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漫天的黃葉在風中不停的飛舞,徐州城中,在一個牆角里蜷縮著一個人,是的,是一個人,就算是仔細看,也很難分辨出那是一個人,如果不是因為他那一雙眼睛還在不停的轉動,沒有人會把那團東西看成是一個蜷縮著的人。那是個乞丐,一個小乞丐,一個沒有人在意的小乞丐。
今年的深秋似乎來的特別早,小乞丐還沒有吃飽,最重要的是,他還沒有找到能讓他御寒的東西,這讓他在寒風中瑟瑟抖……
今天,這條街道上也是特別的冷清,但就在前幾天還不是這樣的,這裡總是車來車往,川流不息,每天晚上還會有一些食物從身後的院子裡丟出來,有好多都是小乞丐叫不上名字的東西,在這裡總是能找到吃的,所以小乞丐每天晚上都會回到這裡,這裡能讓他填飽肚子。
可就是前幾天,來了一群兵丁,而且他還挨了當兵的一腳。在經過一天的喧鬧以後,這裡就一下冷清了下來,不但沒有了白天的車水馬龍,就連晚上的食物也沒有了,不過小乞丐還是每天晚上來這裡過夜,小乞丐想著:也許今晚就有好吃的東西讓他填飽肚子。
沒有吃的東西,現在的小乞丐又冷又餓,天已經黑了下來,於是他打算睡覺,這樣的日子不是一兩天了,他知道睡著了就不餓了。他把自己埋到一大堆的落葉中,希望這樣可以讓自己的暖和一些……
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後,睡夢中的小乞丐醒了過來,當他醒過的時候,他知道這並不是第二天,天還沒有亮,他不想醒來,但是飢餓讓他再也睡不著了。小乞丐看著天空,一整天的秋風把天空吹的特別的乾淨,漫漫夜空中,一輪明月掛在正中,他望著那一輪明月,呆呆的出神,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就當小乞丐在出神的時候,他卻突然聽到一些聲音,還沒等他聽清是什麼聲音,就看到一個黑影從自己的身後的院牆裡飛了出來,躍過自己的頭頂,「噗」的一聲跌落在大街上。難道是吃的東西,以前的食品可不是這樣丟出來的呀?小乞丐還沒有反應過來,在那個黑影跌落的地方,又多出了四個人,他們把那個黑影圍在中間,生怕那個黑影跑掉。就在小乞丐在思量那個黑影是個什麼東西的時候,黑影自己站了起來,這時小乞丐才看清楚,原來那個黑影也是一個人呀!
小乞丐在緊張的看著這些人,因為以前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情景……
「哼!賀承江,今天你還想離開活著這裡嗎?」一個很難聽的聲音突然在深夜響著,更是讓小乞丐起了一身的雞皮圪塔,這個聲音,就像是小乞丐經常去的那家豆腐房裡石磨的聲音,嘶啞而且另人煩燥,從一個人的嗓子裡擠了出來。
「咳……咳!」中間的黑影用力的咳嗽了幾下,「就憑你們幾個想留下我,做夢去吧!」
「若在平日,我們或許留不住閣下,但今天你身中離魂散劇毒,就算我們不動手,你也休想看到明天的太陽。」另一個聲音傳來,小乞丐這才明白這幾個人是想殺掉中間那個叫賀承江的人,而且叫賀承江的那個人好像中了很厲害的毒,可能活不到明天了。
一想到死人,小乞丐害怕了,他輕輕的挪動著自己的身體,盡量不出一絲的聲音,他不想讓這幾個人注意到自己,他要偷偷的離開這裡。
其實他多慮了,大街上的幾個人沒有人會注意到他的存在,因為現在對他們來說都是最緊要的時刻。
小乞丐挪動著自己的身體,但眼睛卻一刻也沒有放鬆的盯著大街上的幾個人,雖然他們讓小乞丐有些恐懼。
「大哥,我們上,看他還能撐多久?」圍著賀成江的四個人中的一個說道。
話音未落,只聽一聲利劍出鞘的聲音,有一個人向賀承江衝去。此人正好背對著小乞丐,而他的攻擊方向也正是賀承江的背面。聽到身後有人說話,賀成江迅轉過身來,小乞丐第一次看到了賀成江的臉,在這個沒有雲彩的夜晚,天上的月亮足以讓他看清賀承江的臉,這張臉帶給小乞丐的只有震驚,臉上都是血,黑紅的血液從那張如刀削般的臉上滴落下來,但這卻掩飾不住他的眼神,剛毅、沉穩,就算是面對死亡,也不會讓他有一絲的動搖。
進攻的人一擊沒有得手,反而被中了劇毒的賀承江給打了回來,具體的情形,小乞丐並沒有看清楚,而這時賀成江似乎也看到正貼著牆邊慢慢挪動的小乞丐,小乞丐心中一陣緊張,雙腳不由的停了下來,但他卻看到了賀承江的一絲微笑,小乞丐莫名,「難道他是在衝自己笑嗎?」
「再等一等,虎死不倒架,等他中毒再深一點,就隨便我們動手了。哼!」又是那個石磨般的聲音,在看到自己的同伴被打回,沒有佔到任何便宜之後,這個聲音又傳了出來。
這一刻靜的出奇,沒有人出一點聲音,連小乞丐也停下來腳步,靜的都能聽見人的心跳聲……
突然,被圍在中間的賀承江,噴出了一大口黑血,所有的人都是一驚,卻聽到「石磨聲」又一次響起:「快布四方劍陣!他要逼毒。」
緊接著,四個人一同出劍,織成一個劍網,把賀成江圍在中間,在月光下閃動著寒光。
「不愧是王爺的倚重的人,趙先生居然看穿了我的意圖,哼!」賀承江在看到他們出劍之後冷笑道。
「承蒙誇獎,我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對付他人或許不用這樣,但對你,卻要有十二分的小心!」不過,四個人雖然出劍,但卻沒有向賀承江動進攻,只是用他們的「四方劍陣」把賀承江圍在中間。看來他們只是想困住賀承江,讓賀承江自己毒而亡。
但,事情並不是總是如人所願,總在不經意間出現意想不到的轉折,一個石塊改變了正在生的一切……
石塊是小乞丐扔過來的,但是小乞丐想逃跑還來不及,為什麼還會扔過來一個石塊呢?其實小乞丐也害怕,就在剛才,他們出劍的時候,小乞丐便遠遠的躲開了,但是小乞丐卻在想著,他們四個人打一個人,實在是有點太欺負人了。
平常的時候,乞丐們都沒少受欺負,在他們受到欺負的時候,乞丐都是合起伙兒來,一致對外,在這個時候,小乞丐看到這些,心裡就覺得那四個人在欺負這個叫賀承江的,小乞丐心裡就想著要幫一下賀承江,在一種不自覺的情緒的影響下,把賀承江看成了自己這一拔受欺負的人了。而且他看到賀承江看他的眼神時,忽然覺得這個眼神似乎很熟悉,從心底裡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但是小乞丐又看到那些人都會武功,自己又打不過他們,所以才離開老遠,在尋思著自己的力量能剛剛好把石頭扔過來的地方,扔了一塊小石頭過來。
一邊扔石頭,心中一邊暗罵道:「媽的,在老子的地盤打架,也不和老子商量一聲,我砸死你們,媽的……」只是他也沒想到,他扔出去的石頭真的「砸」死了人!
當把石頭扔出去,還沒等石頭落地,小乞丐就已經轉身逃跑了,他對這裡的地形太熟悉了,他知道只要兩步,就可以轉過牆角,他們就看不到他了。
布下四方劍陣的人正在聚精會神的面對著被他們困在陣中賀承江,誰也不會想到背後有人,但是當石塊飛過來的時候,還是有人注意到了,石塊飛過來帶著一絲風聲,賀承江看到了,趙先生聽到了,還有他們中的一個人,石塊飛行的軌跡正對著他的後背,他也感覺到了,這是練武的人的一種本能,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飛了過來,而且他也明白眼下這布下的四方劍陣,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能失去位置,亂了方寸,但是本能還是驅使著他不自主的側身去看一下飛來的是什麼東西,最好能在不影響劍陣的情況下,躲開那不明的「暗器」……
就在這一刻,他手中的劍似乎慢了那麼一剎那……
「老三,保持劍陣,那東西沒問題……」趙先生看到自己的兄弟側身,急忙喊道。他心中清楚,他們面對的人才是他們最大的威脅,對付他不能有一絲的疏忽。飛過來的那個東西,聽聲音也沒什麼力道,應該不是什麼高手所為,如果對方是高手,根本就不用這樣,大可現身出來相救,自己這一方雖然用「四方劍陣」暫時困住了賀承江,但是賀承江如果不顧一切的想衝出去,自己也許根本就攔不住他。而且如果暗處的高手再來相助的話,王爺交給自己的任務就很難完成了。但是這一切都沒有生,所以現在看來自己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危險的,而且剛才他們也沒有看到這裡還有什麼人存在,所以他趕忙提醒著自己的兄弟。
但是五個人中武功最高的那個人並沒有讓他把話說完,賀承江動了,趙先生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個想躲開「暗器」的人只覺著眼前一黑,自己渾身的力氣就一下子全都不見了,而且自己的整個身體向後飛了出去,他還想看一下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可惜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幾丈開外冰冷的地面上,絲毫不能動彈了。
賀承江一擊致命,沒有絲毫的猶豫,他沒有再對另外的三個人下手,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要殺死這裡的人並不困難,但是這需要時間,而且自己還要對抗體內的劇毒離魂散,現在的每一點時間對自己來說都是無比珍貴的,能早一點把毒逼出來就少一分凶險,況且自己現在根本就沒有把握把這號稱「天下第一奇毒」的離魂散逼出體外,而且他看到那個小乞丐後,突然有了另外的一個打算。所以賀承江用他自己現在所能提上的最快的度,向前飛奔而去,剛才那一擊雖然成功擊殺一名追兵,但也正是這一次的擊殺,再一次讓剛剛壓制下去的氣血又翻騰了起來。
方子從來沒有覺得自己能跑這麼快,而且還能跑這麼久,以前和別的乞丐打架的時候,自己雖然從來沒有被別人抓住過,但也從來沒有跑的這麼快過。雖然如此,但是長時間的奔跑也使的自己的胸膛像是要炸開了一樣,整個喉嚨裡**辣的。而且一直沒有吃任何東西,此時已經感覺到頭有點暈了,視線似乎有些模糊了,不過這些都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自己的腿上已經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兩條腿只能機械的往前邁著步子,這個時候就要算想停下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小乞丐叫方子,至於為什麼叫方子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姓方,那些一起討飯的兄弟們就叫他方子,時間長了,他也認可了自己的名字,就叫方子,雖然聽起來有些像開藥鋪的,不過他也沒有太在意這些,只要能填飽肚子,叫什麼都無所謂。
不管怎麼樣,現在方子可不敢停下來,他不知道身後的那個人是不是在追他,離他有多遠,是不是快追上他了,而且方子還總是覺得身後有人,就在不遠的地方跟著他,這更讓方子心慌不已。現在正是深夜,街上一個人都沒有,連打更的可能都覺得天冷,看不到蹤影,現在想喊救命,幫自己的人還沒到呢,後邊殺自己的人就已經到了,方子那還算細緻的心思,多多少少還是能起些作用的。此時的方子多少有些後悔,真是不該自找麻煩的。
就在方子一邊奔跑一邊忍受著痛苦的時候,他終於看到了自己想去的地方,就在前面有一條小巷,只要拐進去,就能找到一個好地方藏起來,那個地方只有他自己知道,不但如此,而且,前邊的小巷看著不起眼,但是卻是四通八達,沒有一條死胡同,就算被人現了,他也有信心能跑掉,以前的時候,方子借助此地逃脫了不止一次。
看著希望就在眼前,方子似乎又感覺到了一點力量,呼吸似乎又稍稍平順了一些。
就在要拐進巷子的地方,方子依然沒有停下腳步,依然直直的向前跑去,但是就要要跑過小巷的時候,方子卻突然抬起一隻腳蹬到了小巷中面對自己的那面牆上,同時身子一轉,借力向小巷中鑽了進去,顯然這種轉身的方法快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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