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無言地咆哮著.陳凌越幾乎被這個聲音惹煩了。他側過了臉去,看著捷運窗外漆黑一片的地下管道。
「……殺第一個……是那個**,還是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還是那個矮冬瓜……等會他們都要完蛋!哈哈哈!」陳凌越感覺到一股寒意從年輕人的方向散出來,瀰漫在車廂內。他轉過頭看到年輕人惡狠狠地掃視著他周圍的乘客。
「不會來真的吧。」陳凌越想,不會「幸運」到會碰到列車變態殺人狂吧。
就在陳凌越暗歎間,那個年輕人已經行動了。他迅地撲向一個離他最近的女士,摳住了對方的脖子。等那位女士反應過來之後出了一聲尖叫,把整個車廂內所有乘客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來。大家都向反方向退去,頓時給劫匪留出了一大片空地。(所有厭惡了擠地鐵的上班族們不要模仿哦。)
陳凌越也隨著其他乘客退到了一旁。他知道無所不在的監控系統已經把現在的情景傳送到了安保中心,片刻之間這輛車上的警察便會趕到這節車廂。自己最好還是不要趟這個渾水的好。
可是沒等警察趕到,劫匪劫持的那位女士便已經失去了生命。只見她瞬間從哭喊抖的狀態一下子便歸於平靜,然後整個身體軟倒了下來,吊在劫匪的臂彎上。劫匪感覺到了女士的異樣,然後他把她放了下來。女士的屍體躺在地板上,隨著車廂的搖晃而微微顫動。
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那劫匪究竟是以何種方式奪去了女士的生命,不過很多人都出了驚恐的尖叫。人群退得更遠了。劫匪似乎自己都對這個情況措手不及。他蹲下身看著地上的屍體,臉上表情痛苦。
「騙子!都是騙子!我是最大的騙子!」
陳凌越感覺到他的心中反覆重複著「騙子」這個詞。
這時兩個交通警察趕到了。他們很快把劫匪包圍了起來,掏出配槍指著他。
「我是最大的騙子!」陳凌越感覺到劫匪在內心嘶吼。
忽然間劫匪身體一軟,也倒在地板上,然後一動不動。一名警察試探著上前查看,然後只見他測了一下劫匪的脈搏,然後向另一個搖了搖頭。另一個警察向著通訊器內報告著現場的情況。
乘客們開始議論紛紛,大家都對眼前生的一幕驚訝不已。陳凌越聽到很多人的心中非常興奮,能夠目睹兩個人的死亡使他們感到生活充滿了刺激,而不是同情與憐憫。
這輛列車到站清空了乘客,以便保護現場。
陳凌越下了車,準備在原來的站台上換乘下一班列車。
事的列車停靠在站台上沒有開走,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片刻後,在站台上候車的乘客紛紛讓開,從地面上下來了一大批穿藍色制服的軌道交通工作人員。他們隨即把靠列車的站台封鎖了起來,所有的乘客被隔離在外部。然後又一隊精幹的人員進入了封鎖圈,謹慎地進入了停靠著的空空如也只有兩具屍體的車廂內。
這些人員全身武裝在特殊的黑色作戰服中,頭部被漆黑的頭盔包裹著。整個人沒有絲毫的**暴露在外部。而且整套作戰服上沒有絲毫的字母和徽標來表明其所屬單位或者是部隊番號。
黑衣人們很快把車廂包圍了起來。其中有數人手中拿著類似於衛星天線一樣的儀器,將車廂掃瞄了一番。一切安排妥當後,黑衣人們原地待命,沒有進一步的行動。
在封鎖圈外又出現了兩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兩人都穿著政府部門形式的灰色風衣,帶著墨鏡,耳朵內插著通訊裝置,活脫脫虛擬幻境盒帶中的特工人員模樣。
兩個特工進入了有屍體的那節車廂中,蹲下來查看了一番,互相交流幾句。
這起似乎是普通的劫持人質事件,卻動用了這麼多警力,並且是從沒有見過的神秘部門,那麼就意味著並沒有那麼簡單。陳凌越很好奇他們在交流些什麼,但是卻因為相隔得很遠根本聽不到,耳邊只有身旁瞧熱鬧的乘客心中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猜測。
等特工們結束檢查之後,一對醫療人員入場將兩具屍體運走了。藉著所有的武裝人員開始撤離,兩個特工也在黑衣人的簇擁下準備離去。陳凌越擠過人群向他們離開的通道移去,就當那兩個特工人員經過陳凌越所在的方位時,陳凌越從嘈雜的心理活動中,接收到了其中一個特工的思維。他在想:「最壞的狀況終於生了……」
陳凌越沒有意識到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還想再多聽一些,但是武裝人員很快就撤離了,只留下了現場乘客逐漸開始嘈雜的聲音。
出事的列車開走了,整個站台又恢復了往常的樣子。
陳凌越坐上很快達到的下一班列車離開了這裡。
正當陳凌越坐在車廂中研究人們的所思所想,為了更好的開展靈媒占卜和心理研究的業務時。他的電話響了,顯示是歐惠珊的電話。
「在幹什麼呢?」電話中傳來了歐惠珊那磁性的聲音。聽得出她在大聲的說話,旁邊還有極度喧囂的音樂聲。
「回去睡覺的途中。」陳凌越說。
「我約你。」
「什麼?」
「我說我約你出來哈皮!」歐惠珊大聲說,音樂實在太吵了。
「現在?」
「當然啊!喂,老兄,你好木啊!說了半天還不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來!」歐惠珊喊道,「本姑娘約你啊!聽到了沒!」
今天這姑娘是怎麼了?一點也不像辦公室方格子中的那個現象。陳凌越想。
「好吧,我赴約。你在哪裡?」
歐惠珊說出了一個地址。陳凌越翻看了一下手持終端的電子地圖,離這有一段距離。
「我大概一個小時後到那裡。」陳凌越說。
陳凌越在下一站換乘了另一班「捷運」。
一個小時的「捷運」距離,足夠形成天氣差異了。光梅路附近在下小雨,而歐惠珊的指定地點卻在瓢潑大雨。陳凌越裹緊大衣走進了雨幕中,其實他完全沒有必要走上地面,在四通八達的地下世界幾乎可以連接到這座城市的任何地方,但是陳凌越一向依戀地面的空曠感,能有親近天空的機會盡量不走壓抑的空間。
歐惠珊相約的地點是在一塊酒吧商業區,陳凌越找到了她提到的那家名為nesou1的酒吧。陳凌越一跨入大門一股濃烈的煙酒體味夾雜著震耳的巨大音樂撲面而來。陳凌越的眼睛一時還沒有適應室內昏暗又激光燈閃爍的環境。他在靠門邊的位置站定,撥打了歐惠珊的電話。過了一會兒一個身影擠過扭動的人群出現在他的面前。
陳凌越吃了一驚,他從沒有見過歐惠珊現在的這副樣子。
「嗨!」歐惠珊擠過人群給了陳凌越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陳凌越能感覺到歐惠珊的胸部給自己造成的壓力,他一時之間有點心跳加。
「你的夜生活很豐富!」陳凌越大聲說。他的聲音幾乎淹沒在噪音中。
歐惠珊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拉著陳凌越向酒吧的內部走去。這個酒吧外部其貌不揚但是裡面卻別有洞天,兩人費勁地擠過瘋狂扭動的人群走向更大的裡面。歐惠珊的手一直拉著陳凌越的手,生怕走散。歐惠珊的手溫暖柔軟,而又潮濕。
兩人走到了一處稍顯隱蔽的二人座坐了下來。有服務員過來為兩人點酒。
「一瓶zono。」歐惠珊毫不猶豫地說。那是一種烈酒。
「你確定嗎?」陳凌越看著歐惠珊濃重的眼影還有長長的假睫毛下的眼睛說。
「確定!只有這樣的烈酒才能和今夜相呼應!」歐惠珊笑著說,顯然她已經喝了不少了。
「今夜為何如此特殊?」陳凌越說。歐惠珊的思維沒有給他答案,因為她的大腦處於一種興奮的狀態中,通俗的來講有點語無倫次。陳凌越放棄了收聽她的思維,因為這對待朋友也有些許不禮貌。
「是因為你的特殊。」歐惠珊看著陳凌越賊笑。
「我有什麼好特殊的。」陳凌越想,難道她已經知道自己有收聽別人思維的能力?
「今天是你人生的轉折點。」歐惠珊說,「你將永遠不必再踏入江騰大廈443層的格子間。」
原來她是這個意思。陳凌越差點已經忘記了今天是自己的失業日。
「這樣看來的話,確實只有zono才能夠和今夜相配了。」陳凌越說。
「你同意了?」歐惠珊趴在桌子上笑著說。
陳凌越可以清楚地從她的低領中看到她的胸。
「絕對同意!」陳凌越說,「除了感謝你點這瓶酒之外,我還非常感謝你特意為我做了今天的打扮。很sexy,我很喜歡。」
「真的嗎?」歐惠珊扭動著腰肢,做了一個s形,「不過你自作多情了。這是我的平常狀態,並不是因你一個人而如此,而是為了這座城市更多的男人,哈哈。」
陳凌越看著眼前這個姑娘,心中在尋思著難道她真的是辦公室中那個一本正經的前同事嗎?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歐惠珊說,「在這之前你只瞭解我的一面,而從今天開始你將有資格瞭解我的這一面。」
「有資格?」
「是啊,因為你已經從我同事的名單中剔除,而同事是嚴禁參與到我夜晚的生活的。所以你已經自動解禁了。」歐惠珊說。
「原來如此,我很榮幸!這讓我有了感謝拖鞋的理由。」陳凌越說。
「哈哈,是的,我也感謝他。」歐惠珊向陳凌越拋了一個媚眼。
陳凌越把它當成了夜生活的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