏,只把個**露了出來。
方天逸把槍一伸,連刺兩槍,又是一聲慘叫,那個人**便一邊多了一個血窟窿。待那人落下時,上前一步,變槍為棍,砸在腰間,那人跌落塵埃,便一動也不動了。
四人中已廢三人,還未再尋他人,只覺得後背一緊,立即想到給自己這種感覺的是背後西廂房中的余銳,而此時卻聽到有人大喊:「有刺客,快來人呀,快來人呀……」卻是東廂中剩餘一人,見他的三位師兄非死即傷,一時沒敢往前衝,只是大聲喊叫起來。
聽到有人呼喊,前院立即傳來銅鑼之聲,接著便是眾人跑動吶喊等嘈雜之聲,不過幾個高手除余銳外只剩一人,方天逸的初步目標已經完成。於是左手一揚,帶起一陣尖銳的哨聲,空中現出一團禮花,這正是讓胡憲等人進攻的信號。
做完這一切,方天逸依然氣定神閒的站立在院中,不過他的注意力卻更多的放在余銳的身上,畢竟剩餘的無極門人已經膽氣全無,而正堂中傳出來的一陣陣慌亂的聲音說明張畢是無法對他夠成威脅的,而且殺張畢的事情不歸他管。
西廂房的門前正站著的就是余銳,乍見此人,方天逸忽然想到什麼時候曾經見過,再一想來,原來是那天在紫露山莊門外的匆匆一瞥。此時再看余銳,給方天逸的感覺就是平和而穩重,如果他的手中沒有拿劍,方天逸會以為他一個教書先生,現在的院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氣,還有兩具屍體,而此人根本就沒看一眼,彷彿眼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只是目光灼灼的盯著方天逸。
而在余銳的眼中,面前的黑衣人,身材高大,猿臂蜂腰,目若寒星,其中透出絲絲殺氣,但是眼中竟然還顯出一絲笑意,顯然雖殺了幾人,他根本就毫不在意,做這一切只在談笑間,而他站在院中,竟然無聲無息,若不多加注意,還會以為那裡沒人,當真是無比的詭異。
二人互相注視著對方,方天逸上前一步,並不說話,直接一槍刺來,余銳依舊平穩的拔劍回擊,兩人戰到一處,方天逸用槍,力沉而剛猛,另外配合獨門輕功流影訣,使得原本就詭異的槍法,更顯的神出鬼沒。而余銳用的卻是以柔韌見長的武當太極劍法,運轉有度,劍勢悠長,一把普通的長劍的使的密不透風,攻防之中,二人暫時是旗鼓相當。
此時院外卻衝起漫天的火光,正是丁石在放火,而後又傳來眾人撕殺和慘叫的聲音,應該是胡憲等人殺了進來。
此刻府中已是一片大亂。
先不說院外如何,方天逸身後的那個無極門人,經過片刻時間也鎮靜了下來,又見方天逸的注意力更大的是放在余銳身上,便起了偷襲之意。不過還未等他出手,從院牆外又躍進五個黑衣人,這此人也是沒有任何話語,略一打量院中的形勢,胡憲直接撲向無極門人,同時一指正堂,其餘四人直朝正堂而去。
還未等眾人交手,只聽內宅的院門被一下撞破,眾多的護院、家丁湧入,只是他們只是會些普通拳腳功夫,高手之間的對決他們根本沒有插手的餘地,只能在外圍壯些聲勢罷了。
此時胡憲使出的正是華山劍法,劍法凌厲,如同那西嶽一般,奇險逼人,處處殺招,那無極門人剛回過神來,怎能與胡憲相比,立時陷入險境,被殺或被擒是早晚的事。
四個蒙面人衝到正堂門前,剛想破門而入,卻見房中閃過萬點烏光,從門窗中射出一簇簇的羽箭,四人中二人在後,堪堪的避過,而前邊二人中,一人被一箭貫胸而過,當時就沒了性命,另一個雖然躲過致命的一擊,但也是肩頭中了一箭,翻身倒地。
只是這些羽箭射出並不看人,院中所有的人都匆忙躲閃,護院中倒有七、八人中箭身亡。
方天逸與余銳也在羽箭波及之內,二人武功高出他人一籌,根本不在意,只是剛才黑衣蒙面人出現時,余銳眼中一驚,就想卻守護正堂,只是方天逸看在眼中,早已攔住他的去路。而後羽箭射出,余銳卻不再著急了。
兩人一番拚鬥,方天逸已經知道余銳用的是正宗武當劍法,自己雖然沒有使出全力,但對方在密不透同的防守下,尋找自己的破綻,並趁勢反擊,到目前也只是與對方打平,以他這樣的武功,放在江湖上絕對是天榜中的高手,李青河竟然沒有他的任何信息,余銳的身份確實是個不小的迷團。
方天逸卻覺得這樣的一個人應該不會甘心為張畢做保鏢的,其中一定有什麼隱情,漸漸的方天逸心中了一些想法。
余銳卻因為張畢的原因,心有牽掛,有些手忙腳亂,只覺得對方的身法精奇,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根本無法捕捉,一桿槍使的如怪蟒翻身,毒龍出海,自己面前總是現出千萬槍芒,不知哪是真、哪是假,神鬼莫測,有幾次險些遇險,而且對方好像還未盡全力,這讓余銳心中更是心驚。
方天逸自從出山以來,還未與人真正的交手,此時雖只用短槍,不能使出全力,但也是最痛快的一次,越打越興奮,把這桿鐵製齊眉短槍揮的淋漓盡致,而余銳本身武功就略遜於他,又心有雜念,慢慢的已經落了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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