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霍去病收拾停當,邁開大步朝淮南府走去,雖然不知道劉安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但去病也不想知道,反正去了就明白了,一切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英雄本色,無所畏懼。
晚宴卻是設在水樓亭榭,大出霍去病意料之外,這太不正規了,仍然更讓去病意外的是,接待他的宴主並不是劉安,卻是見過兩次面的「品茗居」館主。
「是你,怎麼會是你,劉……淮王呢?」霍去病禁不住問,「想不到是?淮王是誰,我又是誰呢?咯咯!」劉好掩嘴一笑,她穿的本已是薄紗披風,這一笑的風情更添嫵媚,尋常男子早已神消骨蝕,無法抵擋。
然而去病畢竟不是平常男子,對這似乎視而不見,只淡淡地說了句:「你難道是他的貴親?他呢?為什麼請了我自己卻不露面?」
「公子真厲害,一下就把我們公主的身份給猜著了。」其餘劉好身邊那幾個千嬌百媚的女子也咯咯嬌笑,這哪像吃飯,簡直走進春宮嘛。
「父王有些事仍未回來,特讓本公主先為款待,略備薄餚,公子當不會見怪?」劉好一坐於霍去病對面,吩咐他人為去病酒菜。
「這個不急,你們得先告訴我尋我來有甚麼事,否則我可食之無味。」去病擺手一擋。
「喔,急的是公子你,你沒看到我們的姑娘為了你的到來可都是盛裝打扮的,你怎麼就不賞臉先與她們飲兩斟再說呢?」劉好媚眼一拋轉,五個艷麗女子立紛擁過來,摟胳膊,抱腰將去病圍了個結實,嬌玉溫香齊投,好不。
「你……你們這是幹什麼?讓開!」霍去病手足並用,使力將她們推開,同時單掌一拍案幾道:「快說,找我所為何事?再不說卻讓這些紅粉胭脂亂干擾的話,我立馬走人。」霍去病作勢欲起。
「別……別,公子你這是為何呢?唉!」劉好輕揮玉手,令那一臉尷尬嗔怪的數名女子退回,侍立,再道:「其實也沒甚麼,只是父王聞公子少年英武,智勇雙全,又值華冠之年,當思成室之舉,故今日物地挑這五個絕色少女讓公子過目,看有無合意之人。」
「不錯,是此那日在品茗居所見的那些更勝數籌,稱為絕色優伶實不為過。」霍去病點了點頭。
「那公子的意思是……」劉好興奮起來,臉重複笑容。「我們意思是女子是美,也感謝王爺及公主盛情,但我霍去病次賦對時已表心跡,在匈奴未滅之時,我決不會成家。」
「這……這,呀,真乃豪情壯志,大丈夫,男子漢所為,世所罕見,讓小女子欽佩之極呀!」劉好由慍轉晴,極裝崇敬之情,舉杯向霍去病致敬。
「唔,過獎!」去病舉起了酒杯,卻不飲。「那……那公子之意是瞧不眼她們幾個了?」劉好又似喪氣似的歎了口氣。再轉側身子柳腰一擺移近了霍去病身邊,吐氣如蘭,粉臉透紅地道:「公子怎麼不飲,是嫌酒不好還是人不好,連對我也毫無興趣嗎?」酒不醉人人自醉,劉好眼中出的光,足可使世間的男子皆溶化掉,拜為裙下臣。
霍去病想不到劉好仍未放棄,甚至連自己也主動奉,看來這劉安父女為了拉攏自己可真是拼血本了,但是自己又怎會受其,為其賣命呢?不是自己不識趣,怪只能怪對方不瞭解自己了。
在去病也把自己也推開後,劉好卻認定去病是個不識趣,不知好歹的人了。哼了一聲,豎起眉頭道:「看來公子還真不是裝的,連本公主也不能讓你動心。」
「不,公主很美,真的,她們五個加起來都不及你,但是,我不能說過的話不算數呀,是嗎?你就不要為難我了。」霍去病免對方下不了台,也只好客套一下。
「是嗎?那人瞧不,為何酒也不飲?是覺得不夠好嗎?來人。」劉好轉身對身邊一女子道:「你去叫小月將我府那千歲紅取來給公子一嘗。」「是。」
「這……這倒不必,怎能取王爺佳釀,這讓我怎好意思。」去病婉拒,他無論如何都不想喝酒,正飛念思退身之策。
看到霍去病侷促不安,劉好卻取笑道:「我倒有個好主意,這些姑娘你可以都不娶,但挑一個回去做奴婢可好,她們可都是樣樣精通,包讓你舒暢……」「喔…病隨口應了一聲,卻沒有立刻答應。
正當此時,前去那女子已領了一小丫環出來,那小丫環也只十六七歲左右,模樣有些俊俏但跟她們幾個比就顯得極為普通毫不起眼了,一身青衣碎花打扮,手捧酒壺托盤,略低了頭滿臉羞澀。
「來,公子,為你日後的宏圖大業乾杯。」劉好取過了小月盤中的酒,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分別為兩人各斟一杯。心中卻道:「這次你該不會拒絕了。」
「呀,別……別急,公主剛才說什麼來著?宏圖大業呀,不錯,雄心壯志怎能用小壺小杯來飲,這……豈非成了小圖小業了,不行,為了符合這種氣勢我須得大甕大灌地喝才行,公主叫她們給我提幾甕酒來,我要用甕直飲,這樣才顯豪情,如何?」
好卻是一愕,卻是想到對方用這一招應急,正不知如何回答時去病卻追問道:「怎麼,不可以嗎?這麼說來公主可不是誠意祝我呀,我只好遺憾地告退了。」起身欲走。
「哼,毒不死你也要醉死你。」劉好沉下了臉,揮手道:「快去拿酒,就按公子的意思辦,拿整甕的酒來。」
「好,爽快,公主果不愧為人中之鳳,那我就不客氣了。」待酒取來後霍去病也不起身,坐著拍開泥封後,一手叉腰,一手提甕,仰脖就直灌下去,那龍吞虎飲的豪邁氣勢直驚得眾女目瞪口呆,半響說不出話來。
「嗯,好酒,再來一甕!」去病喝完一甕後再開新甕,「公子邊的小月忍不住低叫了一聲,「我沒事,放心。」去病拍了拍胸口再舉頭豪飲。
如此酒量與陣勢,旁人驚詫卻不知去病乃繼承了衛青的優良傳統,做外甥的非但將舅父的武功學了,連這喝酒功夫也絲毫不差,只是連衛青也不完全清楚。
兩甕酒下肚,即使霍去病酒量再好也是滿臉通紅,酒意湧,醉眼朦朧,扶住案幾,有些搖晃地對劉好道:「我……我剛才似乎聽……聽你說我可以從她們當中任選一……一人做奴婢是嗎?」
「不錯,我還以為公子喝醉,虧還記得這事,說真心話了,剛才還裝得柳下惠似的。」劉好眼中忽閃高光,得意不已。
「真……真的,那……那我就要她!」霍去病一指小月,「你……哼!」劉好一聽,卻氣得玉面生寒,扭坐一旁,心中道「好你個霍去病,我們幾個千嬌百媚,如花似玉,你不選,卻專挑這低賤的奴丫,這不存心氣人嗎?」
「公子你……你喝醉了嗎?公主……我…月驚慌不已,不知如何是好。
「哈哈!原來不是真的,看來我霍去病真的要……匈奴未滅,無……無以家為了。嗯,這樣也好,來去一人,毫無牽掛。」霍去病長身而起,大笑聲中再提一甕,轉身欲走。
「慢!你……真的喜歡她嗎?」「當然,否則我怎會說。」霍去病也轉過了身,「那……好,本公主答應給你一個機會,不過卻得你自己去爭取,成功了自然可得到她,失敗的話,那你連自己小命也可能保不住,可敢答應?」劉好說出來的話涼絲絲的,讓人背脊冷。
「什麼條件,說來聽聽。」去病並不懼,「此條件就是要過幾道凶險的關卡去救小月,救回來就是你的了,不過什麼機關我可不告訴你,你若答應只管闖好了。」
「就在你王府中?」「不錯。」「幾時?」「三日後。」「好,我答應你!以此為誓,不見不散!」去病似乎完全清醒過來,忽地將手中酒甕扔在地面,俱為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