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張淑儀的敘述,陳凌越不僅有點蒙。這樣的金融事務恐怕自己確實無能為力,難道用意識流去改變和盛股東們的想法?這樣的可能性太微弱了。
「目前的金融市場正在進行一場大洗牌。也許真的到了我該放手的時候了……這也許是天意。」張淑儀聲音很低地說。
「淑儀,你也別太上心了。如果一切是天意的話那誰也改變不了。我相信阿南在天之靈也不會責怪你的。」陳凌越只能說些大白話了,「你這麼長時間以來的努力和付出已經證明了你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了,已經做到最好了。不要對自己太苛求了!」
張淑儀聽了陳凌越的話,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她看著陳凌越問,「你怎麼不叫我小燕了?」
「啊……」陳凌越臉上一紅,「我有這麼稱呼過你嗎?」
「有啊,剛才第一眼見到我時你就叫我小燕。但是剛才你又稱我淑儀。」張淑儀說。
「哦……」陳凌越一時不知道該什麼說。
「你還是叫我小燕吧,這樣比較好。」張淑儀說。
「好吧,小燕……」
「唉!」張淑儀笑著回答道。
陳凌越心裡有種柔軟的感覺在流動。
「凌越,和你聊天真的很有效,現在我的心裡已經好受多了。」張淑儀說。
「那就歡迎常來啊,我這裡的大門始終為你而敞開。」陳凌越說。
「好啊,也許過不了多長時間,我就可以成為一個無事一身輕的人了。」張淑儀有點遺憾,但也有點如釋重負地說。
「那到時你來和我一起經營這家診所吧。我還缺一個女秘書,其實就是在外面迎送客人、負責端茶倒水的那種,哈哈。」陳凌越說。
「真的,我可以嗎?」張淑儀的眼中露出了光芒。
「當然可以啦。你堂堂一個公司的經理來我這打雜,只要你不覺得屈才就好。另外工資可沒多少啊。」陳凌越說。
「只要管盒飯就行。」張淑儀笑著說。
「說到吃飯,你肚子餓了嗎?」陳凌越抓住了對方的話頭說,「現在快到晚飯時間了。如果你沒有其他安排的話,一起吃個飯吧?」
「好啊,今天沒什麼事情了。」張淑儀說。
「那麼就讓老闆和女秘書一起去吃飯聯絡一下感情吧,哈哈。」聽到張淑儀答應自己的約請,陳凌越感到很興奮。
「好啊,我也要考察一下你這個未來的老闆是無良呢、還是有德。值不值得我為你打工啊。」張淑儀說。
「好啊,那麼現在就開始吧。」
陳凌越關閉了診所內的系統,和張淑儀一起出了大樓。
在佳豐大廈稍高的地下空間內就有繁華的商業區,裡面有各式的消遣娛樂所在。但是兩人捨近求遠決定去臨海著名的商業區新海潮去轉轉。
張淑儀今天沒有乘坐專門的座駕盈動,而是自己做著捷運就來了。這讓陳凌越很欣慰,因為那個盈動司機似乎對自己很有戒心,如果今天有他在摻和的話,這個夜晚將會遜色不少。張淑儀身為在一個大家族中掌控著一個公司權力的遺孀來說,在他夫家的家族中一定會在她的身邊安插一些耳目,以便監視她的一舉一動。這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陳凌越和張淑儀搭上了捷運,用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到了新海潮。
如果把臨海這個大都市比喻成一個人體的話,那麼新海潮就是最具活力的心臟部位。這裡是一個彙集了幾乎一切人類的休閒娛樂項目,只要你想像得到那麼在這裡就可以找尋到相應的項目。它的規模就好像一個小型城市一樣,覆蓋了地上地下一整個立體空間。只要人一來到這個地方,就會被那些燦爛的、不斷變換的霓虹燈,或者是閃爍著各色廣告的顯示屏挑撥地腎上腺素指數急升。就會莫名產生一種亢奮的,想要融匯到這繽紛律動的城市節奏中的衝動。這真是一個人類醉生夢死的好地方。
陳凌越和張淑儀一來到這個地方馬上就被眼前見到的景象吸引住了。兩人沿著地下廣闊的商業區漫步,不時被四周的景象晃得眼花繚亂。
「以前我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張淑儀的臉色被周圍五彩的光芒映射得分外明媚,「沒想到這個城市已經展到了這樣的程度了。」
「這些年這樣的商業區真是越來越多了,也許大家都喜歡來這樣的地方暫時忘記生活的煩惱吧。」陳凌越說。
「是啊,還真是蠻有效果的。來到這裡之後整個人就變得開心起來。」張淑儀說。
「你是否建議我把診所開導這樣的地方來。」陳凌越說,「這是秘書給老闆的第一個建議嗎?」
「有道理哦,老闆打不打算考慮啊?那樣的話我以後工作的時候就可以開小差出來玩了,呵呵。」張淑儀說。
「你願意用你的薪水抵房租的話,我會考慮的。」
「一份盒飯恐怕只能得到沿街的一個地攤位哦。」
「那我們就來擺地攤吧。我舉一個牌子,上面寫著:陳半仙知你禍福旦夕。你也舉一塊,寫著:張道姑測你來世今生。橫批是:信不信由你。你覺得怎麼樣?」
「呵呵,我覺得主意不錯啊,可是城管一定不這麼想。他們一定會把我們帶走的。」
「難道把我們帶回去好好供起來嗎?算他們實相。」
「呵呵。」
兩人一路說笑著,走進了一家環境典雅的飯店。
張淑儀的胃口很小,只點了一份三文魚色拉便收起了菜單。陳凌越的肚子倒真的餓了,他不但要了一客半生的牛排,還為兩人點了大份的蛋糕做甜點。
「不來點酒嗎?」陳凌越問張淑儀,「為了我們即將展開的合作。」
「好啊,反正是老闆買單,呵呵。」張淑儀說。
陳凌越要了一瓶紅酒。
整個餐廳的氛圍非常地幽靜,燈光打得也很曖昧。看得出在這裡就餐的顧客都是成雙成對的男女。每一個餐桌上都在輕聲地耳語。陳凌越感覺到一種沁入心脾的舒適感瀰漫開來。
張淑儀小口抿著紅酒,片刻後臉上便起了紅暈。在昏黃燈光的掩映下,宛如一個羞澀的少女一般顯露出迷人的魅力。
那個叫阿南的傢伙真有福氣,連死了也可以擁有這麼完美的女人。陳凌越不禁在心裡嫉妒地咕噥。
「凌越,你的酒量不錯啊。」張淑儀微笑著看著陳凌越說。
「酒不醉人人自醉啊!」陳凌越脫口而出。話一出口便自覺有些唐突。
張淑儀先是沒反應過來,接著臉上微一愣,然後不由自主地把臉轉向了別處。
陳凌越努力控制了自己才沒有把意識流向對方散開去。
「凌越,你有女朋友嗎?」張淑儀問。
「暫時還沒有。」
「為什麼不找一個呢?」
「可遇而不可求吧。」
「這只是個借口吧。」
「為什麼這麼說?」
「現在的男孩子似乎都只沉溺在虛擬的世界中不能自拔,然而缺少現實中的交流。」
「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嗎?」
張淑儀笑著搖了搖頭:「你是研究人心理的專家,當然知道如何與別人交流嘍。」
陳凌越笑納了對方的誇獎。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就當他放下酒杯的時候,忽然感覺大腦中一疼,然後眼前一花。陳凌越低下頭用手揉了揉太陽**。
「凌越,你怎麼了?」張淑儀緊張的問他。
「沒事的,忽然感覺……」陳凌越抬起了頭,但是眼前的景象讓他目瞪口呆。
剛才那片典雅的餐廳不見了,換之的是一片殘垣斷壁、桌椅雜亂、一片狼藉的現象。而就餐的食客們全都沒有了蹤影,現場死一般沉寂。
陳凌越轉頭看著張淑儀的方向。
張淑儀還坐在那裡。但是已經和剛才那個光彩四射的美女完全不一樣了。她臉色蒼白,形容枯槁,衣衫凌亂、神情中透出一股說不出的憂傷。她坐在那裡,呆呆地看著陳凌越。
「啊……」陳凌越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