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已站著不少人，坐在正中的正式靈帝，靈帝今天為著龍袍而是披掛一身鎧甲，兩側分別各立了一排人，右側人數較多，大部分是文官模樣打扮，為一人卻是一身鎧甲，墨綠色披風被風吹得鼓鼓作響，此時正和靈帝說話，對正在操練的軍士不時指指點點。右側只站了八人，清一色鎧甲著身，張沽推斷這八人就是西園八校尉了，只是不知道這裡面哪個是曹操，哪個是袁紹。
小太監領張沽上來，讓張沽站在右側隊伍之末之後自己就走到高台邊上，垂手而立。張沽也就獨立在那，打量著對面的八人。最靠近靈帝的向來就是那個上軍校尉蹇碩了，張沽多看了兩眼，這蹇碩人高馬大，身材壯碩，和張沽見過的太監大不相同，又向後面七人望去，略一打量，張沽心中便有了個大概，有兩人給他印象最深，第一人站在蹇碩下手，面容威嚴，身材高大；另一人排在第四位，身高略比張沽矮些，但一雙眸子冷若寒星，不怒自威，感到有人在看自己，他也轉目望向張沽，張沽忙轉頭望向靈帝，但仍覺得那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掃了一遍又一遍。
「是張沽嗎？上來說話。」靈帝為張沽解了圍，張沽快步走上前行禮。
「大將軍，這就是張沽，這五石散之事你就與他說吧。」靈帝一臉微笑對右側排武將穿著的人說道，只是微不可查的對張沽使了個眼色。
何進在張沽上來時只是掃了他一眼，現在才正式對著張沽，神情倨傲：「這五石散是你製作的？」
張沽心裡不以為然，面上裝作恭敬回道：「五石散乃是家父研製，下官蒙家父傳授，知曉其製作方法。」
何進聽後繼續傲道：「本將軍問你，這五石散吃後可否讓人膽力大增，不懼刀劍。」
張沽略一沉吟，回道：「五石散確有強身健體，增加膽魄之效，只是卻也沒有將軍說的如此厲害。」
「有就是了。」何進也不聽張沽解釋，張口說道：「把你的五石散藥方交上來，為我大漢軍士服用。」
原來是貪圖我五石散的配方，張沽心道，口中說道：「五石散製法不易，很難大批量生產。且……」
「要你交，你便交，何來這麼多廢話！」何進一口打斷張沽，眉毛一挑，瞪向張沽。
「哎，大將軍何必動怒，這藥是張卿家所制，自然要聽聽他的說法。」一直默默看著兩人說話的靈帝開口道。
何進對靈帝抱了抱拳，復又對張沽喝道：「不能大批生產給諸位將軍服用也好，你還有甚說道！」
張沽低頭微微看向靈帝，見靈帝笑著看著自己，心想看來靈帝也是不願意送出五石散的配方，於是心裡有了主意，開口道：「這正是下官剛要說的，五石散制取不易，成本昂貴，且服用後雖能增加膽力，卻使服食者更易衝動，實在不適合給各將領服用。」
何進聽後哈哈大笑：「武將對陣不要膽力還要什麼，一味畏縮不前如何得勝，便如那盧植困而不打有何用處。」這朝堂之上敢這麼說盧植的也就他何進一人。
張沽不卑不亢回道：「為將者，必冷靜處事方能洞悉敵陣，破敵先機。只靠蠻力貪圖一時之功，只怕偷雞不成反賒米。」
「還要你來教本將軍行軍打仗？」何進怒聲大喝。
見兩人要起爭執，靈帝又開口道：「大將軍自然深熟行伍之事，不過張卿家所說也不無道理，不如我們當場試試如何。」
何進見靈帝說話，收回怒容，抱拳問道：「皇上想如何試？」
靈帝起身向高台邊緣走去，看著四萬將士哈哈笑道：「不如讓兩個人對上一陣，其中一人服用五石散，另一人不服食。若是服用的人勝了，張卿家也就不要在計較那些，把五石散的配方交出來，若是沒服用的人勝了，說明五石散並不適合給武將服用，大將軍就不要再向張卿家所要配方了，如何？」
何進見靈帝微笑看著自己，他自然知道這五石散是靈帝的後台，只是最近剛被削了兵權，心裡本是不忿，只是想出口氣，聽到靈帝如此一說，就順坡下驢點頭道：「既然皇上如此說，那就這麼辦，只是不知比試的兩人如何選出。」
靈帝略一沉吟，轉頭看向一旁站著的八校尉，伸手一指道：「就從他們裡面選。你們有誰願意出來比試？」
只見站在排的蹇碩邁步而出，抱拳道：「蹇碩願比試，不服五石散。」
靈帝微笑點頭，又問道：「還有誰？」
張沽一邊看著，就知道這是靈帝早就安排好的。何進垂涎五石散，靈帝將計就計利用這次比試為蹇碩打響名聲，蹇碩一來是八校尉之，名義上大將軍何進也要受他節制，而來這齣戲做的並不高明，就是讓其他七人知道這是靈帝的意思，誰還敢贏？真是一石二鳥，張沽不得不重新打量起靈帝。
何進再笨也能察覺出七八分來，但是話已經放出，又不好再出言取消比試，可這樣一來還有誰敢出來比試？何進連連對八校尉裡偏向自己的人使眼色，可那些人也不傻，一邊是大將軍，一邊是皇上，是個人也知道不做出頭鳥。
見無人出來，何進硬著頭皮上前一步對靈帝道：「皇上，臣覺得此次比試從八校尉選出二人不妥。」
靈帝看著何進道：「有何不妥？」
何進接口道：「八校尉共領西園新軍，此次比試雖說切磋，但難免成為他人口舌，對各位校尉共事也不好。」
靈帝看了看剩餘無動於衷的七個校尉，略微點頭道：「也對，那大將軍有何辦法。」
何進眼角撇了撇一旁站著的張沽，對靈帝道：「不如還是從八校尉選出一人服用五石散，另外一個不服的就讓張太醫丞選人好了，但不能選八校尉。既然張太醫丞說服用五石散後只是個莽夫，那就讓太醫丞大人讓我等見識見識什麼是冷靜對敵。」
靈帝聽何進如此一說也不好再說什麼，回頭對張沽道：「張卿家覺得如何？」
這何進太壞了，張沽腹誹道，這整個沙場能做八校尉對手的出了八校尉屈指可數，這些人無一不是何進的人，想靠他們打贏八校尉還不如張沽自己上場，不過張沽也知道自己的料，對付些小兵嘎子還行，真對上武將，也就是勉勉強強和三流的打個奇虎相當，二流的武將只怕在人家手下也走不了幾個回合。
看到何進嘴角微微揚起的笑意，和靈帝漸漸蹙起的眉毛，張沽開口問道：「是否只要是場上任何一人都可以？」
何進看到張沽眉目間似有一絲得色，擔心他選自己或是皇上，忙開口道：「只能是武將，且必須他願意。」說完，何進心道看你這下還能選誰。
張沽點頭，走向高台邊緣，何進啊何進，你千算萬算也算不到我還有個勇武不出天下前三的典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