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明顯一愣,馬上怒容滿面,指著她喝道,「你下來!」
下去?切!她收回腦袋,腳踩油門,三,二,一,車子疾飆過去。
「哎呦——瘋婆子!媽的——下回別讓我再見到你!」
叫罵聲被撇得越來越遠。
居然沒有撞到,真是讓人遺憾了一把,下一次她找冷一心來試試。
手機在響,她來不及看,眼看綠燈在閃,她腳踩油門,疾速衝過黃燈。
驅車趕到柴氏集團的門前時,遠遠就看到了寒風中在門口翹首期盼的柴卓棣,她剛一跳下車,就陷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直到真實的抱著她,柴卓棣提到胸臆頂層的心臟才倏然放下,聽到剛才電話中那刺耳剎車聲的當下是怎樣的心情,他甚至不願再去品及。
門前來來往往的行人霎那成了背景,優美唇線在勾起之後覆下,他在她舌齒間輕喃,「下次別再讓我等到天長地久。」
良久之後,他緊箍在她腰間的手臂略微鬆了一點點,以額抵額,輕喘調息。
她凝視著他一寸之隔的眸光,心裡暖暖的,剛想說明來意,車上的電話卻不合時宜的持續響起……
他攬著她的腰,一起走到車前,一臂伸到副駕駛座位取出手機,一臂仍勾住她的腰身,哪怕是這數秒的時間,他也不願鬆手,彷彿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駱煒馨接過柴卓棣遞來的電話,電話竟然是路遠打來的——不知為什麼,她只要一看到來電號碼上顯示是『路遠』二字,好似就會莫名的心弦繃緊,渾身微顫……
「路伯父?」她心頭顫慄,語氣裡是掩不住的小心翼翼,似乎生怕路遠一開口就是噩耗。
「……」雖久未聽到路遠的說話聲,但電話的背景音卻是一片嘈雜,哭喊聲、叫罵聲、勸慰聲、好似很多聲音糾纏在一起向著駱煒馨的耳膜如水襲來……
早春的江南是美麗的,風很柔和,空氣很清新,太陽很溫暖,田野裡的麥苗像一片海,星羅棋布的村莊是不沉的舟,村莊外有縱橫交錯的彎彎曲曲的河道,河邊的柳枝吐了嫩芽,蘆葦鑽出來綻放時已透青了,河道裡平靜的水,從冬天的素淨中甦醒過來,被大自然的色彩打扮得清靈碧綠。
此時,江南遠郊的一座鄉間小院裡,老樹漸生新枝椏,早春金黃的陽光透過枝椏,落下一地斑駁的疏影,房子的影子倒映在門口清澈的池水裡,微風輕輕吹拂,而滿院的茶花散發出一股淡淡清香,整個庭院瀰漫著鄉間閒適的悠閒……
一位中年婦人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微瞇著眼,打開一本扉頁發黃的日記本,開始日復一日的緬懷臆想的曾經,目光定格在日記本中那張看起來時光久遠的照片上,她如癡如醉,好像照片上的人正對著自己含情在笑,婦人的臉第n次的緋紅,好似少女時代被情人脈脈含情盯視的嬌羞……多年過去,不知道他如今和那個女人過得可好?忽然,日記本上的光線一暗,一個冷冷的高大身影遮住了陽光,第六感的恐懼,讓她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哆嗦,緩緩的抬頭,整個人一剎那變成了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