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倩在房內煩燥無比地來回走著,心道:「奇怪,為何小玉送信兩日仍無蹤影,該不會出什麼事,唉,難道天真的如此待我?既然如此卻又為何讓我遇著他?」歎息一聲,暗呼道:「衛青,衛青,你可知我的苦境?」
衛青到了王府牆下後,尋一角落攀越了去,看夜深人靜卻正是行動的好時機。,。,。躍下俯往府第探察搜索,不時借那蟒蛇腰帶之磷光照明,一路奔來倒省事不少,心下不由暗讚這寶物。
正欲再前行,卻聞得耳中漸有人語聲。「唉,我等就是命苦,別人睡覺了我們還要巡夜。」「你就別牢騷了,如今有口飯吃已不錯了。」「我才不……」原來卻是王府的衛士在巡邏。
衛青不理會他們,再探幾處也同樣碰到衛士,但皆被衛青巧妙避過。不過心中卻暗歎這淮王府佔地之廣,樓舍之多,那日壽宴倒不知此點。
眼看毫無所獲,正不知是否退去,前面不遠處卻現出一座毫不顯眼的閣樓,分三層,藍欄綠瓦,底下卻有衛兵來往走動把守。「好傢伙,該不是這裡?」衛青暗道,借樓旁高樹繁枝掩護飛竄三層樓頂。
正伏下身來卻已聞得裡面交語聲:「與東海龍王聯姻一事已敲定,不日即來迎娶,想來雙方盟議之後,關係會更鞏固。」「但父王,妹妹仍不答應啊……」「哼,那由不得她作主……」
「還有……西南諸部那裡就有勞朱先生和窮幫主了。」「哪裡、哪裡…」「我們可要……」聲音逐漸減弱,任衛青再凝神也聽不清楚。正欲待他們離開時下去一探,不想剎那間猛地鈴聲大作,整座樓竟突地亮起來。
衛青暗呼不好,再不離去定破身影,也沒時間去思考為何這般,翻身飛躍下樓,箭般向一處奔去,不想片刻整個王府都次第亮起燈來,一時無所適從,不知往哪方跑好。
「怪事,難道被現了?」衛青狐疑不已。正思如何逃脫,眼前已現出一湖,耳聞身後人聲漸響,不假思索,「撲」的一聲投入湖中。
浮出湖面,近前卻是一精緻樓舍,別居一處,彎曲曲折,卻似王府幽處勝境,管它什麼地方,進去再算。得二樓,見一窗戶打開,也不理會它有無人徑直奔躍而進。
但同時「啊」的一聲驚呼入耳,衛青心中也感到驚奇,所落之處竟似軟柔無比,且鼻中幽香一陣。
火光亮起,只見一女子散坐起,滿臉怒容。待得雙方再細看時都不由得再驚呼出聲,原來那女子卻是傲雪公主,衛青所落之處正是她的香床。劉倩見是衛青,立時驚喜無比,握住衛青的手道:「天哪,你終於來了,等得我好苦。」眼眶一紅。
衛青一呆心中更奇,「怎麼,難道你知道我遲早要來?」劉倩見衛青一身濕衣,奇道:「難道外面下雨?我卻一點都不知。」「這……這,不小心跌下湖。」劉倩「撲哧」一笑道:「看人家也不用看得這麼急呀,竟連方向也分不清。」「啊」衛青也不好解釋,只好讓她亂講了。
劉倩將那窗戶掩,臉一紅往衛青身邊偎來,卻在此時,樓下一陣紛亂。一婢女敲門道:「公主,來人說剛有刺客夜闖王府,問公主有無受驚嚇。」劉倩一望衛青心中似有所悟,傳話道:「沒有,叫他們不用擔心。」
轉問衛青道:「那刺客是你嗎?你不是來看我的?」言畢神色一暗,衛青見她失去神采,又不好騙她,支吾道:「本來是有些事,不過見到你也開心啊!」「是嗎?」劉倩臉再展笑容。
拉住衛青的手道:「見到你太好了,不管你為了什麼原因而來,你來得正是時候,你可知我這幾日所受的煎熬?」當下把父王要強迫自己嫁給東海龍王之子的事情跟衛青說了,並問衛青有無見到小玉。「原來如此。」難怪剛才聽到他們說什麼迎娶之事。
聽劉倩講完,不由問道:「那你願意嗎?」「我怎麼會願意。」劉倩眼光嬌羞地望向衛青:「傻瓜,你還不知我心意?」「我」衛青焉有不知,但不知如何作答。
「我是死也不嫁他的。」劉倩堅定地再說一遍,轉而目光熾熱地望著衛青道:「你來得太好了,我們一起走,我寧願做卓文君。」
「卓文君?」衛青憶起司馬相如與卓文君私奔一事,不想今日卻落在自己身。沉吟片刻後道:「不行,如今你父王與皇這關係,我們怎能在一起?」「怎麼不行?」劉倩急道:「我也知他和皇作對,但他是他,我是我,我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唉,你不明白的,即使不因此事,我們也不能在起了。」「為什麼?告訴我!告訴我好嗎?」劉倩揪住衛青的肩膀,神情激動。
衛青一歎,知道說出來必定傷害她,但又不得不說。「我已有心人了,且已定了終身。」「誰?她是誰?你是否騙人,我卻從未見過。」衛青於是把自己與柳蕊的事說了。
劉倩聽完整個人似抽去了靈魂,呆立道:「好,好,是我命苦,我什麼也做不了主,但我是真的愛你,為什麼?這是為什麼?」神情悲苦。
衛青一時不忍,欲前安慰,劉倩卻仰頭癡笑起來,「我們無緣,無緣,竟真個給他說准了,哈哈……哈哈……」「公主……公主……」衛青有些心慌,怕她再受刺激,但也一時無法。
劉倩笑了一陣後,眼神突柔情無限地瞧向衛青道:「你還記得我曾說過我獨創的男女共舞之事?」衛青點頭。劉倩又道:「那你可願意此時與我跳這最後一舞?」衛青思之又點一下頭。
劉倩腰肢輕擺,袍寬帶松,秀凌亂,但在燭光照射下卻是極美。貼至衛青胸前,將衛青緊緊抱住,嬌軀起伏,痛哭失聲道:「我們的舞其中就有這一親密動作,但和你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
衛青受其感染,反撫背道:「傻孩子,別哭,別哭,怎麼是最後一次,以後我們還可以跳啊。」其實自己亦知這或許真的是最後一次了,心中也傷感無比。
劉倩哭了一陣似平復了些,仰起俏臉充滿期待地道:「衛郎,你可以吻我一下嗎?」望著她那紅唇及狂熱的眼神衛青一時頭暈,正不知是否低頭下去,脖子一緊,劉倩已獻她那火熱而柔軟的香唇。
衛青無法抗拒,心中亦當對她內疚而作的補償。半響,兩人移開嘴唇,劉倩酥胸劇烈跳動,軟倒在衛青胸前,柔聲道:「得衛郎一吻,死而無憾。」轉而似做了決定般道:「此刻已是三更,你若再不走,怕有危險,來,聽我安排。」言畢推開衛青。
「這樣可以嗎?」衛青剛脫下濕衣物,邊把僕人的衣服匆匆換,「你就說我突急病,派你急去尋醫,他們定會放行的。」「喔,那你要小心了。」正欲再言兩句,窗外火光更盛。
「快走,不走就來不及了。」劉倩急催,一把將衛青推出門外,衛青扭頭後急去。眼望衛青離去的背影,劉倩整個人似欲跨掉,眼淚卻又掉了下來。
「小玉,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公主,我……」原來,那日小玉被劉遷撞到後幽禁了兩日且把身的信件也搜出來並暴打一頓。「唉!是我連累了你。」劉倩撫摸小玉的傷痕道。
「您別這麼說,公主一向待我情如姐妹,這毒打又算得了什麼?」「是嗎?」劉倩道:「難得你如此貼心。」轉而似自語道:「我若再要你辦一事,你可願意?」「什麼事?公主盡請交代。」
「衛大人在此留有一束帶,到時你來我房內取之歸還於他。記得啊!」「好的,什麼時候?」「今晚。」「嗯,謹聽公主吩咐,還有,公主……你這段時日憔悴不少,可要保重!」「謝謝你,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劉倩重新換好一身衣服,全身素白,端坐案前,提起一筆,擺錦欲寫,一時心中悲苦卻把錦也濕了一半,只好換錦再寫,寫好後將其折入懷中,拿起衛青的腰帶在玉臉摩挲一陣後道:「衛郎,就讓你這腰帶陪我路!」轉身將門窗緊閉,慢慢躺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