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幾聲慘叫劃破初露晨光的天幕,就見到衝在最前面那幾個近乎瘋狂的年輕人齊齊地向後跌飛出去。
雖說鄧勇一眾人用的都是長槍的另一頭,也就是圓頭部分。可對方如此高地衝過來,加每桿長槍都是蓄足了力氣後刺出去的,人的胸口可不是鋼鐵,經受了如此大的衝擊後,一口氣差點沒來。就見那幾人在地痛苦地掙扎起來,看那模樣,一時半會怕是起不來了。
那胡地保反應比其他人要快一點,及時地收住了步子,逃過了這麼一劫。看著身邊躺著的那幾個不斷掙扎的人,胡地保有些懵,尋思著是不是該一走了之。
前面的幾人倒了下去,後面的那些人也都停了下來,臉色煞白地看著鄧勇一眾人不緊不慢地將長槍調了個頭,寒光閃閃的槍頭對準了自己······
若是就這麼被刺中了,恐怕連呻吟的份兒都沒有了,大夥兒也不等胡地保號施令了,不約而同地扔下農具扭頭便跑。可還沒跑出幾步,就現大夥兒的後路已經堵了十多名同樣手持長槍、虎視眈眈的漢子。
前有追兵,後有堵截,這些扔了「武器」的年輕人頓時傻了眼,這些虎狼之眾不會是想把大夥兒給一鍋端了。
倒還是那胡地保反應夠快,見到形勢不妙,身子一轉,朝著路邊的樹叢中衝去,他指望著能趕緊跑回家收拾細軟,這地方,怕是呆不下去了。
還沒等胡地保跑出兩步,就見到幾條人影從樹叢閃了出來,手中同樣提著長槍。胡地保當下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胡亂揮舞著手中的腰刀,妄圖硬衝過去。
「呃~~~~~~」
伴隨著痛苦的呻吟,胡地保手中的腰刀無力地滑落地面,幾桿長槍齊齊地刺入了他的身體。
「彭······」
胡地保的屍身倒在了地,就見那幾名年輕人面無表情地把那尚冒著血的屍身給拖到了官道。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和胡地保一起的那二十多個年輕人當下差點嚇得叫出聲來,心想自己莫不是也要如此遭遇。
正在那些人擔驚受怕的時候,就聽見鄧勇開口道:「胡地保魚肉鄉里,為害一方,今天我們是為民除害!」
見到鄧勇數落著胡地保的罪狀,那些人都回想起胡地保在柳樹溝的種種惡行,哪家人都吃過胡地保的虧。如此一來,見到胡地保那甚是悲慘的死相,大夥兒還感到甚是解氣。
「大夥兒豁出性命幹這買賣,路途又遠,還有二狗子查緝,不安全的很!」就見到之前還一副凶相的鄧勇忽然變了個臉色,溫和地對大夥兒說道:「眼下,張家屯出了位仁義的大哥,有官府的煤商身份,在他手底下做事安全的很。大夥兒只要有力氣,想賺錢,就到張家屯去報個名,每天包吃兩頓飯,大米豬肉,管吃飽!每月一兩銀子的酬勞,月底兌現!逢年過節都有禮金,幹的好的還有額外獎勵!」
八月中下旬這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內,凡是在狍子嶺煤礦謀食的大小私煤販子們都受到了各種各樣的警告,鬧得厲害的、作惡多端的都被當場戳成了血窟窿,屍體就那麼擺在道路,也算是後續的威懾。
當然了,也沒有人尋思著報官,那些被殺死的人都是禍害一方的混蛋,鄉里鄉親的還巴不得那些人快點玩完,眼下歡喜都還來不及,如何會想到恩將仇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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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大牛住在張家屯南面一個名為十里坡的小村子,今年的年景不好,孫大牛有老下有小的,也就豁出去了一把,和村裡幾名膽大一點的年輕人一搭伙,幹起了私煤行當。
不過這販運私煤就不可避免地會遇二狗子,有一次運煤時被二狗子現了,孫大牛跑得快,沒讓人逮著。可同行的一個小伙子就沒那麼好運氣了,被二狗子抓了個正著,當場揍了個半死不說,還被押回村子指認同夥。
那小伙子倒是很夠意思,已經被打的不**樣了,可說啥也不出賣同伴。二狗子惱羞成怒下,當著全村人的面把那小伙子給活活地打死,還把那小伙子剛過門沒幾月的媳婦給搶了過去。
沒人敢出來制止這慘絕人寰的一幕,敢於制止的都已經倒了下去。見過這一幕後,孫大牛等幾個年輕人在家裡擔驚受怕地過了一陣,生怕落到如此下場。
一天不是要吃,兩天不死要穿,眼見年關一天天的逼近,孫大牛又想起來販運私煤。雖說那血腥的一幕還在眼前,可總不能就在這兒等死不是。
等到過完中秋節,之前籠罩在十里坡空的陰霾也漸漸散去,村裡膽大一點的年輕人又湊在了一起,就算傷疤沒好,也得忍著疼!
一夥人還沒有出,就被人堵在了村口。來者倒不是二狗子,而是幾名莊稼漢打扮的年輕人,嘴倒是客氣,可眼神中偶然露出的陣陣殺氣卻讓孫大牛不寒而慄。
這些人肯定不是簡單的莊稼漢!孫大牛見識過凶神惡煞如同要將人生吞活剝了一般的二狗子,可面前這年紀和自己相仿面帶微笑的漢子卻讓自己的後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冷汗。
來者的話說的很明白,甭管你們以前有沒有運過私煤,反正從今往後是不能再幹這行當了,否則通往槐樹鎮的官道的那些屍體就是大家的榜樣。
官道多具無名屍體的事情在方圓幾十里內鬧得沸沸揚揚,據傳聞還有六名二狗子在清溪鎮附近離奇失蹤,普通的私煤販子哪裡知道清溪鎮在私煤行業中的地位,可那槐樹鎮卻是大家的必到之地。
恐懼,確切地說是顫慄。那些死掉的人是誰孫大牛心知肚明,都是些平日裡橫行霸道的人物,孫大牛雖說有些力氣,卻也自知不是那些人的對手。
小命誠然要緊,可那運煤的好處孫大牛又不願意捨棄,就在猶豫的空當,那些漢子又拋來了充滿誘惑的提議---為張家屯的蕭翎蕭大哥運煤。
聽完對方拋出的種種好處,孫大牛有些納悶了,若是有這檔子好事,如何輪得到自己?不過閒著也是閒著,他第二日就拉了村裡的幾位年輕人,懷著忐忑的心情前往張家屯。
一進村裡,孫大牛頓時有些暈乎,村裡遇見的年輕人多半都隨身拿著一桿長槍,那模樣雖說平和,眼神中卻隱隱露出一股肅殺之氣。一行人也不敢多說話,直接抱名來,就被人帶到了一個擺滿了小方桌的大院裡。
孫大牛一瞧頓時傻了眼,這······這些人吃的咋這樣好呢?那一鍋鍋的白米飯可是太平年景也未必能吃的好糧食,方桌那一盆盆滴著油的紅燒肉,嘖嘖,就算俺家過年也捨不得吃那!
再看看圍著方桌吃飯的那些年輕人的表情,似乎對這麼豐盛的飯菜早就習以為常,孫大牛才知道昨天來十里坡的那幾條漢子沒騙自己,人家還真是天天如此。
孫大牛也算沾光,來了啥事都沒做就混一頓飯,與他同行的這幾名年輕人各個都吃的肚圓腸滿的,生怕有人和自己搶似的。
別看那些拿著長槍的年輕人甚至威猛,可說起話來也都是和和氣氣的,孫大牛一打聽,這些人每月只要好好幹,二兩銀子都算少的!
大夥兒原本每月提心吊膽地運十趟八趟的私煤,不也是為了錢嗎?既然這兒的銀子給的足,吃的東西好,幹活還安全,天底下的好事都讓自己遇著了,若是還想走,估計就是無可救藥的二傻了。
與孫大牛懷有同樣心思的年輕人可不在少數,不要說以前做過私煤買賣的,就算沒做過的,眼下都爭先恐後地加入了進來,生怕這兒的人數夠了不再招人。就這樣,蕭翎的運煤隊在短時間內驟然膨脹起來,方圓幾十里內稍有點力氣有點心思的青壯莊稼漢都加了進來,一時間,蕭翎在明州南面一帶有了些名氣。
小遊戲,等你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