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十多名賊人就將張山和陳奇兩家團團圍住,在賊人們看來,眼前這些人和財貨就像煮熟的鴨子,想飛也飛不了.陳奇家牛車上那大大小小的箱子包袱固然是主要目標,張山那水靈的妹妹可就是意外之喜了。
陳奇的母親一見到那些手持鋼刀的賊人,嚇得差點暈過去,只見她顫抖著抓住了身邊同樣打顫的陳奇父親,結結巴巴地說道:
「老頭子,怎···怎麼辦啊?」
「我···我怎麼知道?」
陳奇的父親也好不到哪裡去,一把將陳奇的母親推開,對著那些賊人哭喊道:
「各位大爺,各位大爺行行好,放我們一條生路,車上的東西全部給你們!」
「住嘴!」
站在不遠處的張山回頭大喝一聲,嚇得陳奇父親噤若寒蟬。反倒是陳奇,別看小伙子剛滿十八歲,見到這狀況一點也不含糊。只見他抄起牛車上的一柄鋤頭,小心翼翼地護在車邊,雖然心底有些害怕,可眼下如果想保命,恐怕只能靠自己了!
求饒?笑話,之前被這些賊人所殺的那些村民有哪個沒有求饒,結果呢?陳奇十分清楚眼下的狀況,這些賊人殺起人來可是一點兒也不留情,反正橫豎也是死,倒不如看看死前能不能拉個墊背的。
這點上,陳奇倒是有些像他那個從軍的哥哥陳林。陳林眼下在軍隊裡也混到了隊副,都說虎兄無犬弟,陳奇想必也從其兄那兒學到了不少。
見到眼前的這些「草芥」有些不識天高地厚,那名賊人頭目明顯地愣了一下,旋即大笑起來。到底是殺人如麻的匪徒,這一笑,當其衝的張山無形之中感受到更加的壓力,緊握著牛叉的手心漸漸滲出了汗水,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隨著那頭目的輕輕一揮手,一名早就沉不住氣的賊人提起鋼刀,朝著張山的臉上就劈。另一邊的張山早有準備,迅地抬起牛叉,正好將襲來的鋼刀架住。那名賊人明顯沒有想到面前這看似呆頭呆腦的大個子真的敢反抗,一個不留神,刀身死死地卡在了牛叉上。
擋住了一刀,卻擋不住第二刀。張山只顧著眼前這名賊人了,殊不知,另一名賊人已經靠近其側面,當張山現另一把鋼刀襲來時,已經是避之不急。
「鐵牛!」
「哥!」
母親和妹妹的驚呼聲接踵而至,張山感覺到右側協下閃過一絲冰涼,一股熱乎乎的液體從中滲出。那名偷襲得手的賊人獰笑著再次舉起了鋼刀,不過當他看到張山那充滿怒意的眼神時,心底下泛起一絲不安。
眼前這個傻大個也太邪門了點,自己那一刀下去,一般人早就倒下了。可眼前這人卻依舊是緊緊地抓著那柄鋼叉,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子。單憑這點,就只有那硬生生地將斷箭從腿上拔出的大當家的能夠媲美。
當然,這些賊人自然不明白,板車上那一老一少對張山來說,是過他自己生命的存在。為了自己最親愛的母親以及最寵愛的妹妹,張山寧可自己忍受千刀萬剮,也不願意她倆受到哪怕一絲的傷害。
「啊!」
張山大喝一聲,全身的青筋瞬間暴起。只見他緊握著牛叉的雙手一用力,那柄原本被卡住的鋼刀瞬間從賊人手中滑了出去。那名失去了武器的賊人心知不妙,剛要反應,張山飽含著憤怒的一腳狠狠地踢中了其小腹,後者慘叫著倒飛出去。
那名偷襲的賊人哪裡肯放過如此的機會,揮舞著鋼刀朝著張山的胸口劈來。可悲的是,張山此時已經殺紅了眼睛,整個身體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為何物的機器一般。鋼刀被牛叉結結實實地掃在了刀面上,那名賊人感覺到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道順著刀身傳來,手上一麻,鋼刀順勢脫手而出。
「呃!」
賊人悶哼一聲,胸口噴著血倒了下去。張山緩緩地拔出牛叉,臉色變得通紅,雙眼如同乒乓球一般狠狠地盯著賊人頭目。
轉眼的功夫,賊人一死一傷,這可是意料之外的戰況。那名頭目知道遇到了硬骨頭,眼神中射出了強烈的殺機。只見他將披在身上的長袍一扔,露出精壯的上身,隨手接過手下遞上來的一根半人多高的短矛,略微揮舞了幾下,一提矛,朝著張山衝了過去。
「叮」
短矛那鋒利的矛尖狠狠地敲在了牛叉上,一股霸道之至的力道將張山震退了三步,其協下那道尚在流血的傷口進一步綻開,鮮血如湧泉一般噴出,轉眼間染紅了張山半邊身子。
「咚」
張山的身子晃了晃,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這種效果正是那名頭目所要的,任你力氣再大身板再硬,這血久流不止也要送命。其餘的賊人一見張山這個最大的障礙已經倒下,看向嚇呆在板車上的張二妞的眼神也變得猥瑣起來。那模樣,就像一群飢餓的豺狼看見一頭落單的斑馬。
眼見一名長相猥褻的賊人獰笑著朝著自己靠近,張二妞這才清醒過來。出於女孩子的本能,她不由自主地朝著母親的懷裡靠近。反倒是張大娘將女兒一把摟住,也算見過些世面的她自然明白眼前的一切,兒子重傷倒地,女兒也難逃賊手,這一切,都已經成為定局。
接下來,張二妞看見了永生難忘的一幕:那名賊人原本伸出的手臂忽然定在了半空,臉上的**就像凝固了一般。不消眨眼工夫,那名賊人身子一軟,倒在了板車邊。
蕭翎手持帶血短劍,將背靠向板車,輕輕地抖了抖粘在劍鋒的血滴,環視了周圍的賊人一圈,那模樣,永遠地留在了張二妞的腦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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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剛看到這麼多賊人時,尚潛伏在草叢中的蕭翎心中都有些在敲退堂鼓,畢竟自己貿然出手,還不知道能不能脫身。姑且不論其餘的十多名賊人,單單那名頭目,自己就無法戰勝。
可是,蕭翎生平最恨看見老人和女人受到欺負,遠遠地看著那對無助的母女,心中頓時生出一股莫大的勇氣。那些賊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板車上的張二妞身上,自然沒有注意到悄悄而至的蕭翎。
可這麼一來,蕭翎頓時陷入賊人們的包圍之中。腳下不遠處的張山一動不動的,另一邊的陳奇雖說毫無損,此時也慌了手腳。看來,一切都要靠自己。
蕭翎可不會什麼武功,更別提以一敵眾了。情急之間,他忽然想起之前看過的一本防身術,雖說那本書自從買來之後一直就是壓箱之物,可情急之下蕭翎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得努力回憶書中的一招一式,死馬也得當活馬醫。
沒有想到,這方法還真是不錯,雖說見招拆招毫無章法,可面前這些賊人顯然也不懂什麼功夫,蕭翎不僅沒挨到一下,反而還放倒了一人。
那名賊人頭目明顯不想再看著自己手下白白送命,只見他一伸手,其餘的賊人紛紛後退了幾步,給自己老大空出一片空間。
這招,還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