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語看著墨黎,忽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又忍住了。
她想起第一次遇見墨黎時候的樣子,自己盯著他默然的面孔足足傻了好一會兒。
墨黎一聲慘叫,打斷了蘇淺語的苦怨,蘇淺語來不及答話,緊緊環抱住了他的身子,急切道:「毒性難道已經作了?」
白霧心如明鏡,心底自然贊成墨黎的說辭,但是她脫口而出的卻是另一種意思:「拿不拿的走,就看你的本事了!」白霧眼看墨黎執劍就要向自己衝過來,一時無話可說,團住手中的白色輕紗小心應對。
墨黎多日不動刀劍,此刻動起手來他依舊能做到劍法連貫。點地,旋身,扭轉劍鋒,再度刺入白霧防禦的慢點……他的動作一氣呵成,武藝精湛,動作純屬,竟令人產生一種錯覺:墨黎的功力已經毫不遜色於玄月境主。
白霧眼看墨黎利的劍鋒從自己腋下險險地穿過,一旦拖住墨黎陰險多變的劍法,墨黎就會陷入被動。白霧左手伸出緊緊收回急如閃電的輕紗,唇角浮現幾許滅笑。
墨黎只覺得眼前白霧凌飛天,緩緩升到半空,這位高貴的倚天院林夫人居高下望,正和他四目相對。
墨黎心口突想被針扎似的抽搐了一下,他只收揪著自己的前襟,手掌牢牢地定在胸口的位置。墨黎凝眸冷冷道「甘願領教!」話音剛落,在沖天火光的映照下,墨黎和白霧兩股迥異的氣流轟然撞在一起,爆轟轟隆隆、劈天蓋地的聲響。
墨黎微微別轉頭,抽身閃開急如一般的輕紗,借勢退到寶座黑心蓮正上方
「糟糕。」白霧之所以有些異,是因為任何人得到黑心蓮天地戾氣,就算是對修真一竅不通的人也會在瞬間變為精氣大曾的高手。
墨黎修為顯然不於自己。白霧於是開始小心戒備。能夠得到黑心蓮源源不斷地戾氣補充。確實是墨黎唯一地希望。他要為母親玄月坐回玄月四境。先要把黑心蓮掌握在自己手中。
白霧彷彿是不能承受黑心蓮戾氣散時候地至毒陰氣。她在倚天院平時也犯過不少奇珍寶典。卻從來不知道黑心蓮地底細。只能在毒尊嘴裡得來皮毛消息。
「黑心蓮地戾氣固然是修真人士難能可貴地補藥。但是濫用地結果只有一個。你比我清楚!」白霧旁敲側擊。她說這麼多無關痛癢地話。無非就是為了讓墨黎自主離開黑心蓮。
否則……單憑自己能不能在二十招內打敗墨黎。還遠遠是個未知數。
「呔!」白霧聲音清脆。她一聲輕吒。飛身掠向牆頭。
墨黎再不遲疑。縱身一躍而起。緊追白霧出了玄月大殿。
二人全身離開的那一剎那,大殿橫樑轟然砸下,恰好壓在寶座黑心蓮上。幸而,黑心蓮是修真門派不可多得的法寶,材質奇特,尋常之火根本無法損壞黑心蓮本身。
然而有一種火,足以使黑心蓮蘊涵的所有戾氣化為烏有,最後連黑心蓮本體也會被燃盡。
八荒之火。
玄月一脈世代佔據鎖龍山脈,如今已經有十幾代的悠久歷史;鎖龍山脈位居玄虛帝國西北方向,正好是天地龍脈的龍眼所在,八面地火終年兇猛,更有幾處地巖山終年火焰高燃……
小白未能衝出烈火包圍著的大殿,他依舊寶貝著兩條雪白的狐狸尾巴,此刻環抱著尾巴的姿勢有些奇怪。
小白對於蘇淺語來說,是不可多的的好朋友,蘇淺語不會坐視不理。
只可惜重傷初癒的蘇淺語毫無對策,她拄在原地,仰視著大殿上空那一片火紅。
「你在擔心他。」墨黎咬緊了下唇,募地鬆開,他抿起了嘴角,「我這就衝進去救他出來!小白可以化作白玉一塊,我隨身攜帶,也就安全些。」
原來小白如約把蘇淺語交給墨黎之後,折回烈焰燃燒中大殿。
因為玄月不經意的一句話,小白決定為她找回黑心蓮寶座。
蘇淺語咳了一聲,揮手又搖頭。
「我不許!」
我,不,許。
一字一句,彷彿灼熱烙印在墨黎胸口蘊開一個記號。
「那……我更加應該去救小白出來的,他是你唯一的好朋友,我不想你失去任何一個人。」墨黎轉身換了武器,從玄月懷裡接過那柄利劍。
「真的要去?」
「真的要去?」
玄月和蘇淺語齊聲驚呼,她們做了一個同樣的動作:匆忙抬起的右手,靜靜地懸在空中,似乎挽留的是比生命更加珍貴的那份東西……
墨黎想起自己和蘇淺語在暖榻廝守的幾個日子,這一刻看來,那樣的日子少得可憐
蘇淺語體力不支地用劍支撐自己的身體,尚未來得及說話,墨黎的目光已經不在自己面前徘徊了。
「我很快回來!」說完就要御劍而去,被玄月匆匆攔住了去勢。
到處充斥著刀光劍影,到處都是血痕,蘇淺語低頭嗅了嗅,就連身上的衣衫瀰漫的似乎也是濃濃的血腥味道。
寒光穿透黑楞楞的樹枝,打在蘇淺語背後,他們的背影被拖得長長的,瘦瘦的,如一僂清風即刻就會消散。
玄月抬頭,藉著幾顆稀疏的天星辨別了方向。她猛然執起墨黎冰冷的手掌,急促道:「答應我,一定要平安歸來!一定要。」
墨黎垂下眼瞼,的月光照在他的長上,忽然有一些碎從耳側散落。
蘇淺語笑了,雙手緩緩伸那片月光之內。
「你笑了……」
蘇淺語緊緊:握住了墨黎的手指,唇角是強裝的淺笑:「所以,要回來,我還會笑給你看。」
日境和月境的男女弟子紛紛返大殿,不單是救人,更要搶在烈火焚燒之前奪回玄月境主的寶座黑心蓮。
墨黎和玄月靠著彼此,月眸中劃過一絲欣喜,而蘇淺語朦朦朧朧地多了失望。
墨黎遙望遠方,空氣裡是朱雀撼天雷的怒吼,是玄武嗜血心的高亢悲鳴,是青龍遮天蔽日的功力,是白虎夭邪詭異的紫紅色星芒。他毅然轉身,挑了挑眉邪笑了一聲:「今日才相認的,現在就要痛下殺手了!」
玄月目光戒備,自然聽出了墨黎話音。
蘇淺語覺著身心痛楚,卻不敢表現在臉上,勉強道:「快去快回。」
墨黎扶起了玄月,玄月繼而俯身扶起了蘇淺語。
深深的一眼,相望,瞭然。
「閉上眼,不去看就過去了。」玄月湊近蘇淺語耳邊,細聲道。蘇淺語木訥的點了點頭,最後凝視著滿面愁容的墨黎,只一眼,她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不說話了。
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彷彿又是血濺高牆的場景,蘇淺語渾身一震,霍得睜開眼睛。
就那的功夫,眼中已經沒了墨黎的蹤影。
玄月放下境主的架子,鳳目儘是慈愛神色。她很快洞察了蘇淺語的功力,於是提議讓蘇淺語盤膝而坐,親手為蘇淺語疏通體內真氣。在玄月精心疏導下,蘇淺語體內氣血再度活躍了起來,體力在時間流走中慢慢恢復。
良久,蘇淺語的懷裡忽然一沉,她霍然睜開了灰色眸子,驚喜道:「小白!」
小狐狸的兩條尾巴無力地耷拉在蘇淺語身側,下垂的末端還能看見燒焦的毛。
「你回來了?」蘇淺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慌忙抱起小白的前肢,緊緊擁在胸前,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梳理著他的尾巴。
玄月亦感覺十分意外,她向蘇淺語靠近了些,伸手接過奄奄一息的小白,關切道:「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你是否遇見了墨黎?快告訴我,他現在在大殿上,情況怎麼樣?」
慈母心切,玄月的神情無助,她手上用力,小白痛得吱吱吱亂叫幾聲。
小白筋疲力盡,只能懶懶地倒在玄月酥胸上,半瞇著兩隻圓溜溜的眼睛,哼哼了幾聲,竟然閉上了。
「小白!」蘇淺語手忙腳亂地從玄月懷中搶回那只通體雪白的護理,護在胸前。
玄月長出一口氣,緊握著蘇淺語的手臂安慰說:「太虛弱了,我們要盡快為它療傷……快!」
蘇淺語眼底閃過一絲不忍,終於鬆開了雙手,把小白奄奄一息的身軀平放在了玄月面前。
避仙洞內寂靜無比,不一會兒露出祥和的金色光芒。
……
地面上有許多雜亂無彰的腳印,卻完全沒有打鬥過的痕跡,大殿屋簷正在烈火中燃燒著,沖天而起的火光飛四散開來,形成弄重的黑霧,揚揚灑灑地落回地面。
厚重的塵埃如山崩地裂一半壓了下來,令人閃躲不及。
墨黎俯身貓腰,幾步穿梭在濃煙滾滾的大殿迴廊之上。
蘇淺語仰頭癡癡地看著墨黎,她忽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又忍住了。
她想起第一次遇見墨黎時候的樣子,自己盯著他默然的面孔足足傻了好一會兒。
墨黎一聲慘叫,打斷了蘇淺語的苦怨,蘇淺語來不及答話,緊緊環抱住了他的身子,急切道:「毒性難道已經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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