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衛青退朝歸來,坐下喝茶,柳蕊不由奇道:「你這兩天有什麼事,神不守舍的,是否匈奴又入侵了?」「那倒不是。」「那是哪方作亂呢?」「夜郎國?」「夜郎國在那,我可第一次聽說,皇派你去平亂嗎?」
「沒有,目前還沒到此種局勢,皇只是命我先去一探情形,不過我也不知該怎麼去,也只聽說過而已還沒找到引路人。」衛青抵頭不語,似乎連第一步也不知該怎麼走。正當兩人沉默時一個聲音卻突地從背後傳來:「我知道怎麼走!」
兩人轉頭一望,卻原是單艷。「艷姐姐,你來了?」柳蕊親熱地叫喚道。單艷點一下頭,望向衛青道:「大將軍,要不要我我給你引路啊?」「那敢情好,只是你願不願意啊,還有,別將軍前將軍後的叫了,你不是說要叫我青弟的嗎?那樣反而自然些。」衛青一板臉,似有些不悅。
「別人想給人叫卻想也想不來,你倒好,做了大將軍卻不喜人叫。」單艷仍是冷冰冰的,雖然自隨衛青以來已相處了幾年時間,但對衛青說話卻總是不冷不熱讓衛青總感到有刺,渾身不自在,也不知哪裡得罪了她。
「是了,你是如何知道去那裡的路線的?」衛青仰頭問道。「當年劉濱曾帶我去過夜郎國,至今還有印象,他和夜郎王是朋。」「喔,原來是這樣啊,那可真巧了,看來這一趟非要你艷姐陪同不可。」柳蕊輕笑。
單艷一笑,不置可否。一旁的柳蕊卻道:「要帶很多軍隊嗎?」「不用,此行的目的是一探其虛實,先禮後兵,破壞其聯盟即可,能智取最好,至於策略就到時再見機行事了。」「那你想和誰一起去?」「目前還沒有想好。」
「那就不用想了,我們兩姐妹陪你就行。像次和東方朔出遊都鬧出什麼蔞子來,又是仙子又是美女的……還好別人沒跟來府。」「喔,原來是不放心呀,不過你們?」「不行嗎?」「這……這倒不是。只是你們這麼美艷,我怕過於招人耳目。」「這你不用擔心,你還不知艷姐的絕技嗎?包你滿意。」
待單艷走開後柳蕊又道:「「還有,艷姐都等你二年多了,你該認真考慮是接納她的問題?她真的對你一片癡心,且我也不反對。別讓人家再傷心了。」
「嗯……好,此次去西南夷回來後我會好好想想的。」「嗯,這就對了。」「去病呢,次摔得如此狼狽該消了他的雄心了。」衛青轉話題問道。
「他呀,牛脾氣一個,我看未必就此罷休。」「那就讓他自己瘋去,反正我不會讓他戰場的,二姐就這一人遺腹子,我們怎能……」
卻說武帝知道單艷充當引路人後,一邊也開始佈置出使人馬,使臣由終軍領隊,軍隊人數則為二萬,將駐紮於邊界,只等衛青等人探明路後瞭解情況再謀行動。
五日後。「前面就是戈壁灘了,過了這裡便到夜郎國。」單艷指著前方說。
「果然是個人跡罕至的地方。」衛青柳蕊齊聲道。「難怪我大漢對其也奈何不得,原是有這麼絕險的沙地阻隔,確是不好行軍,更別說對敵了。」此時已冬季,西南地嚴寒更是呼呼風聲,刮個不停,似乎要把樹木也連根拔去。
衛青看了眾人衣物,笑道:「我們果然更像獵人了。」原來衛青柳蕊穿了當年縫的鹿皮衣帽,再加單艷巧手易容,給衛青加了粗須,塗黑皮膚粗莽很多,而柳蕊並無大變化,但單艷卻化成了男子,說要與衛青兄弟相稱。
眼看天色已暗,恐怕也不便前行,剛好不遠處有間簡陋的客棧刁然而立,倚數樹而搭立,破舊而孤寂。三人拉馬向前,進內一看卻有兩層,屋內已零散有幾個人坐著,都在唉聲歎氣似乎在憂愁著什麼。
「客官要點什麼?」那掌櫃模樣的中年人親自來招呼道,「有什麼吃的嗎?」衛青放下刀道。「也沒什麼好吃的了,此地如此荒涼,能填飽肚子已不錯。」那掌櫃陪笑道。「說的也是,那就隨便,有什麼吃什麼了。」
就這樣待了兩日,衛青終於不耐煩了,對那掌櫃道:「到底何時才方便過去?你說的狼群不是嚇唬我們的?」「唉呀!小人那敢欺騙客官,我是為你們著想,前幾日一商隊經過卻給惡狼瓜分殆盡,慘不忍睹,不信你問問他們。」說著指那幾個零散的客人。那幾個滿臉驚慌,手腳抖地道:「不錯,那狼可是太凶殘了,若還不退,我們只好回去,性命要緊啊。」
「哼,什麼惡狼,我衛青偏不怕。」衛青拍桌而立:「夫人與艷姐可敢與我一起跨越險境?」柳蕊與單艷本也擔心想勸衛青多待幾日,不用冒險,但見其主意已決一副豪氣,互點一下頭後道:「好,我們明日就過境。」只留眾人一臉驚呆。
這日出行,一路果見被狼群撕碎的衣物血跡,白骨森森,觸目驚心,但既已出來了便不再回頭。再行一陣,日已將暮,殘樹荒漠構成一副悲涼的景象,偶而還傳來一兩聲狼嗥,但似乎分不清來自何方。
「坐下來歇息。」衛青把馬拴與樹樁,席地而坐。柳蕊、單艷依言坐下。「你們怕不怕?」衛青笑道。「有你在就什麼也不怕。」兩女應道。「那就好,不過要做好防狼群來襲的準備,吃些乾糧後我們四周些乾枝。」
「用來幹嗎?」「野狼怕火。」乾柴後圍置於四周,把馬兒也拴於裡面,三人和衣躺下,聊著話兒卻一時無事。
睡至半夜卻聽到有動物群集奔竄的聲音,且狂嗷嗥叫聲不斷,嘶厲而淒慘,讓人毛骨悚然。衛青一驚而起。並轉身拍醒兩女,「快醒醒,不要再睡,可能狼來了。」「狼來了。」柳蕊、單艷一驚而醒,入眼卻是滿眼星星,在眼前閃爍,自遠而近。
兩女睡眼矇矓,呢喃地道:「好多星星啊。」「星星?你們想的倒美。」衛青一笑:「那是狼眼,寒光畢露,你們再認真看看。」兩女仔細一睢,卻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果真已有無數狼群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
兩女不由俱趨靠到衛青身邊道:「嘩!這麼多狼,我們怎麼辦?」「別緊張,看清楚情況再說,我瞧那些狼群雖向我們這方湧來,但目標似乎不是為了我們,應該還有其它緣由。」話剛說完,那些狼群果在一棵老樹下匯合後齊向右前方的一個地方奔去。
柳蕊與單艷放下了一顆心,吁道:「果然不是朝我們而來。」正待重新躺下,卻聞得一陣陣的嘶咬怒吼聲傳來,聲音怪異而淒厲,似乎是狼斗的感覺。
「奇怪,怎麼聽來這麼像狼群互相撕咬的聲音,難道它們不是與其它動物爭奪是鬧內訌嗎?」單艷疑問道,柳蕊點了一下頭望著衛青,「現在還不能判斷,再聽聽,但不管怎樣我們不能離開這柴圈,否則會有危險。」
或許同是動物的緣故,幾匹馬也似乎感受到這不詳的氣息,燥動不安起來,不停旋轉。但烈焰馬卻仰起來鳴叫幾聲似乎不懼。衛青忙去安撫馬兒免得它們繼續鳴叫引來狼群自找麻煩。
但聞那嗚叫撕斗聲愈加激烈,此起彼伏,感覺已形成幾個戰鬥群,隨著時間的推移,哀號聲也隨之增多,似乎已有一批狼群被咬傷甚至消滅,柳蕊單艷坐不住了,更因心中好奇,不停的探粉頸觀望,但黑夜幽深又豈能瞧出什麼來。
正當生怨洩氣的時卻突感到沙地急響,嗥聲更近,戾氣沖天,只見那些藍芒芒的的星點迅間向這邊轉移,密如星網,撲地蓋來。「不好!」衛青叫了一聲,「大家注意,不要出聲,免得它們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