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龍抬頭,在當時也是個不小的節日,張家也算個不小的士族,大大小小的祭祀自然也少不了,祭祀完後又是張沽的冠禮儀式,張家一族來了許多人,很多張沽是第一次聽說,沒想到張家家族分支會這麼多。其他的一些張機的同僚,南陽的一些德高望重的人士也都來參加,儀式結束後,張沽又要招呼來的賓客,張沽回到臥室時頭重腳輕,幸好六兒七兒在,否則張沽恐怕還沒到床上就要睡著了。
第二日,張沽一覺醒來就告別了家人,之前張沽單獨把張二叫到配藥房傳他了些簡單的外科手術。一開始,張二見到張沽分解白兔時還曾經嘔吐過,不過後來漸漸也就習慣,一日後更是面不改色,張沽心中都有些擔心這張二會不會成為冷血。外科這門醫術要多練,張沽時間不多,盯住張二不要落下,又寫了個簡單的外科教本留下來讓張二自己研讀,並叮囑說,如果張二可以單獨完成幾例手術,就可以找些資質好的徒弟把這外科之術傳下去,張沽心裡有個大計劃,他想要改變醫者在漢末的地位,興辦各地的醫館是第一步,培養醫生更是重中之重,不過中醫有父親這個醫聖教,必然沒有什麼問題,只是這外科在這個時代恐怕很難被接受,只能傳給少數資質好的人。留下張二學習外科,其他八人都跟著張沽前往荊州。
大路上,張大和小八駕車,張三張四和小五各自騎著馬。車廂裡,張沽正倚在六兒七兒身上聽小九講黃忠一家的情況。
七兒捶著張沽的肩膀,問道:「少爺,這黃忠對少爺很重要嗎?」
張沽笑了笑:「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雖然現在他只是個校尉,但是當世能與之相扛者不出五人。」
小九吃醋的看著七兒,說道:「黃伯伯武藝確實厲害,少爺是去拉攏黃伯伯為自己出力?」
張沽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能,自然是最好,若不能也無事。」張沽眼神變得有些深遠,看向窗外的天空。現在的自己只能算是個世家子弟,連個孝廉都不是,怎麼能說服人家為自己效力。張沽心裡已經知道此去九成是失敗的,但是若不去試試,他的心裡始終有個結。而且,現在荊州的太守還不是劉表,而是一個叫王睿的人,黃忠也還沒有被掘,只是個校尉,就算招不來,也為將來打下個好基礎。
荊州距南陽很近,張沽第一次帶幾人出門,路上耽誤了些,用了十天時間到了荊州,張三張四先一步到荊州準備住處,張沽決定在荊州逗留些日子,荊州有很多人他是要見識見識的。
第二日,張沽帶著阿大、小五、小八跟小九前去黃家。
小九走進一家破舊的院子喊道:「黃伯母,小九來看你了。」
張沽走進院子看了看,這院子雖然破舊,倒也乾淨,這是房中走出一個三十左右婦女,看到小九後高興道:「九姑娘,快些到屋裡坐。」張沽看她一身粗布麻衣,眼角已經有了皺紋,就知道黃家因為黃敘的病,過的並不好。小九走過去給黃文氏說道:「我家少爺也來了,這次是專門給黃敘哥哥看病的。」
文氏這才注意到院裡還進來了幾個人,一看,為一人一身白衣,面如朗星,定是那位少爺,忙走過去拜倒:「見過少爺。」
張沽忙還禮:「伯母,不必如此,我等突然打擾,是小子冒昧了。」
文氏邊說邊讓道:「如果不是公子的藥,我家敘兒還不知要受多少罪,公子快些進屋坐吧。」
張沽讓阿大,小五留在外面,自己帶著小八和小九跟文氏進了屋。
一進屋,張沽就聞到一股濃郁的中藥味。一十七八歲男子正坐在屋內熬藥,看有人來急忙站起來,卻突然一陣咳嗽「咳咳。」
文氏忙過去,把男子扶到床上靠著,嘴裡說道:「敘兒,先坐下。」
這個人就是黃敘了,張沽走過去說道:「我來為黃公子把脈。」張沽一邊把脈,一邊仔細端詳這個虎將之子。黃敘臉色有些蠟黃,但雙眼有神,四肢消瘦,但並不乏力,張沽抬起手說道:「黃公子怕是小時感染風寒落下的毛病,這些日子吃小九拿來的藥可有什麼好轉?」
文氏說道:「敘兒以前只能偶爾起床走走,吃了九姑娘的藥後,好了很多,現在已可下地幹些不費力的活,只是每次咳嗽要很久才能緩過起來。」
張沽點點頭,心道僥倖,幸虧這些年張二開的藥穩住了黃敘的病情,要不然現在恐怕他也很難把病根去掉。轉身叫小八把藥箱拿來,取出紙墨,開了個方子,讓小八去買。其中不乏一些比較名貴的藥材,不過,張沽這次來準備充分,會用上的貴重的藥材都帶了些在身邊,只須買些普通的藥材就好。
張沽讓黃敘到院子坐坐,屋內昏暗實在不適合一個病人養病,院裡張沽又對兩母子說了些平常該注意些什麼,不就小八就拿了要回來,張沽便在院子裡生火熬藥。
「黃公子,我看你四肢雖然消瘦,但並不乏力,平常可有做什麼?」張沽問道。
黃敘比較靦腆,說道:「張公子不要叫我公子,叫我黃敘便可。」
張沽笑道:「如此,黃兄也休叫我公子,叫我子謀便可。」
黃敘微微笑了笑,「說道,我雖然從小體弱,但一直隨父親習武,幾年前,九姑娘送來藥後,身子日漸好轉,有空便會練武,身體也漸漸恢復了過來。」
「黃兄也有練武?」張沽一聽黃敘也有練武,很像見識下著虎將之子的武藝如何。「可否練一次,讓我一看?」
黃敘也不推辭,站起身走到院子中央打起拳來,雖然黃敘看上去弱不禁風,但是拳勢一點也不像是病人能打出的。隱隱間竟也聽到了拳頭破空的聲音。一套拳打下來,黃敘的臉上有些微紅,文氏急忙招呼黃敘坐下。
張沽拍手道:「看完黃兄打拳,我真懷疑黃兄是不是在裝病,伯母,黃兄此病本來讓身子多動動,如此坐下去,反倒會讓身子壞掉。」
文氏聽後點頭道:「以前不知,敘兒都是偷偷打拳,既然公子這麼說,敘兒以後時常練拳,娘不再管你了。」
張沽看黃敘面有喜色,知道他也是個喜武之人,心中技癢,便說道:「黃兄休息一會,我們來切磋一下如何。」
黃敘微驚道:「子謀也習武?」
張沽笑而不語,走到院子中央也打了套拳,黃敘看後,心裡很癢,看向文氏,文氏擔心黃敘的身體,不過看到黃敘眼裡的期待,點頭允許了。
黃敘緩步走到場中央,抱拳道:「子謀,請。」
張沽直接攻了過去,黃敘站在原地擋下了張沽的所有攻擊,張沽心中微驚,雖然他只用了五成力,但就這樣被一個病人原地擋下,實在讓他臉上有些掛不住。不由手中加了些力,黃敘也不得不慢慢後退擋著張沽的攻擊,任憑張沽怎麼攻,卻突不破黃敘的防守,一直攻擊一個病人,而且久攻不下,這讓張沽心裡很不是滋味。
張沽停手了,他抱拳道:「黃兄生病多年如,還有此強健的身手,沽技不如人,慚愧,慚愧。」
這時院外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不是他強,是你太弱。小遊戲,等你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