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煒馨轉過頭去,不想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就撇唇薄歎,「好吧,看你解釋的這麼認真,就勉強給個六十分。」
「謝謝你給我及格了!不過,關於早晨接我電話的那個女孩子……」柴卓棣故意停頓了下來,盯著她目內忽然閃過的機警,心頭很是舒服,忍笑道,「這個女孩子和我的關係比較特殊,應該現在還住在我家裡,因為她是我……」搶在眼前人要發作的前一秒,他話鋒一轉,連忙拋出辛苦忍住的「表妹」二字。
駱煒馨水眸愕瞠,怔怔的看看柴卓棣,研判著他話的可信度。「嘿!你不會把她當成我的什麼人了吧?」話音剛落,柴卓棣突然起身擠到她坐的搖椅上,握住她的手,溫暖笑意又染了唇,「呵呵,她是我舅舅家的女兒,名字叫沐淼淼,今天剛從國外回來,稍後準備到江南電視台工作的,她早上接了你的電話很興奮,等你空了的時候我們一起叫她吃個飯吧,她很單純的。」
駱煒馨聽了,不由面色薄紅,雖沒有說話,但心裡卻為自己輕易就升起的懷疑而略有愧意,更對自己竟然會對這份感情如此患得患失而意外,可是,柴卓寧早晨那句話還是在她心裡留有陰影的,好比有塊小石頭壓在那裡,沉甸甸的,又不知道該如何去掉。
想到這裡,她不由看了眼柴卓棣與自己交握的雙手——他的手指修長有力,指甲剪得平整乾淨,雖然只是輕輕一攏,但卻給人以一種沉穩可靠的感覺。
不經意的,駱煒馨腦海中跳出一句被人經久傳誦的話,執子之手,與之偕老……剎那之間,她忽然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患得患失的害怕,因為在乎,所以會害怕,怕知道的那個答案不是她想要的,怕失去眼前這個男子,怕再一次受到傷害……
然而,有些東西,並不是因為逃避或者害怕就不存在,既然是遲早要面對的事情,那麼還是早知早好。
倘若事實真的像柴卓寧所欲言又止的那樣,那麼再想解決的辦法也是可以——頂多是面對再一次的分手,畢竟他們認識不過半年,同當初那長達三年的感情相比,就算是會痛,應該也會好很多吧?想到這裡,駱煒馨就不由穩了穩神,看著柴卓棣溫和帶笑的目光,緩緩開口,「其實……我還有個事想問你。」
她的語氣輕緩而字句凝重。柴卓棣被她的表情所影響,也不由極為正色的認真說道,「你問。」
「我想知道,除了藍心若之外,你還有沒有其它的什麼人?」
柴卓棣看著駱煒馨認真但又有些緊張的眼神,立刻就反應過來她指的是什麼事情,他專注地望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開口,「沒有。」略微一頓,他接著補充道,「從小我都知道我所要的是什麼樣的人,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像圈子裡的其他人那樣,不管愛不愛都會因為寂寞或者空虛甚至是面子而不停的換女伴,不論多孤單不論對方是誰……如果我不愛她,我都不會接受。」說到這裡,他忽然笑了一下,「看來,我得把我自有記憶以來所認識的女性都得過濾一遍,免得下次再有這樣的情況讓你誤會。」
駱煒馨眉一挑,微愣微慍,「你還想有下一次?」
「不想。」柴卓棣唇角的笑意頓時消失,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像是在撫摸著世上最易碎的東西,「我想拜託你一件事,就是以後有話不要悶在心裡,你要告訴我,我不喜歡猜你的心思。而且,不管你信不信,對你……我永遠不會說謊。」
駱煒馨眸光微閃,沉默了好一會,才淡聲道,「我相信你。」
信任是最堅實的情感,就如同一歲小孩的感覺,當你把他拋向空中的時候,他還笑,因為知道你一定會接住他,這就是信任!目前對她而言,假如兩人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那麼也就沒有再交往下去的必要——所以,她選擇相信,相信他、也相信她自己的判斷。
柴卓棣聽到她的回答,雖然只有四個字,卻讓他心神激盪得微癡微狂,他慢慢站起身來,低下頭去,寸許距離,兩人都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對方的影子,連呼吸都似乎交纏在了一起。
「煒馨,這句話,是我這輩子聽過的最美好的話,我很感動……」薄唇一字一句,吐出此刻激盪在胸間的話,他的聲音裡多了幾分暗啞,眼底流淌的是溫暖笑意,讓駱煒馨看了只覺得一顆心不按節奏的砰砰亂跳。
下一刻,他就與她以額抵額,她微微閉上眼,感到他的氣息如潮水般將她淹沒——他兩片溫潤薄唇,輾轉而下,捉住了芙蓉面上的嫣嫩嬌蕊,舌尖如蛇,極盡輕憐蜜愛,急促的呼吸中帶著青草和陽光的清爽味道,與她的呼吸糾纏在一起,彷彿想通過這種親密的接觸,表達著什麼,有淡淡的情感在兩人唇齒相偎輾轉之間傳遞,她覺得心裡有些酥酥癢癢的感覺,就像是喝了一杯醇厚的紅酒,整個人微醺微癡……
漸漸地,兩人的身體越貼越近,她的雙臂下意識的攀上了他的肩頭,原本想就這麼環住他,可心裡忽然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原本只是一掠而過,卻不知為什麼,竟反覆重現,心裡不由得莫名的薄惱起來,乾脆反手一把推開了柴卓棣,身體往後貼在搖椅靠背上,脫開了他的懷抱。
柴卓棣原本正溫玉軟香盈抱懷來,極其纏綿地感受著她清新而細密的氣息,只想就這麼抱著再也不放手,正幾近癡狂之間,誰知竟忽然被她用力一推,力道雖然不大,卻讓他猝不及防下身形微晃,定眼看去,就見她正嘟著嘴,微慍微怒地瞪著自己。
「怎麼了?」他雖然擅長猜別人的心思,而且十猜九准,可是唯獨對於她,卻不想那麼去做,不管什麼事情,他都希望聽她自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