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沽回到家眾人看到張沽側臉浮腫,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張沽好說歹說,才止住了要去報仇的張大和小五,三個女孩七嘴八舌忙裡忙外,分明忘了張沽自己就是個醫生。
張沽這副模樣也不好再出門,呆在家中無聊忽然想到一件事,取了一張大紙,龍飛鳳舞在上面寫了一通話。讓張清貼在城中心的店舖外。
六兒七兒和張清圍過來,張清讀到:「招醫啟示,茲欲興一醫館,招妙手醫師,月錢四百,無惡習,不良醫錄者入店面議。」
六兒聽了抿嘴笑道:「少爺,你這是要招醫師坐堂?」
張沽點頭,「我也不能總坐在這裡,家中老醫師也有限,還是在僱用當地醫師最合算。」
七兒嘟嘴道:「月錢四百,這也太多了吧。我們開醫館才能賺多少,病人若是少了,不是反倒賠錢嗎?」
張沽歎口氣:「士,農,工,商,醫,醫者連商販都不如,一月所得不過二佰,僅夠果腹,然為醫者,無不懷救人之心,卻受世人冷落,我開醫館若再壓低月錢,良心何忍。而且,如此月錢天下恐只有我張家願付,醫者必忠心於醫館,也不必擔心他會離開。長此下去,總有一天,天下皆我張氏醫館,到時還愁沒有錢賺嗎?」
六兒拿起大紙,笑道:「少爺想的真是長遠,還要在天下都建醫館?」
張沽認真道:「正是,而且我準備賣藥只得兩成,如此百姓也有錢可看病,天下也可少些孤魂。」
六兒聽到此處心裡感觸,把紙遞給張清:「少爺宅心仁厚,若能成功,天下大幸,張清快去貼了去。」
招醫啟示一貼,來求工的醫師不計其數,既有五六十歲的老醫師,也有十五六歲剛出師的年輕人,張沽現在也不得見人,只好先讓這些人登記,過些日子一起面試。
不得不說魏延下手還是有些分寸的,雖然有些浮腫,但只是皮外傷,筋骨都沒有傷到,張沽在家中休息了三天臉上浮腫剛消下去,就帶著張清再次拜訪龐德公去了。
還是在那塊田地,張沽又看到龐德公在驅牛犁地,龐統在一旁讀書,龐德公見二人過來,停下耕牛,對龐統喊了聲,小龐統抬頭看到張沽過來,扔下手中的書疾步跑了過去,和張沽結結實實撞了個滿懷,張沽抱起龐統,來到龐德公面前:「張沽見過德公。」
龐德公微笑點頭:「統兒這幾日總念叨你為何還不來,咦,你臉上的傷。」龐德公觀察入微,注意到了張沽臉上的傷。
龐統頭正挨在張沽側臉,看得更是清楚,揮著小手氣道:「是誰打了沽哥哥,我去給你報仇。」
張沽捉住龐統在空中亂揮的小手對龐德公笑道:「比武切磋,難免有失手的時候,不礙事,德公還沒做完?我在一旁和龐統等就是了。」
龐德公繼續驅牛犁地,張沽既然來了,龐統自然無心繼續讀書,纏著張沽要聽故事,張沽無奈,只好講起西遊記,一旁張清也坐下同聽。
日暮時分,龐德公牽牛回去,走的不是上次的彎曲小路,而是一條直路,龐統坐在張沽手臂上說道:「上次我就是從這條路跑回去的,讓沽哥哥在外面等了一天。」張沽捏了捏龐統的朝天鼻,「那你累不累。」龐統扭頭擺脫不了張沽的魔爪,憋聲道:「經常這樣,倒也不累,反而能在屋裡休息,不用受那太陽烘烤。」
張沽笑了笑,轉頭問龐德公:「德公為何整日鋤作,以德公名望,為何不去……」
「為何不去做官,是也?」龐德公打斷張沽的話,問道。
張沽點頭。
龐德公抬頭看天,聲音悠遠:「有鳥鴻鵠,築巢於高林之上,使其暮而得所棲;有獸黿龜,建**於深淵之下,使其夕而所得宿。人們的趨捨行止就像人的巢**,各得其棲宿而已。」
張沽瞭然,龐德公志不在做官,也就不再多問。到了龐德公院子,小童出來對龐德公說道:「有兩位客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龐德公清洗了下,帶著張沽龐統進了正堂,客位上已經做了兩個年近三十之人,張沽遠看,現兩人眉宇間有些相像,龐德公坐上主位,張沽和龐統在側坐下。
一個客人先道:「德公,幾年不見別來無恙。」
龐德公還禮,「子柔,我來為你介紹,這是南陽張機之子張沽,張子謀。子謀,方纔這位是蒯良,蒯子柔,另一位是其弟蒯越,蒯異度。」
張沽一聽,急忙站起施禮:「學生張沽,見過二位先生。」
蒯良蒯越也起身還禮,蒯良打量張沽,語氣輕佻:「那學醫的張機是你父親?」
張沽雖然心中不高興,但也彬彬有禮道:「正式家父。」
蒯良坐下再道:「張家雖小,但也算士族之一,張機不爭取功名卻去學醫,丟盡我士人臉面。如今其子棄暗從明,實乃幸甚。」只是他的語氣不鹹不談,絲毫聽不出幸甚的感覺。
龐德公一聽岔開話題道:「子柔,異度多年不見,為何今日來此?」
張沽強壓心中火氣坐下,心想本來想抽空去拜訪這二位,不想這二位對醫師有如此偏見,身旁龐統偷偷拽了拽張沽衣角,對張沽做鬼臉,張沽勉強笑了笑,表示自己無事。
蒯良回答龐德公說:「其實是因為家弟。」
凱越道:「不久前,我在京城會友,大將軍何進辟我為東曹掾,我在何進收下做事幾月,現何進只知與宦官爭權,便求出做汝陽令,前日辭去汝陽令,回到南郡……」
他們三人自去說話,張沽聽後,無非就是何進不能成事,朝廷**,皇帝沉溺酒色,寵幸宦官等等,而且,兩人似乎也忽略了這醫師之子,只與龐德公說話,張沽自知無趣,起身稱不適,告了聲罪,和龐統離開了正堂。
客房中,張沽又是講到深夜才睡,龐統躺在床上說:「你明日要走麼,我還想聽故事。」
張沽想了想,回去也無事可做,就說到:「那要問下德公是不是介意我在這住些日子。」
龐統聽了做起來,高興道:「叔父一定不介意,叔父經常誇你。」
張沽聽了來了興趣,問道:「怎麼誇我?」
龐統托著下巴想了想,慢慢說道:「舒服說你是他見過人中最特別一個,說你不應是我朝之人,說你是應運而生。我也聽不太懂,問叔父是什麼意思,叔父只是笑也不告訴我,你知道什麼意思嗎?」
張沽也笑道:「我也不明白,德公的話哪是胖人能猜出來的,時候不早,快些睡吧。」
把龐統哄睡,張沽躺在床上看著空蕩的房頂,這兩天給他的震撼太大了,魏延早就知道有人跟蹤,張沽還自以為是的跟人切磋,武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一代大家龐德公,龐德公到底看出了什麼?
第二日,張沽叫張清回去,說自己要在這裡住些日子,家中有什麼事,過來通知。張清想留下來,張沽笑著把他打走,想聽故事也用不著捨不得他這麼假的話。
一連十幾日,張沽白天隨龐德公出外耕種,面朝黃土背朝天,忙了一天回去吃飯較平常香甜了許多,這讓張沽心境起了很多變化,他似乎有些能明白龐德公了。晚上給小龐統講故事,講乏了就躺下睡覺,第二日再起來耕作,週而復始,雖單調,倒也充實。
這一日下午,張沽正在耕地,遠處張清騎著馬揮著雙手,大喊大叫奔來。張沽停下迎上去,看張清滿頭大汗,問道:「出了什麼事?」
張清下馬從懷裡取出一封信遞給張沽,喘著粗氣。斷斷續續道:「正午南陽送來了這封信,說是十萬火急,我不敢耽擱,就送了來。」
張沽一聽,急忙看信,信封上的筆跡他是第一次見,但信封上卻寫著「張沽親啟」,張沽拆開取出信看。
「徐庶出事了!」張沽看完信驚呼道。
「什麼,可是曾和你一起的徐庶?」龐德公走過來正好聽到,忙問。
張沽回身點頭,急說道:「這信是自稱徐庶好友彥平所寫,具體我也不便細說,總之徐庶犯了人命官司,已被官府捉拿下獄,生死只在片刻,我要趕緊過去,德公告辭。」
龐德公點頭道:「快去,我也聽司馬將過徐庶,這孩子絕不是隨意殺人之人,但你也不要意氣用事,官府拿人總有真憑實據,不要救人不成反遭禍。」
龐統也跑了過來,說道:「沽哥哥,早去早回,保重好自己。」
張沽點頭,起身上馬,讓張清做到身後,一抽馬鞭,絕塵而去。
回到家中,張沽也不寒暄,直接說道:「張四,你去叫小五到北城門等我,張三,留下些足夠生活的銀兩,其餘的全帶上,跟我去穎川,張清你去再遷三匹馬過來,我們去北城門等小五。」
一群人紛紛領命自去,六兒知道事情嚴重,忙說道:「少爺此去多注意身體,有什麼事讓張三、張清去做,不要再向前幾日出事了。」
七兒也說道:「是啊,要不把九妹也帶上,多少都能伺候少爺。」
張沽搖頭,「此去不是遊山玩水,人多反倒不便,你們在家中也注意些,有什麼事就讓小九去找黃忠。」
六兒點頭:「少爺自去,家中不用擔心,我和妹妹不會有事的。」
張三和張清不多時走了過來,張沽三人上馬直奔北城門。
在北城門只等了一會,張四和小五就奔了過來,張沽讓小五上馬,對張四說保護好六兒姐妹。一行四人快馬離開了荊州城小遊戲,等你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