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皇子協先是問他，張沽微微一笑，點點頭，「下官正是張沽。」
劉協張大著眼睛仰頭看著張沽，張沽此時還是一身青衫，並未著官服，這是他之前和靈帝說過的，畢竟他要是要保護劉協的安全，要時時刻刻陪在劉協身邊，如果一直穿著官服怕是會讓劉協心裡多些壓抑，張沽雖然心理年齡已經三十多了，但是畢竟現在還是十四五歲的少年，他這麼一說，靈帝也不是一個墨守陳規的主，想了想便應允了下來。只不過守在門外的典韋卻必須一身盔甲，腰間也掛了口特大號的朴刀。
劉協看了好一會，張沽都被砍的有些不好意思，低頭確定自己衣著整齊，身上也沒有其他東西，摸了摸臉頰，笑問劉協道：「皇子，下官身上有什麼不對嗎？」
劉協搖搖頭，但眼睛還是一眨不眨的盯著張沽，聲音帶著稚嫩，「我聽說仙人身上都有仙氣，你怎麼沒有啊？」
張沽聽後莞爾一笑，「下官可不是什麼仙人，只是個普通人。」
劉協歪了歪腦袋，又仔細看了看張沽，確定沒有看到什麼傳說的仙氣才不死心的說道：「你要不是仙人怎麼能把我救活啊？」
張沽蹲下身來和劉協平視，「你根本就沒死，又怎麼能說救活呢。」
「我沒死？」劉協蹙著眉頭想了想，自言自語道：「好像真的是，也沒見到什麼小鬼地獄。」然後又看向張沽，再次問道：「你真不是仙人？」
張沽聳聳肩，微微搖頭，「下官真不是。」
劉協聽後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我還希望你變幾個法術給我看看呢。」
張沽呵呵一笑，劉協這樣他還是很高心的，本來還擔心他心裡會留下什麼陰影，看來是不用擔心了。
想起今天要給兩個皇子上第一堂課，張沽可不想讓劉辯等著，讓何進得了攻擊他的口實，於是說道：「皇子，下官是來接你去章德殿的。」
劉協嘟嘴說道：「你是少保，太后說我是你的學生，你以後不要再下官下官的說了，那我不是下下官了。」
張沽點頭，「一切全照皇子吩咐，這次是我第一次為皇子授課，既然皇子想要看法術，我倒是會點戲法，到時就給皇子表演一下。」
「什麼？你會戲法？好啊，那我們快點走。」劉協拍了拍小手，邁著兩條小腿已經跑了出去。
張沽劉協典韋三人到了章德殿，張沽看到劉辯已經在裡面坐下，也馬上和劉協走了進去分位坐下，典韋則依舊守在門口做護衛。
看兩個皇子把好奇的目光都投向自己，張沽清了清嗓子，說道：「新封太子少保，肩負一份教導兩位皇子的責任，今天便是第一堂課。在上課之前，兩位皇子有什麼疑問嗎，儘管提出來。」
劉協卻忽然好像沉默了許多，之前還吵著想看張沽變戲法，現在卻很安靜。另一邊的劉辯似乎有些拘謹，聲音似乎底氣不足：「請問少保，您要教我們什麼？」
張沽微微笑道：「文武兩方面自然有皇上為兩位皇子安排，我要教的是世界之奇妙。」
劉辯和劉協同時皺了皺眉頭，劉辯試探道：「少保說的是奇淫技巧？」
張沽不答反問道：「辯皇子認為什麼是奇淫技巧？」
劉辯想了又想，終於說道：「是奇巧的物品吧，就像打鐵用的風箱，還有石車。」
張沽點點頭，「辯皇子說得對，那辯皇子認為奇淫技巧用處有多大？」
辯皇子想了想又說道：「雖然有用，但終究不如只是小伎倆，上不得檯面，就像石車，雖然能拋石塊，但是造型巨大，運輸和組裝都很費事。」
張沽聽後微微頷，又問劉協，劉協仔細想了想也答道：「協認為奇淫技巧便如武藝一樣，既然武藝能練得很高，可以一對十，對百，那奇淫技巧也可以變得更加簡便，到時候一定不會遜於人力。」
張沽嘉許地點點頭，說道：「辯皇子所說不差，現在的奇淫技巧雖然能省些力，但是都個有缺點，協皇子說的也不錯，以後如果改良的好，過人力也不是不可能。不過我教的雖然包括奇淫技巧，但也不限於此，我要教的是世界的奇妙，我問幾位皇子幾個問題。」
張沽伸出一根手指，說道：「為什麼我們先看閃電再聽雷聲？」
伸出第二根手指，又說道：「為什麼自己呵癢不會笑?」
伸出第三根手指，「為什麼夏天無雪？」
伸出第四根手指。「為什麼鳥兒冬天就要往南飛？」
伸出最後一根手指，「為什麼有些吃的是長在樹上，而有些是長在地下？」
張沽一連問出五個問題，劉辯和劉協頓時被問住了，這些都是他們平常都能見到的，但是真讓他們說出個所以然來卻是說不出來，兩人都凝神苦思冥想，張沽微笑看著這兩個孩子，剛才一個問題他已經看出劉協比劉辯要聰明一些，難怪靈帝會更喜歡劉協。
過了好一會，看這兩個孩子還在皺著眉頭想著剛才的五個問題，張沽拍了拍手掌，讓兩個孩子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自己身上。從懷裡拿出一個事物，這個事物是兩個竹筒，竹筒底部用一根長長的絲線連著，這件東西一出來頓時吸引了兩個孩子的目光。
張沽晃了晃手裡的竹筒，說道：「剛才的五個問題別說你們想不出來，問教你們經史的學士們，他們也答不上，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們。現在你們看我手裡的東西，協皇子，我之前不是告訴你我會變戲法嗎，這就是。」
「這個？」劉協仔細看著這兩個竹筒，想要看出些什麼。
張沽站起來，把兩個竹筒分給兩個皇子一人一個，說道：「你們一人拿住一個竹筒向著相反的方向慢慢走，直到絲線繃緊停下，辯皇子，你就往這大殿裡面走，協皇子，我和你往殿外走。」
兩個皇子不明所以，不過還是按照張沽說的去做，張沽跟在劉協身後，他用的絲線比較長，出了章德殿一段絲線才繃緊，叫過一個太監來，讓他告訴劉辯把耳朵貼在竹筒上。等那個太監傳完話回來，張沽拿起竹筒對著裡面說道：「辯皇子，聽得到我的話嗎？」
「啊？少保，你在哪裡？」就聽到竹筒另外一邊響起了劉辯的聲音，張沽又說道：「你把嘴對著竹筒說話。」然後把竹筒放在劉協耳邊，過了幾個呼吸，就聽劉協也叫了起來，「少保，我怎麼從裡面聽到皇兄的聲音，您把皇兄變到這裡面了？」
張沽微微一笑，說道：「你對著這裡面說話，辯皇子就能聽到。」
劉協急忙照做，不一會兩個皇子就玩的不亦樂乎。張沽也樂得清閒，來回看著這兩個孩子對這竹筒時而嬉笑，時而大叫。
遠處不知不覺聚集了一大群太監宮女，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張沽看著會心一笑，不由想起自己以前小時候的時光。
「這是在做什麼？」忽然一個聲音從張沽身後響起把張沽的思緒拉了回來，張沽轉身一看赫然是靈帝，忙行禮問安。
靈帝笑著擺了擺手，制止了張沽要喊劉協。靈帝悄悄走到身後，看劉協對著個竹筒大呼小叫，玩的不亦樂乎。
「咳。」靈帝咳嗽了一下，劉協竟然似是沒有聽到，繼續玩著竹筒，「咳咳！」靈帝又咳嗽了好幾聲，劉協這才注意到，轉身一看是自己的父皇，忙嚇得把竹筒藏在身後，請安道：「兒臣給父皇請安。」
靈帝點點頭，笑問道：「玩的什麼，這麼高興？」
劉協的目光先是瞟了瞟張沽，然後把身後的竹筒拿出來，獻寶似的說道：「是少保做的戲法，能跟皇兄說話呢。」
「這麼神奇，讓朕來看看。」靈帝從劉協手中接過竹筒，聽劉協講了講用法，把竹筒貼到耳邊，就聽裡面傳來了劉辯的聲音：「皇弟，你怎麼不說話啊，皇弟皇弟，你說話呀。」
靈帝把竹筒移到嘴邊，說了句，「皇兒，你在哪裡？」
「啊，父皇，兒臣在章德殿裡。」竹筒裡傳出聲音。
「章德殿？」靈帝看了看前方的章德殿，注意到從竹筒下伸出的絲線，眼裡露出幾分疑惑，對竹筒說道：「朕在外面，先出來吧。」
不一會，劉辯小跑了過來，跟劉協站在一邊，臉上還有點興奮的潮紅。
靈帝正在聽張沽解釋。「只是個小戲法，微臣也只會這些東西，權當博皇子們一笑吧。」
靈帝把玩著手裡的竹筒，問兩個皇子，「你們剛才和少保上了一課，感覺如何？」
劉辯擔心靈帝責罰小聲道：「少保的課比其他師傅的課有趣。」
劉辯卻是說道：「兒臣希望日日都能跟少保學習。」
靈帝點點頭，說道：「雖然父皇不阻攔你們玩耍，但也不要荒廢了正經學業。」
聽到靈帝的話，兩個皇子臉上不約而同出現了失望的神色。
「不過，一味學習不是成了朝中那群書獃子了，這樣，張卿啊，三天為皇子們上一次課。」
張沽點頭應是，兩個皇子面上又高興起來。
第二天張沽又去見劉協，今天不用上課，他只要陪在劉協身邊就好，又見到劉協，等劉協把今日的功課做完便和劉協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忽然劉協沒頭腦的冒了一句：「少保，您知道是誰要害我嗎？」
張沽一愣，隨即笑道：「害你的那人不是已經被處死了嗎，皇子怎麼又問這個？」
劉協撅了撅嘴，「真的嗎？皇后娘娘不是還在嗎？」
張沽心裡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