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方天逸吐出胸中一口濁氣,想要離開的時候,突然從瀑布的上方斷崖處傳來一聲喊聲:「哎——啊——」方天逸順著聲音抬頭一看,一個黑色的人影從天而降,手腳在空中胡亂的擺動著.這個人是從斷崖上掉下來的,方天逸一看就明白,但是心中卻在想著,這裡從來沒有外人來過,這人是誰,從哪裡來的,來幹什麼,為什麼會從上邊掉下來?一系列的問題出現在腦海中。
但是不管怎麼樣,先救人再說,只見方天逸輕喝一聲,整個人沖天而起,手臂一伸便托在了那人的後背,往上一頂,微微止住了那個人快下降的勢頭,但是方天逸自己卻迅下沉,但是卻見方天逸雙腳一沾水面,整個人便又一次向上衝起,再一次把那個人托了一把後,又一次的落了下來。
此時那個人也已經落了下來,只是經過方天逸的兩次緩衝,已經沒有太大的衝力,此時方天逸上前一步,對著那個人掉下來的地方,就拍出一掌,用一股柔勁一送,那人還未落地,整個人就飛了出去,剛好落到水潭的深水處。
方天逸做完這一切,便站在一邊旁觀著,過一會兒,只見一個老頭兒從水裡爬了出來,老頭兒從水裡出來後,就不停的大口喘著氣,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方天逸,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起碼方天逸覺得他是在笑。老頭兒動了動口,想說什麼,可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這個時候,方天逸一直在仔細的打量著這個老頭兒,老頭兒個不高,臉色黑中透紅,此時正微微泛著白色,其它沒有什麼特別的,身後背著一個獸皮袋子,此時斜斜的掛在一條胳膊上,不過依然沒有掉下來。只不過露出來的胳膊上,充滿著肌肉,如果是個普通人,這個年紀似乎不應該有這樣的肌肉,看樣子應該會武功,可是為什麼會從上邊掉下呢?
過了好一會兒,老頭兒才緩過來,慢慢的說道:「謝謝你,小伙子,要不是你,我這把老骨頭就交待在這裡了,謝謝……」邊說著邊捧了一把水抹了一把臉。
「沒什麼,老人家,你是什麼人呀,為什麼會從那上邊掉來呀?」方天逸走到老頭兒身邊,蹲下來說道。
「咳……」使勁咳嗽了幾下,老頭兒才說道:「我是一個鐵匠,進山來尋找一些礦石,想自己打點東西。」
「鐵匠?現在的鐵匠打東西要自己進山找礦石嗎?」方天逸不解的問道。
「呵,當然不是了,我要找的礦石可不是一般的礦石,而且我打的東西也不是一般的東西。」
「那是什麼?」
「我雖然是鐵匠,但是在江湖上也是小有點名氣的。」
「哦,那你的武功一定不錯了?」
「武功,不會。」
「不會武功?」方天逸有些疑惑的看著面前的這個老頭,心中不斷的思索著。
從天而降的一個老頭兒,自己說在江湖上小有名氣,那應該是會武功的,但是他卻說自己根本不會武功,這讓方天逸有些不解。
「我是不會武功,不過我是給會武功的人打兵器的。」老頭兒看方天逸些疑惑,解釋道。
「啊!」方天逸這才恍然大悟。「你是進山來尋找礦石打造兵器呀。」
「是呀,我當了一輩子鐵匠,老了,把一身的手藝傳給兒子了,心想給自己留點東西,就想打造一把好兵器,所以自己進山來尋找,誰知道沒出幾天就迷路了,剛才一不小心掉河裡,被水沖了下來,哎呀,我自己都覺得活不成了,沒想到……唉,真是太謝謝你了。」老頭兒又一次的感謝著。
「說了這麼多了,還不知道老人家尊姓大名呢?」
「老傢伙了,哪有什麼尊姓大名,我姓莫,別人都叫我莫老實,呵……」老頭兒精神了一點,又接著問道。「唉,小伙子,你怎麼也會在這深山裡呀?我走了好幾天都沒碰上人了。」
方天逸指了指放在旁邊的弓箭,坦然的說道:「我是這山中的獵戶。」
老天似乎是在跟方天逸開玩笑,方天逸剛說完,就聽到身後有的女人喊道:「少爺,先生叫你回去呢?」
方天逸一回頭,看著不遠處,有一少女正站在小山包上喊話。然後便施展開輕功,飛一般的從樹梢上飛掠而來,方天逸心裡暗道:「剛跟莫老實說是獵戶,就有人出來叫我少爺,還有一個輕功這麼好的丫頭,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莫老實,輕輕的笑著。
來人的話語,莫老實自然是聽到了,看著有點臉紅的方天逸,微笑著說道:「呵呵,公子,我雖然老眼昏花,但在江湖上混的時候久,也能有幾分眼力,就算沒人叫你少爺,我也覺得你不像是一個獵戶,你可比獵戶斯文多嘍!呵……」
「實在不是有意要瞞著你,只不過有些事情……」
「我都明白,公子不用對我這個老頭兒說什麼,江湖中人都有自己秘密,我懂這些規矩。」
「如此說來,恕在下無禮了。」
正說著呢,方天逸突然聽到一陣衣帶飄蕩之聲從身後傳來,便知道是那個少女到了。
「飛兒,你什麼時候也變成大嗓門了,離那麼遠就喊我。」方天逸轉身看著來到面前的少女,假意責問道。飛兒是耿安的侄女,七年前,被耿安接來,就一直跟在方天逸左右,讓她陪方天逸練功,只是飛兒武功一般,只對輕功感興趣,所以她的輕功確實是一流的。
方天逸對飛兒有著絕對的支配權,而飛兒對他也是絕對的服從,從來沒有聲違逆過他意思,在方天逸受傷的時候,她會照顧在他身邊,方天逸累了,她會在一邊服侍,每天晚上,如同一位可心的妻子,陪伴著他,方天逸也在她的身上嘗試著各種的花樣……她的世界裡只有方天逸,對於其他人,卻冷淡得很,根本提不起興趣。
飛兒來到近前,看到莫老實,只是冷冷的看了他兩眼。
方天逸輕聲一笑,看了一眼莫老實,不知道應該如何介紹他。
「我姓莫,你就叫我莫老頭兒吧。」看著方天逸的表情,莫老實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咱們走吧,還有人等著呢?」方天逸對飛兒說著,又轉過身來問道:「老人家,你還是跟我們走吧,在我家裡休息一下,明天我找人把你送出山去。」
「好吧,那就多謝公子了。」
回到家裡,方天逸讓飛兒帶著莫老實去休息,並讓王嬸給他做點吃的,然後便去找鍾離先生了。
方天逸來到鍾離先生的房間,看著房門開著,便徑直走了進去,只見鍾離先生正坐在那裡,手裡拿著一封信。
「鍾離先生,您找我有事嗎?」
「天逸呀,進來坐。」鍾離先生示意方天逸進來坐下,「你師父離世已經十年了,這是他在世的時候離給你的一封信,囑咐我在時機成熟時把它交給你,如今你武功已成,也是踏足江湖的時候了。」
「師父留給我的信?」
「你師父怕你在他去世後,過於衝動,留下這封信勸你,不過,沒有用到,你自己挺過來了,這樣最好。另外這裡面還有幾句話,是他囑咐你的,你自己拿回去看吧。」
方天逸感覺自己的雙手些顫抖,從鍾離先生的手裡接過那封信,心中不由的想起與師父在一起的一幕一幕……
一步步的走向門口,心中還在回憶著往事,看著方天逸走去的背影,鍾離先生想叫住他再說句什麼,可是卻硬生生的留在了口中。
信裡除了告訴方天逸忍辱負重以外,還特意說了兩件事,一件事是玄天九變練不到第六層,不可顯露本門武功,第二件事是,在踏足江湖之後,如果遇到一個叫「春水劍派」的,要多多照顧一番,如果與他們有衝突的話,要讓著他們,如果實在讓不開了,那也要讓過三次。
方天逸不知道師父和春水劍派之間有什麼事情,但是師父既然說了,方天逸就一定會這樣做的。
一夜無話,莫老實吃飽後,呼呼入睡,鍾離先生的手中總是拿著一本書,飛兒被耿安逼著練完劍後,早早的洗完澡也睡了,另外耿安還證實了莫老實的身份,知道江湖上確實是有這樣的一個人。其他的人和平時一樣,做著自己的事情。而這時的方天逸卻一夜無眠,看著師父的親筆信,就如同賀承江本人在他說話,那師徒之情,如同父子一般的師徒……
第二天,方天逸讓王保送莫老實出山。在臨走的時候,莫老實從他那個獸皮袋子裡拿出一把匕送給了方天逸,並告訴方天逸,將來如果到洛陽的話,一定要去找他,他要給方天逸打造出最稱手的兵器,報答方天逸的救命之恩。
不過方天逸卻對那個獸皮袋子裡的另一件東西很感興趣,那是一把比手掌略大了一點的手弩,可以裝在手腕上,靈巧而且輕便,於是他希望莫老實給他做一把,不過力道要大一些,莫老實自然是滿口答應著。
送走了莫老實,鍾離先生對方天逸說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去洛陽,拿你相中的那把手弩?」
「洛陽……」方天逸沉吟著,「耿叔。」
「宗主。」耿安回應道。
「我們和宗在外面還有多少人?」方天逸問道,他只顧著練功了,還不是太清楚整個天和宗的情況,耿安一直在代替賀承江處理這些事,雖然在賀承江受傷的,這些事少的可憐了。
「沒多少了,還有十幾個人吧。」
「他們的武功如何?」
「一般,他們都是負責情報的,武功很一般。」
「現在他們在哪裡?」
「老宗主受傷後,我們的大絕大部分的情報點都不在了,有些是我們自己撤了,但大部分都被人摧毀了,現在只剩下四個地方還有我們的人。京城有一間當鋪,蘇州有一間酒樓,還有洛陽也有一間酒樓,另外濟南有幾個人,不過沒有什麼買賣,也是我們另外一個隱密的所在,紫露山莊。」
「紫露山莊?是什麼所在?」方天逸第一次聽到這個地方,分別看了一眼鍾離先生和耿安,不由的問道。
「老宗主掌控江湖之時,就為自己留下了將來的容身之所,這便是紫露山莊,不過出現意外後,覺得那裡也不安全,所以就直接躲進山裡了,不過那裡一直有我們的人的照看,而且這些年來一直沒有出現問題,想來並沒有人知道。」耿安說道。
方天逸點了一下頭,表示明白了,在思索一下後,又問道:「那當時我們的損失多大?」
「說大也大,因為我們的情報網全部斷裂,但是說不大也就不大,因為我們損失的只是一些外圍人員,他們只是負責打探消息,根本不瞭解我們是什麼人,所以他們還算不得是我們天和宗的人。留下的這四個點裡都是我們自己的人,外人根本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所以沒有被毀。只是如果想要恢復情報網,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現在我們只能靠剩下的這幾個點給我們一些普通的消息了。」
「要想在江湖上有番作為,沒有自己的消息來源是不可能的,如果只靠別人給我們提供情報,那就等於我們的命運也掌握別人的手中。」鍾離先生提醒道。
「如果有足夠的資金,我們應該有能力很快有恢復大部分的情報網,不過,鍾離先生,我們現在一共有多少錢?」方天逸問道。
「大約有十萬銀子。」耿安回應著,這些都是他所掌握的。
「只有十萬兩銀子。」方天逸重複著,「師父掌控江湖好幾年呢,怎麼就只有十萬兩銀子呀?」
「一部分都花費到了紫露山莊上,另外還損失了一些,但是就算是沒有紫露山莊,所有的錢也不夠重建情報網的。」耿安說道。
建立一個完整的情報網,方天逸還是知道要花費多少的,這些東西,賀承江當初都仔細的跟他說過。每個地方都要有自己的情報來源,這些情報來源於各種渠道,所以用人是少不了的,而且這些人都要有合理的身份掩飾,還要給他們一定的報酬,這是其一。另外在一些重要的門派之中,都要安插人手,這些人的報酬會更高,還有就是一些特殊的情報是要用金錢來換的。如此算下來,幾百萬兩銀子也頂不住花。
「這實在是個問題,不過我初入江湖,暫時還不是很迫切,還可以慢慢解決。」方天逸撓了撓頭說道。「那我們就先把現有的情報地點疏通一下,再找一個好機會,重新踏足江湖。」
「機會是有的,明年五月,在洛陽便是兩年一次的亮鏢會,應該是個機會。」耿安及時的說。
「明年五月,離現在還有九個月的時間,那我們先去京城,沿運河南下,過濟南,直到蘇州,最後去洛陽,如何?」方天逸說出自己的想法,並看向鍾離先生。
鍾離先生見方天逸看著自己,明白是詢問自己的意思,想一下說:「先去京城也好,現在還沒有人認識你,但是等你開始闖出名頭後,京城不可輕進,直到你有足夠的實力才可以。」
「好,那我們就先去京城。」方天逸此刻顯得意氣風。
而此刻他的心中卻在默默的念著:師父,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要做的——復仇,需要他冷靜與不則手段;掌控,需要自己的武力和強大的勢力,要實現這一切,又怎麼會是簡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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