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張沽、張清二人就要回去,昨日初見龐德公的田地旁小龐統扯著張沽衣角,不捨道:「你還來嗎?」
張沽蹲下,伸出手摸了摸小龐統的頭,點頭說道:「我還會留在荊州一個月,還有些事想要請教德公,過幾天就會回來。」
小龐統表情瞬間多雲轉晴,笑道:「我等你再來講孫猴子的故事。」
張沽笑了笑,拍了拍小龐統的肩膀,站起身向德公告辭,「學生還有些事要請教德公,過幾日再來叨擾。」
龐德公還是副農家打扮,「既然統兒如此喜歡你,你想何事來都可。」
張沽行禮轉身帶著張清向荊州城走去。
回到城裡,如張沽所料,除了練功的三人,張三、張四和七兒都守在門口等著,張沽心裡感動,臉上強笑道:「你們還怕我被人抓走不成,都沒事麼,一群人在門口站著也不怕人笑話。」
張三活動者身子,也笑道:「幸虧少爺回來的早,要是再晚些,我一定會被七妹逼瘋的。」
張沽奇道:「你說被小九逼瘋我信,七兒雖也頑皮,但也不至於能把你個潑皮逼瘋。」
張三苦笑道:「做完我和老四回來已經二更,聽說少爺還沒回來,想少爺的身手自保不是問題,也就沒多在意,自己各自回房睡了,閉眼還不到半個時辰,就被七妹叫醒了,說少爺還未回來,恐是出了什麼事,要我和老四出去找找,當時已經三更,城門早就關上,我就勸七妹說不用擔心,少爺的身手十個大漢也別想近身,就算出事,也是別人出事。好不容易把七妹勸走,本以為躺下可以繼續睡覺,可誰知……」張三拍了拍一旁扭腰的張四,張四先伸出四個手指,然後又加了一根,最後伸出兩指,「七妹四更一次,五更一次,我倆一夜還未睡夠兩個時辰。」
張沽上去給兩人一人一拳,笑罵道:「知道你們辛苦,今日就先不去了,趕快回屋睡覺吧。」
張三捂著胸口裝出一副痛死娘的可憐樣:「少爺功夫又厲害了許多,這一拳我起碼要休息一天才能好。」說著和張四一溜煙就不見了人影。
張沽看向旁邊單單站著的七兒,只見伊人兩眼有些紅腫,顯是一夜未睡,張沽握住七兒冰冷的手,柔聲說道:「傻丫頭,怎麼如此糟踐自己,還不快去睡覺。」
七兒聽後臉頰浮起一片紅暈,雙眼漸漸湧起淚花,搖頭道:「七兒不累,少爺還未吃飯吧,姐姐剛去熱粥,少爺快進屋吧。」
張沽拉著七兒一面向屋裡走,一面問道:「六兒也一夜未睡?」
七兒點頭,「姐姐一直寬我心,說少爺不會有事,而且張清機靈,出事定會回來告訴我們。剛剛遠看到少爺回來,姐姐便回廚房熱粥去了。」
張沽拉著七兒坐下也不知說什麼好,張清跟著進屋做了電燈泡:「要是哪天我不會來,六姐七姐也等我一宿,我哪怕出事也值了。」
七兒臉紅啐道:「你個小鬼,別說是一天,就是三天,五天,一月,一年不回來,我也不擔心。」
張清自己倒茶,語氣很是淒苦:「可憐我一個小小書僮,何時才能有個肯為我熬夜煮粥的人啊。」
七兒聽這小鬼又去調侃姐姐,杏眼一蹬,「你再說,連粥都沒的喝。」
張清吐吐舌頭,為了自己的五臟廟識相閉上了嘴。
七兒起身去了廚房,不多時和六兒一起端著兩個碗出來,張沽從六兒手中接過,說了聲「謝謝」,六兒聽後只是搖頭,拉著妹妹在一旁坐下,看張沽一點點把粥喝掉,就要起身去收拾碗筷,張沽握住六兒的手,六兒一驚,想要抽手已來不及,臉上微紅,任由張沽握著。
張沽感到手中冰冷,說道:「你們回去睡吧,這裡我和張清收拾就好。」
六兒搖頭:「照顧少爺是我們的事,怎麼能讓少爺做這種粗活。」
張沽佯怒道:「你們若是累病了,以後還怎麼照顧我,快些回去睡覺。」
六兒見張沽這幅模樣,知道爭不過他,便點頭帶著妹妹回房睡覺。
接下來幾日張沽要麼留在屋中練拳,要麼去黃家看三人練功如何,這一日剛入夜,張沽在院中正想心事,就聽到前院當當敲門聲,「來了,誰啊?」張清跑過去開門,「三哥,什麼事這麼風風火火?」
張三也不答應,問道:「少爺呢?」
「正在後院。」張清回答。
張三聽後就往後院奔去,弄得張清愣在原地一頭霧水。
還未到後院,張三就迎上了走過來的張沽,「少爺。」
張沽看張三有些氣喘,讓張三先緩口氣,問道:「可是魏延那邊有什麼消息?」
張三點頭,說道:「正是,今日我和老四照例在軍營外等候,就見他出營後往酒家方向去,我二人一直跟他到酒館,見他進去喝酒便急跑回來告訴少爺。」
張沽點點頭,等了這麼久機會來了,對張三道:「帶路。」
陳記酒鋪在荊州有些年頭,已經傳了五代,這裡也只賣平常的黃酒,但只有少數人能喝到老闆祖傳的燒三刀,魏延就是其中之一。
魏延跨步進來,找了個靠裡的位子,呼道:「小二,老樣子。」
「好勒,您等著。」小二轉身進了後堂,不一會抱著一罈酒出來,放在魏延的桌上,擦了擦酒罈:「您慢用。」
魏延撥開酒塞,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好酒。」魏延暗歎道。
張沽這邊緊隨著張三一路來到陳記酒鋪外,走到張四身邊,張三問道:「裡面如何了?」
「還未出來。」張四答道。
張三解釋道:「因為那人總是坐在正對門的位置,我和張四隻好呆在這裡監視,裡面具體情況也不知。」
張沽點點頭,對兩人道:「你們先回去吧。」
張三眉毛一糾,「少爺,我們都走了,要是這人喝醉什麼酒瘋,沒人幫你怎麼辦。」
張沽笑著指了指自己,「我是做什麼的,這一身醫術難道連個酒瘋都解不了?」
勸走了兩人,張沽整理了下有些起皺的衣服,晃步進了酒鋪。酒鋪有些昏暗,張沽快掃了一眼,很快就找到了目標,只見靠裡坐著一個大漢,正對著門口大口喝著酒,張沽走到靠近的一張桌子背對大門坐下。
「客官,喝點什麼?」小二走過來問道。
「來兩盅你們這最好的酒。」張沽等小二離開後,裝作不經意的看著魏延。
「來了,您喝著,有什麼就叫小的。」小二把酒放上後又去招呼其他客人。
張沽的身子是從小被各種草藥泡大的,身體各個器官較常人靈敏好幾倍,不一會就聞到了魏延那邊不同一般的酒氣,於是仰頭喝下兩杯酒,端著酒壺來到魏延桌旁坐下。
魏延也不理他,自顧自一碗接一碗的喝,張沽用力嗅了一下,喚來小二:「這是什麼酒,也給我上壇來。」
小二為難,一般人是不賣的,只好撒謊道:「這是本店特製的酒,這是最後一壇了。」
張沽眉毛一挑,「怕我沒銀子?儘管上來。」
小二看來平常瞎話經常說,臉也不紅,「這確實是最後一壇,要是有自然賣給客官,小的難道有生意還不做嗎?」
張沽擺手讓小二離開,再用力用鼻子嗅了嗅,意猶未盡道:「這位兄台,你的酒我還是第一次聞見,我這是店裡最好的酒,不如我們換。」
魏延放下酒碗,瞥眼看了看張沽,「不換。」繼續倒酒。
張沽一聽從懷裡拿出些散碎銀子放在桌上,急道:「我可以買。」
魏延一口喝完,也不去看桌上的銀子,「不賣。」繼續倒酒。
張沽伸手就要去搶,魏延手一抬,托著酒罈躲開了張沽的手,張沽一愣笑道:「原來是練家子,敢不敢跟我切磋兩下,贏的人喝這酒。」
魏延對別人的挑戰一向是來者不拒,而且剛喝了半壇燒三刀,心裡酒氣正在燒,正好可以打架散散火。於是站起沖那邊一直望著這邊的老闆喊道:「店家,借你後院一用。」
店家忙點頭:「官爺隨便用。」
魏延把酒往桌上一放,「走!」大步走向後院。
張沽跟著走了過去。
魏延在後院站定,一身布衣被晚風吹的瑟瑟作響。
張沽在對面站住,他心裡的勝算只有三分。
「哈!」魏延一聲暴喝,三步並兩步,轉眼就來到張沽身前,鐵拳轟然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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