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女士是湯氏巫師世家的第三百二十四個傳人,這是經過認證的。所以這項榮譽現在由你繼承,你將成為湯氏巫師世家的第三百二十五個傳人!」大衛說。
巫師世家的第三百二十五個傳人?!
「哦,這很令人驚喜。」陳凌越說,「還有呢?」關鍵是後面一個問題。
「你將可以繼續以湯氏家族的名號經營靈媒占卜業。」大衛說。
經營靈媒占卜業?陳凌越沒想到自己成為了一個神漢。
「請在這些文件上簽字,然後你繼承的榮譽就具備了法律效應。」大衛遞給陳凌越一支華麗的鋼筆。
「除了這些呢?」陳凌越想知道湯婆銀行賬號上的數字。
「不過我提醒你的是,如果你想繼續經營這個店的話,那你必須得追加投資。因為湯女士的財務狀況非常不樂觀,除了她的信用卡帳戶處在透支的狀況外,這裡的租金據我所知已經有數月沒有支付了。」大衛同情地說道。「她也欠我的律師費,這個老乞婆!」他同時也在想。
「什麼!」陳凌越的希望完全破滅了。果然是一個爛攤子。不過他還是拿過鋼筆簽署了文件,因為這畢竟是一位逝者的遺願應該表示尊重,何況自己也沒有損失什麼。
「祝你好運!」大衛收拾好公文包後,又同陳凌越握手後離開了。
陳凌越聽到他在想:趕快離開這個充滿了惡臭的豬圈。
所有的人都走了,只剩下陳凌越一個人留在了靈媒占卜店內。他看著四周那些怪異的裝設和擺設,心裡湧起了一股不真實感。
這簡直太滑稽了!一個神漢!陳凌越簡直哭笑不得。
不過這地方的味道確實有點夠嗆。陳凌越決定好好打掃一番,畢竟現在這裡是屬於自己的了。他花了大概2個小時時間,把店內清理了一下。把湯婆的私人物品全都打包到幾個紙箱子裡。她的東西簡直可以用稀奇古怪無所不包來形容。動物的乾屍、各色人等的毛、骨頭、各種殘破瓷器、瓶瓶罐罐中的不知名的液體、各種乾枯的花瓣等等等等。
陳凌越正在打掃間,只聽見外面有人進來,然後召喚鈴被按響了。
陳凌越走了出去,只見一個少婦站在門口,看到陳凌越出來不禁有些羞怯。
「請問這裡是『靈媒占卜店』嗎?」少婦猶豫著問。
「是的,可是……」陳凌越想說現在已經停止營業了。
「我是來求靈媒的。」少婦帶著期盼的眼神說。
陳凌越聽到她內心在想:「我是不是太傻了,竟然來這種地方……可是我快要崩潰了,誰能夠幫助我呢……」
「請裡面請!」陳凌越向少婦做了個請的手勢。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拒絕對方。
少婦跟著陳凌越進了內室,然後在圓桌旁做好。陳凌越在圓桌的那一頭坐了下來。
少婦心裡很奇怪。陳凌越感覺到她在想:「怎麼是這個年輕人……不應該是一位老年巫婆,或者是長長鬍子的老頭嗎?」
陳凌越決定進入神漢這個角色。
「張淑儀,你先不要開口,讓我來感覺一下你的來意。」陳凌越說出了少婦的名字,當然這些都在對方的腦子裡。
少婦臉上明顯出現了不可思議的神色,隨即又浮現出充滿希望的表情。她按照陳凌越的吩咐安靜地坐在那裡,閉上了眼睛。
陳凌越開始傾聽對方的思維。清晰地猶如收音機裡的深夜談話節目。
「……三年來我都是獨自生活,雖然有些寂寞,但是我卻無怨無悔,因為我依然生活在對丈夫阿南的記憶中。我們兩人生活的點點滴滴依然清晰地浮現在我的心頭,不會因為生活而消退顏色……但是從昨天開始我心中關於阿南的形象開始消退,我開始想不起來他長什麼樣子,就算面對他的相片,那種陌生感已經越來越增強了……除了還知道他是我去世的丈夫以外,阿南在我心中幾乎已經沒有停留了……我想找回當初那種感覺,我不想阿南在我的心中消失……我想借助靈媒見到阿南……」
陳凌越聽著張淑儀內心對丈夫的思念,以及充滿了憂慮的思維。
他看著張淑儀那美麗但是卻顯得有些滄桑的臉,心想這個女人還真是癡情,如果哪一個女人能對自己也這樣有情有義,自己就謝天謝地了。陳凌越不由對張淑儀有了好感,決定幫助她,當然陳凌越不會真的召喚靈媒,即使他會他也不會這麼做,因為那樣的話只會使張淑儀沉溺於過去無法面對未來。
「張淑儀!」陳凌越叫她。
張淑儀張開眼睛看著陳凌越,眼睛裡滿是期望。
「在你冥想的這段時間裡,我已經與死者進行了溝通。」陳凌越胡謅道。
「你見到阿南了嗎?」張淑儀問。
「我見到了……」陳凌越說。
「是嗎!」張淑儀眼睛中盈滿了淚水,「阿南現在怎麼樣?」
「他現在很好。」
「我想見他,你可以幫助我嗎?」
「我當然可以幫助你見到你的先夫。請不要懷疑我的能力。」陳凌越煞有介事地說。
「當然……」張淑儀有些尷尬,「那我們現在就可以就可以開始嗎?」她做得端正了一些,整理了一番衣衫。
「不行。」陳凌越說。
「為什麼?」張淑儀問。
「因為……你的先父不想見你。」陳凌越說。
「啊!」陳張淑儀一時之間目瞪口呆。
陳凌越聽到她內心一片空白。
「為……什……麼?」張淑儀顫抖著問。
陳凌越有點不忍心告訴她自己杜撰的答案,但是一切都是為了眼前的這個少婦好。
「阿南無時不刻不在關注你!他知道你這三年的時間是怎麼過來的。他很感謝你在這麼多的時間裡依然思念著他,但是他不忍心看到你依然活在痛苦之中。他希望你能從過去的痛苦中走出來,去迎接新的生活。所以他選擇從你的內心中出走,讓你逐漸地忘懷他,去迎接屬於你的新生活。」陳凌越說,「你逐漸開始淡忘有關阿南的記憶都是他自動出走的緣故,所以他更沒有理由現在來見你。他托我給你帶話說:祝你以後一生幸福!」
張淑儀已經淚流滿面了:「我不相信!阿南不會這麼絕情的!他怎麼可能不想見我!」
陳凌越覺得自己做得是對的,但是如何來使張淑儀更加信服自己呢?他繼續進入了張淑儀的思維,找到了只屬於她和先夫的記憶。
陳凌越拿出紙和筆,然後畫著什麼。片刻後他把紙片推到了張淑儀面前。
張淑儀看到紙片上的內容後,全身一震,然後看著陳凌越一眼,接著更加激動地哭了起來。
陳凌越沒有說話等張淑儀稍微平靜一點後說:「張淑儀,這是你和先夫邂逅的圖書館,還有你們一同看中了這一本『西藏生死書』後便相識相知相愛。看了這張畫後你應該相信我見到了你的先夫了吧?」
張淑儀無聲地點了點頭。
「那你也應該相信你的先夫讓你忘了他,繼續未來的生活了吧?」陳凌越說。
張淑儀搖了搖頭。
陳凌越知道她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想去相信。只要給她一點時間,她應該可以從過去走出來的。自己做到這一點已經仁至義盡了,畢竟別人的私生活自己管不了太多。
張淑儀平靜了下來。她說:「能不能讓我和阿南說幾句話?」
陳凌越搖了搖頭:「你的先夫已經遠行了。今後在很長的時間裡你都不會再見到他。」
張淑儀呆坐著沒有說話。
陳凌越感覺到她內心此刻已經歸於平靜。
「謝謝!大師,還沒有請教……」張淑儀說。
「哦,叫大師不敢當,我叫陳凌越,是湯婆的傳人。現在由我來經營這家店,還是個新手,嘿嘿。」陳凌越說。
「你很厲害。」張淑儀看著陳凌越說。陳凌越聽到她在想:「這個小伙子真是不簡單!和他在一起讓我有一種平靜的感覺,他似乎能看透我的內心世界。以前阿南也只能瞭解其中的一部分。」
張淑儀從手袋中拿出了一碟錢放在桌上說:「這是小小意思,請笑納。」
陳凌越一看眼前這疊錢大概有一萬元,抵得上自己以前三個月的工資了,心裡不免一陣激動,不過他不忍心拿一個寡婦這麼多的錢。
「你出手太闊綽了!不過不需要這麼多錢,只要其中兩張就可以了。」陳凌越說。
「今天多虧大師的法力高強,才能實現了我的願望。這點錢一點也不多,還請大師收下來。以後還有很多需要麻煩大師的地方,還請多關照!」張淑儀左一個大師,右一個大師地叫著,讓陳凌越心中尷尬,但是受到一個女性如此的推崇又讓他很得意。
「說了不要叫大師了,我有那麼老嗎?」陳凌越說。
張淑儀臉上一紅,說:「失禮了,那還是叫你陳先生吧。」
陳凌越點了點頭。不叫陳先生,難道建議對方叫自己小越。
「這個錢你收回去吧。今天我剛開張,你是第一個顧客,就當友情幫忙了。」陳凌越索性再大方一點。
「是嗎?我這麼榮幸還是陳先生的第一個客戶啊!」張淑儀笑著說,「那這筆錢陳先生就更要收下了,就當陳先生開業的賀禮啊。陳先生請放心,先夫生前經營公司非常成功,到現在我依然還掌握著公司大部分的股份,所以在經濟上不成問題。」
「原來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陳凌越想道。
張淑儀站了起來,準備告辭。
「再次感謝陳先生今天的幫忙!」張淑儀微笑著對陳凌越說。
「真是一個溫柔婉約的女子啊。」陳凌越在心裡想道,「我要是能有這麼一個老婆就三生有幸了。」
陳凌越把張淑儀送了出去,看著她又千恩萬謝地離開了。
陳凌越走回了室內,現放在旁邊桌子上的幾盤原本乾枯死了的盆栽,現在又重新成為了綠色,並且還有點點紅色顯於期間。
那個老巫婆的東西果然有些古怪,不過陳凌越也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