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晴鄙薄的說詞譏得駱煒馨再保持不了微淺笑容,無聲問自己,覺得傷心嗎?答案是,no!有什麼好傷心的,有什麼所謂呢,既然罪名已被沐婉晴釘在她發寒的脊樑上,她只覺得無話可說,因為她明白,如果一個人討厭另一個人,那麼連這個人的呼吸都會是錯的。
「抱歉,我無意刺探你的私生活!可是我原以為,你真正想勾引的人不是卓寧而應該是卓棣。」從沐婉晴嘴裡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咄咄逼人,「所以我還有一個疑問,為什麼你勾引上了卓棣之後還和卓寧在那裡搞七捻八?難道真如傳言所說,我的兩個兒子都是一流的情人,所以無卓棣時有卓寧,無卓寧時有卓棣?」
駱煒馨無言以對!是啊,既然沐婉晴選擇相信蘇果與林子琪的金玉良言,那麼她還能說什麼?恐怕無論她說什麼,聽在沐婉晴的耳中都會是無恥的狡辯吧?
見她面色蒼白的沉默不語,沐婉晴冷然一笑,鋒利質問如萬箭同時襲入她的胸口。
「為什麼不說話?還是你根本無法否認?告訴我,既然你已獲得我們家人的贊同與卓棣婚期在即,為什麼還要去招惹卓寧?難道你真的喜歡三人行?真的要我兩個兒子同時侍侯你?不這樣你那顆放蕩的心就得不到滿足?!」
被質問的她依舊是沉默,只是,攪拌咖啡的銀匙卻被她攥緊在掌心,掌心一陣陣劇痛,大概是銀匙刺破掌心的緣故吧,不過沒關係,再深的傷都會好,疤痕都會淡,事情都會過去,記憶都會消退。
即使被活生生撕裂再灑上一把把鹽粉的心,最後都一定會彌合。
時間而已,她早試過。
力圖讓語氣平穩,駱煒馨輕聲問,「你說完了嗎?」
沐婉晴很優雅的喝著咖啡,微諷的笑笑,「真不好意思,在上班時候叫你出來談這些不愉快的事,不過,有些事我想和你說清楚,免得鬧劇真的上演了,讓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駱煒馨下意識的問,「什麼鬧劇?」
「鬧劇就是……」沐婉晴故意停頓下來,悠然的品著咖啡,本以為駱煒馨會追問,不料想駱煒馨只是眸睫半垂,似乎對她所說的鬧劇一詞興趣不甚很濃……放下咖啡杯,她微諷,「我想問一下駱小姐,不被父母接受的婚禮在你看來,算不算鬧劇?」
沐婉晴的說辭,讓駱煒馨心頭一窒,原來沐婉晴不喜歡她、討厭她到了如此不加掩飾的地步,連原本被沐婉晴搶著籌備的婚禮都成了鬧劇……歷史總是驚人的相識,她最恐懼的事情,果然如四年前一樣重演——陸亨的母親是,柴卓棣的母親也是,難道她就該孤獨終老、再不涉入感情才是對的嗎?這一刻,她忽然很是想念飛往歐洲的自己的母親,如果自己的母親知道她所聽到的沐婉晴的金玉良言是和陸亨母親的如出一轍,那麼愛女心切的母親還會願意和自己分享嗎?
「卓棣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子,雖然你遊走在他們兄弟之間做出了令人無法忍受的事情,可他還是想和你舉行婚禮,說是既然宣佈過婚訊,那麼不結婚的話怕外界猜測是因為你先愛上弟弟再勾上哥哥而被我們柴家發現並遺棄。」沐婉晴話鋒一轉,冷嘲道,「但我覺得,真正的感情最容不得欺騙和同情,你欺騙我兒子的感情,而我兒子卻對你充滿同情,這劇情真是堪比農夫和蛇還精彩幾分……」
人不逼進絕境豈會更清醒?以前是,現在也是,不過陸亨母親當年誤聽蘇果的話,只是嫌棄自己的家底不夠與陸亨匹配,那些淺薄的說辭,她不屑於解釋,而今天沐婉晴的說辭不同,她鄙薄的說辭直接否定了自己的人格,這是駱煒馨不得不解釋的。
想到這裡,駱煒馨冷冷的問,「你有問過你自己的兒子嗎?卓寧親口告訴你我和他是男女朋友關係了嗎?」
「你這人真逗,卓寧已中你的毒到輕生的程度了,他還會告訴我真像嗎?」沐婉晴說話間,已推過桌上一張支票,「其實啊,這女人找對象,就和你們金融界的投資是一個道理,就看你是想短炒獲利,還是想長線投資!不過無論是長線還是短線,我今天可以一次滿足你,如果你是看上我們家錢的話,呶,離開我的兩個兒子,這個數,你看看,如果不滿意,我可以給你翻倍。」
駱煒馨接過支票,隨手丟在一邊,絲毫沒有打開的意願,她覺得,既然沐婉晴認為她是為錢,那麼就讓她這樣誤會好了,反正自己已經決定了,她和他,一切都到此為止。
「呵呵,不愧是個中好手,你的表情,好像是意料之中似的。」沐婉晴雖聲音溫和,但語氣卻不屑又揶揄,「不想打開看看嗎?」
駱煒馨搖頭,淡然淺哂,「既然你都認定了我是什麼人而想用錢來打發我,那麼出手一定大方,看不看,還不都一樣嗎?」
沐婉晴看著駱煒馨一臉平靜的表情,慢悠悠的說,「其實,我之所以背著卓棣來找你,並不是想拿錢打發你,只是覺得你畢竟陪了我兩個兒子,於情於理都得給你些補償,另外也是為你考慮。」
「為我考慮?」駱煒馨懶眉一抬,嘴角一片冷嘲的淺笑。
「是啊。」沐婉晴歎息著微諷,「可能你還不知道,卓棣已經為你訂了婚服,也籌備好了婚禮,日期就是本週末,怕你不同意,估計會騙你說是一場酒會,等你去……」
「我不會去的,這個你大可放心。」駱煒馨扭頭看著窗外被烏雲遮住的驕陽,心底一片悲哀,世事難料,歷史重演,這一刻,除了離開,她想不到更好的路。
「如果放在以前,我可能會放心,可在駱小姐對我食言後,我哪能放心得了呢。」沐婉晴意有所指的說完,又溫和的建議道,「我希望駱小姐給我一個保證,我也會選擇再給你一個信任的機會。」
「我保證。」駱煒馨強嚥下心頭的苦澀,這女人還真是可惡,她所指的自己食言一事,應該就是四年前她讓自己不要和她卓寧來往,而自己不僅和卓寧來往,還和卓棣交往一事吧?可是,和卓棣交往是自己主動的嗎?真是如她沐婉晴說的那樣嗎?算了,一切解釋都是多餘的,既然她是惹起柴家不和睦的導火線,那麼離開就是最好的成全……父親在歐洲,母親也在去歐洲的飛機上,爺爺在芝加哥,連愛給自己找麻煩的臭表弟蘇崖也在昨天飛去美國了,呵呵,原來她在江南已是舉目無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