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盧耀陽身比刀快,飛身掠進了後帳,後帳中,鐵銀花正拚死滾動著大帳的一角,想要鑽出去,可牛皮大帳的四角都是用三尺長的木樁釘死,她如何能滾開?見盧耀陽追至,她更著急,就在地下亂滾,盧耀陽一時竟抓不住她,「哧--」愛星阿的大刀劈開帳簾,飛身殺了進來,這時便聽的軍中擊鼓鳴鑼,大帳四周腳步聲聲,不知有多少兵圍了上來
盧耀陽心下焦急,閃身拔出寶劍,「噌」一劍就削斷愛星阿手中的大刀,愛星阿一驚,握著斷刃退一步,大喊:「青剛劍?原來是你?」盧耀陽不理他,俯身一把提起了鐵銀花,鐵銀花氣喘吁吁,倔強的挺著頭,右腳突然猛踢他跨下!
盧耀陽右肘一屈,正頂在她腿面,「噗」疼的她直咬牙,左腳再踢,盧耀陽又一頂,「啊--」這次她居然疼的叫出了聲,原來盧耀陽點她啞**很淺,這會已經開了,「休傷格格--」愛星阿舞著斷刀,又砍了上來,盧耀陽提起鐵銀花一移,寶劍一揮,直斬他右臂,愛星阿右臂一收,「噌」的一聲,手中大刀只剩刀把了,他面色大變,連退兩步,呼---密密麻麻的清兵湧了進來,數十枝長矛一齊攢刺,盧耀陽左臂圈著鐵銀花,右手寶劍揮舞,清兵矛斷戟折、一片慘叫,立時便倒下數十人,愛星阿卻怕傷了格格,大喊:「退下,都退下--」清兵不敢再向前,緩緩後退。
愛星阿又換了一把大刀,指著盧耀陽叱喝:「漢人講究君子之風,你拿人質威脅,豈不是卑鄙無恥?」他對中原文化有所瞭解,卻也不是太多,這番話說來卻是不倫不類,盧耀陽大笑,沉下臉:「你也知卑鄙無恥?殘害平民,屠戮百姓,又是什麼?」愛星阿眼珠一轉:「壯士,只要你放了格格,一切都好說。」盧耀陽冷哼:「喚多鐸---要救女兒,讓他自己來。」
愛星阿看一眼容色憔悴的鐵銀花,心知現在的情形絕不是自己能做主的,於是道聲:「勿傷格格,容我去稟報。」
「不用了,」他話音未落,一人忽在帳外大聲回應,聲音中氣充沛,清清楚楚的傳了進來,一時間,帳內外肅然,寂靜的只聞馬嘶蹄聲,愛星阿神情一凜,轉身就出了大帳。
盧耀陽知是多鐸到了,扔了頭上的清帽,拉過旁邊的一隻胡床,摁鐵銀花坐了,自己也從容坐了,然後橫劍在前,冷冷睥睨帳口的槍林刀叢。帳外,臨近的營帳已全部被拔去,所有空地都立滿清兵,弓箭手,刀牌手,長槍手,已將這裡圍的鐵桶一般,北面,十幾員大將簇擁多鐸而至,熊熊火把下,他臉色陰沉的可怕,愛星阿來到他身前,正要稟報,多鐸大手一揮,冷冷道:「我都知道了,你告訴那明人,我多鐸從不受人要挾,現在若降,我只殺他一人,若不降,我必滅他九族。」
「碴!」愛星阿不敢多言,轉身回到帳中,大刀直指盧耀陽:「嗨!王爺說了,你若現在投降,只殺你一人,不然,必滅你九族!」
盧耀陽眉頭一皺,道:「這麼說,他是不顧女兒的性命了?」愛星阿卻不說話,低頭退了出去,滿帳的清兵也都反步退了出去,鐵銀花突然咯咯冷笑:「怎麼,失算了吧,你以為拿我一人便能要挾十萬大軍嗎?」盧耀陽焦慮的看她一眼,突然提起她,疾步就出了大帳,她一聲驚呼,雙腳不停的亂踢。
帳外,火把通明,清兵密密層層的肅立,弓上弦,刀出鞘,直逼著這小小的營帳,一黃金甲冑的中年漢子威嚴的立馬陣中,左右各有十幾名的驍將護衛,其勢其形,便是多鐸了。多鐸看盧耀陽提出鐵銀花,卻毫不動聲色,只是凝目細看盧耀陽。
盧耀陽把鐵銀花立在自己身前,厲聲道:「多鐸你聽著--兩國交兵是軍人的事情,於百姓何干?蒼蒼老人又何辜?**小兒又何辜?揚州城已屍積如山,血流成河了,只要你饒了揚州的百姓,我便立刻放了你女兒--不然就血濺五步,讓你也嘗嘗失去骨肉的痛苦。」說著,寶劍橫在了鐵銀花的脖子上。
四下鴉雀無聲,所有目光都望向鐵銀花.
熊熊火光下,鐵銀花昂著頭,對橫在脖間的寶劍看都不看,粉面寒霜,堅毅的毫無懼色,多鐸看著她,讚許點點頭,然後又冷冷望向盧耀陽:「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
盧耀陽:「大漢子孫,姓明名臣!」
「明臣?」多鐸淡漠的笑了:「千年史,八百朝,鐵打的江山流水的皇帝,沒有哪一朝能夠永遠.明國皇帝魚肉百姓,民不聊生,致使這洋洋萬里的江山,盜賊叢出,生靈塗炭.我大清上承天命,下應民意?」
「住口!」盧耀陽一聲怒叱:「你也敢提天命,敢提民意??揚州的屍山血河難道就是你說的天命?民意?」
多鐸又是淡漠一笑:「知道我為什麼要屠城嗎,那都是因為你。」
「我?」
「不錯,你手中的寶劍便是我侄兒的寶劍,你殺了他,殺了我愛新覺羅氏的高貴子孫,所以,揚州的百姓必須為他殉葬。」
盧耀陽呆一呆。
多鐸又接著說:「今日你如果再殺了我女兒,那麼,南京便是下一個揚州,城破時,必片瓦不留--」
盧耀陽氣的大笑:「好一個強盜邏輯,你掠城滅國,燒殺**,還不許別人抵抗嗎?我如果殺了你,你們是不是要殺了全中國的人呢?」
多鐸並不接話,忽然伸出右手,張開五指:「給你五個數的時間,降的話,跪地扔劍,我可免你的九族著,便屈了一個指頭。
「好猖狂的多鐸!」盧耀陽驀的一聲大吼,提著鐵銀花,閃電般的向他撲去,清兵齊聲大吼,密密層層的排在多鐸身前,挺矛執刀便來阻擋,可格格在盧耀陽手中,眾兵都有顧忌,猶豫不絕間,盧耀陽卻是執劍亂砍,寶劍過處,如秋風掃落葉,鮮血飛濺,頭顱四肢滾落一地,兵刃槍桿更不知折了多少,清軍膽寒,可在多鐸面前,卻無人敢退,只是硬著頭皮抵擋。
多鐸神色不變,身邊的幾個驍將卻按捺不住,齊聲高呼,手挺兵刃衝了上去,盧耀陽提著一個人,身形卻絲毫不受影響,跳躍急走,迅疾非常,手中寶劍橫砍直斬,更是威不可當,忽聽喊聲如雷,四個滿清驍將撲了過來,他暗叫一聲好,當即執劍迎上,霍霍兩劍,砍斷一把大刀,削去半個腦袋,另兩人卻不膽怯,仍是挺槍來刺,槍來如風,直刺他右肋,急切間盧耀陽的寶劍回不過來,如果他把左手間的格格往右一擋,兩將自然得縮手,可他並沒有這麼做,仰面一個「鐵板橋」,全身筆直向後彎倒,那兩槍堪堪在他身上掠過,便在兩將微愕間,盧耀陽寶劍回轉,「啊,啊」兩聲慘叫,兩將的小腿都被砍折了。
多鐸神色微變,厲聲道:「不必顧忌格格,殺---」眾軍一聲呼喊,卻仍是畏手畏腳,多鐸臉色陰沉,突然摘了馬鞍上的鐵胎硬弓,搭上長箭,颼颼颼連珠三箭,盧耀陽心中一凜,心道多鐸果非常人,這三箭於亂軍攢動間,依然能準確的尖銳呼嘯而來,更重要的是,他射的竟是自己的女兒-鐵銀花,鐵銀花被盧耀陽提在手中,如鞦韆般的急蕩來去,腥風血雨,刀光劍影那真是擦面而來,幾次都忍不住要嘔吐尖叫,可她生性堅強,竟是咬牙忍住了,但看到連珠三箭,她顫微含淚,哀鳴一聲,閉上了眼睛。
盧耀陽想也不想,寶劍連擋兩箭,便在他擋箭的空隙,斜刺裡數支長槍刺來,直戳他的下盤,後背裡刀風來襲,也是數把長刀砍到,瞬時間他全身都被籠罩,便在此時,多鐸第三箭卻也射到了,如此前後左右夾擊,盧耀陽終是無法保全鐵銀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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