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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四章 跟我比,你還嫩! 文 / 蕩天志

    等蕭翎一行人到達礦洞外一瞧,前來挖煤的人比上一趟多出不少,礦洞外隱約間還有些嘈雜。收取買路錢的那夥人倒也是眉開眼笑,吆喝著整頓秩序,一番熱火朝天的景象。

    見到來者是蕭翎,那夥人原本有些霸道的做派也收斂了一些,領頭那人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朝蕭翎抱拳道:「兄台又來運煤?」

    「是啊,今年田里的收成可是不咋的,不多販幾次煤補貼補貼,年末如何交得上那些稅款?」蕭翎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掏出了一小塊碎銀子,遞到那人手中,道:「這是我們兄弟幾個的例錢,兄台看看對不對?」

    那人將碎銀子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連聲說道:「哪兒用得了這麼多,使不得啊使不得!」

    蕭翎給張山打了個眼色,後者會意地帶著其他人推著獨輪車進了礦洞。那塊銀子足有一兩之多,只見領頭那人從錢袋中掏出一塊二三錢大小的碎銀錠,伸到蕭翎面前,道:「說好了一人一百文錢,哪兒用得著兄台多出?」

    「兄台這話就見外了!」蕭翎將那人的手推了回去,微微笑道:「這點小錢礙得了什麼事?就當兄弟我請各位弟兄喝酒了,大家交個朋友嘛!」

    那人明顯也沒什麼心機,要不也不會來幹這行當了。見到蕭翎說話客氣,其餘幾人的面上也多出些暖意,自顧自地忙去了。蕭翎見狀,對著領頭那人有意無意地說道:

    「看兄台這買賣,每天的收入想必也是可觀,何必整晚在這兒風吹雨淋的,不若將事務交給下面的弟兄們分擔,自己在家享享清福不是快哉?」

    那人一聽這話,臉色明顯一暗,旋即苦笑道:「兄台是不知兄弟的苦處,兄弟也不願意在這兒熬夜,可若是不這樣,只怕連養家餬口的錢都拿不到!」

    「這話兄弟就聽不明白了!」蕭翎奇道:「這麼大個煤礦,每晚一兩百號人還是靠得住的,一個月起碼收個四五百兩銀子,兄台幾十號弟兄也是夠分的了,如何還只能勉強餬口?」

    看到那人心事重重的模樣,蕭翎年頭一轉,道:「兄台有什麼不方便說的地方,也就不說了吧,誰家沒有一本難念的經呢?」

    「唉!」那人猶豫了一番,當下歎了一口氣,道:「今天和兄台聊得投緣,兄弟我也就豁出去了。看兄台也是讀過書的人,倒是給兄弟我評評理,這是個什麼世道?」

    聽著這人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來,蕭翎不禁感慨:緣分那,竟然梅開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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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名叫李躍,家住煤礦南面一個叫李家溝的村子。李躍的父親以前在鏢局幹過,是一名老武師,李躍雖然沒有乃父那副練功夫的筋骨,倒也學到了三拳兩腳,平日裡就喜歡與人爭強好鬥,也不是個讓人省心的料。

    大半年前,李躍聽說狍子嶺一帶的礦洞有不少人出入,於是也動起了賺錢的心。不過李躍的父親好歹也算個江湖中人,士工農商,挖煤販煤的事情還真拉不下那個臉。不過李躍身上多少有些江湖氣息,當下召集了李家溝內不太安分的年輕人,從家中那堆閒置已久的刀劍中選出可用之物,李躍一聲呼喚,二十幾號人就浩浩蕩蕩地殺到了狍子嶺,堵在礦洞外面做起這收受買路財的勾當。

    一開始的時候,往來的私煤販子單干戶們自然是不願交這筆錢,近百號人就僵持在礦洞門口大聲聒噪。不過李躍那二十多號手持刀劍的漢子也不是擺設,在「教訓」了幾個鬧得厲害的刺頭後,煤販子們自然是乖乖地破財消災。

    雖說這私煤販子們額外交出一百文的買路財後,販煤的成本增加了,不過這往來的人數卻一點兒也沒減少。半個月的時間,李躍一行人就收到了兩百多兩的銀子,李躍這人也是仗義,把銀子一平分,每個弟兄都分到了七八兩銀子,大夥兒不光把往年的欠稅換上了,還盈餘了一部分,家裡人也都是歡天喜地的。

    不過這好景不長,第二個月的一天中午,幾名二狗子找上了李躍家門。不過他們並沒有出手抓人,而是亮出了自己的身份:我們是明州城田四爺的手下。

    這田四爺的名號在明州一帶可是響亮,配合著二狗子動輒將人逼迫的家破人亡的作風,據說可以把小孩子嚇得止哭。這些二狗子也不廢話,直接「豪言」這明州城一帶都是田四爺罩的,你李躍也不拜山頭,就在這兒收起了買路財,實在是壞了規矩。

    按說,不要說一個明州城了,整個東海道最大的綠林是清風寨,拜山頭也輪不到你一個小小的田四。這些二狗子估計聽說過李躍的名頭,知道面前也是一好鬥的主,也不好把對方逼得狗急跳牆,你李躍若是還想在煤礦混飯吃,只有兩條路可走。

    路,現在四爺在招兵買馬,你李躍帶著手下弟兄前去投奔的話,多少也能當上個捕快,以後就是官家人了,吃香的喝辣的豈不舒坦?

    路,如果不想投奔,那就要按照四爺的規矩來,每月孝敬四爺五百兩銀子,這個礦洞你繼續用,多出來的錢你自己看著辦!

    李躍聽到這話,差點沒當即竄起來,不過想到二狗子在明州一帶的勢力,當下又把怒火壓了下去。投奔田四自然是不行,那些官差捕快都是披著人皮的野獸,李躍為人雖然好鬥,卻也分得清善惡,自己是萬萬不願和那些畜生為伍。

    至於那第二條路,五百兩銀子可是天文數字,每個月賺不賺的到還是個問題。乍看之下,不做這買賣了才是上策,不過李躍旋即一想,自己若是就這麼不幹了,這些二狗子日後說不定會翻臉不認人,李家溝內也有被二狗子逼得上吊的例子。自己若是繼續幹下去的話,每月還有五百兩送到田四那兒,這些二狗子們自然不會翻臉抓人。

    就這樣,李躍和他的那票弟兄堅持了下來,別說,每月的收入湊巧也過了五百兩,出去交到田四那兒的,每個弟兄還能分到一兩多二兩的銀子,也算是勉強撐了下來。不過一想到是為那些二狗子賺錢,李躍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否則今天也不會對蕭翎說這一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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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剛濛濛亮的時候,蕭翎一行人回到張家屯,此次運回的私煤大概有十七八擔之多,再運兩個晚上,估計就可以湊齊五十擔煤了。這一晚上的功夫又是挖煤又是走山路的,加上推著裝滿私煤的獨輪車也著實有些累人,在將私煤堆放在蕭翎家的牛棚中後,大夥兒都拖著疲憊的身體自回自家歇息去了。

    這一晚上的時間不長,遇到的事兒可是不少,怎麼繞來繞去,還都和那位田四爺牽扯上關聯了?

    從控制小煤商,逼迫清溪鎮的煤商,到控制煤礦,這位田四爺可真是畫了一個大圈,不會是想將私煤行業一網打盡,盡數收歸己有吧!

    管他呢,任你田四在怎麼厲害,也要差我幾個時代!蕭翎在床上翻過一個身,心中暗笑:跟我比壟斷,你還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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