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語彷彿是與墨黎雙掌相向,她掌心的知覺總是冷熱不定。
蘇淺語眉頭一皺,身軀動了一下,面露痛苦之色,但是她仍忍耐著沒有睜眼……她很快適應了左手和右手的異樣感覺,冰涼的左手與灼熱的右
待蘇淺語面上苦色稍褪,墨黎嘴角露出一絲淺笑,兩人安坐著一動不動。
「開始了……」一口氣。
屋內四面的牆面射出淡淡的金、青雙色,隨著墨黎吟誦的輪迴咒緩緩閃動,說不出的莊嚴之意。
而一室正中,蘇淺語空懸的雙臂全數是由墨黎托著,想來他極為吃力。
墨黎慢慢睜開眼,向著身軀依然不安晃動的蘇淺語看去,半晌低聲暗歎,不禁開口道:「切莫妄動才是……水落。」
蘇淺語吐了吐舌頭,抖擻精神。
「輪迴咒,墨黎並不能完全控制……水落一定要小心幻象,只能遠觀而不可近看。」
「為什麼?」蘇淺語閉著雙眼,追問道。
墨黎並不作答。
此番輪迴咒雖說是玄月四境秘傳地修行道術。全境上下只有五人承繼。墨黎因為修行時日淺。所以不敢保證可以使眼前地人全身而退。
哪兒來地幻象?蘇淺語忍不住扭動著身軀。
墨黎哭笑不得。強自忍下心中地笑意。
良久。墨黎卻感知不到半點幻象……
那水落究竟有怎樣地輪迴往生?
墨黎面色緩和下來。只好凝神繼續吟誦法訣……
蘇淺語這裡可是糾結得好苦啊!全身動彈不得,她的雙手仍被墨黎高高舉起,胳膊空懸於空中,酸痛漸漸漫過蘇淺語的知覺。
許久。蘇淺語麻木了,就不再覺得難受;只是她眼前漆黑的景像似乎有了變化。
忽然劃過一道紫色,蘇淺語的視線隨之轉動。
繼而金色、藍色、白色等各種亮色皆從眼前飛逝,蘇淺語還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麼顏色,另一道亮光呼嘯著向她飛來,蘇淺語眼前一陣眩暈。
天頂忽然罩下一束金青雙色混雜地光柱,將蘇淺語籠罩其中。蘇淺語正欲抬頭探個究竟。眼前景象黯淡下來,四方滾滾而來,彷彿有雲氣托起蘇淺語上升。
蘇淺語腳下生風,心中非常不是滋味。
這一團雲氣忽而散開,任蘇淺語墜落……
狂風呼嘯,這一摔竟生生將我帶入了另一個場景。
然而就是本該安靜無聲的昏暗,此時竟從蘇淺語耳邊傳來陣陣呻吟、哀號與怒吼……
又是什麼遭罪的事麼?
蘇淺語一面嗔怪墨黎這個混蛋,不聲不響的竟將自己從廬山的幻鏡中扯了出來。半點念想也不留。
蘇淺語一癟嘴,眼皮拚命掙扎:我倒是要看看耳邊的動靜還有什麼玄機。
死撐活撐仍是無濟於事的,蘇淺語索性耍個性子暫時不動。
忽然一記驚天動地地雷鳴。蘇淺語生生被震懾住了;良久又響起稀稀落落地閃電,沒有方才雷聲厚重,大概是個狂風暴雨的天氣。
蘇淺語本沒有打算睜開眼查探四周的,不料眼皮子卻像被異物上下撕扯著。硬是擴開了一道縫隙,入目的黃昏色調越聚越多。
邪了門兒了……
蘇淺語緩緩張開雙眸。眼前卻是朦朧一片,她只看到黑暗中遠處有幾簇忽隱忽現的香火紅光。
蘇淺語眉心向內一縮。想確認這是十八層地獄中的哪
胸腔之中似乎仍有一把烈焰燃燒,蘇淺語不斷喘息。試圖緩解這種灼熱的疼痛。
蘇淺語愣愣然定了定神,從黑暗一下子轉到光亮的空間到底還是不太適應。
約摸五秒中地緩衝時間,蘇淺語再次將墨黎罵得狗血噴頭:靠!居然不變個好一點的場景讓蘇淺語瞧瞧水落的過去……想必沒什麼好事。
呻吟微弱,怒吼聲卻更加刺耳。
蘇淺語極不情願地扭頭,望見地應該是間破舊的柴房。
這間柴房破舊不堪,西邊的角落兩個人影交疊顫動,那不堪的呻吟即是那裡出地。
蘇淺語雙手握緊了,指甲扣入手心:墨黎這廝果然要我看笑話的;她口口聲聲咒罵著不知廉恥地狗男女,直到她的眼睛瞥見甩在草垛上地一柄長劍。
蘇淺語的驚天一罵戛然而止:倒像是九酒背上地那把。
她這才警覺地打量起苟合的二人,皆是衣不解帶的。
窩在牆角的人看不清相貌,由於距離的緣故,背對著蘇淺語的那人顯得卻有些矮小。蘇淺語耳邊冷冷刮過一陣寒風,心底沒來由地浮起不詳的預感。
呃……
忽然,牆角窩著的人卻不動了。昏死過去了?
另一個癲狂的人猛然聳動著身子,片刻後翻身離開,卻沒有面向蘇淺語;她這時心裡有些頗不寧靜的,只是拚命猜測著眼前的拚命三郎是什麼身份
身材矮小的男子整裝罷拾起草垛上的長劍,蘇淺語腦袋暈眩了片刻:這身材……矮的夠當她小表弟。
「九哥!」身後忽然飄來的聲音,蘇淺語暮然回。
定是幻覺作祟,不然流嵐怎麼會出現?
他叫那個小個子……九蘇淺語腦袋裡的想法轉了一百八十度:那可是九酒啊!
視線匆忙越過歡好後慵懶的九酒,牆角昏死過去的究竟是誰……
那個可人兒?似乎卻被自己額前的濕遮住了面頰,微弱的喘息……想來是被九酒折騰地快散架。
只是那個人依舊明朗的灰眸卻令蘇淺語心灰意冷。
這分明是……
流嵐還是那身銀灰色的夜行裝,抱劍,倚在門口,十足看門的敗類——居然給九酒盯梢。
蘇淺語額頭直冒冷汗。似乎不願相信眼前的一切。
「主人的事已經辦妥了。」流嵐說。
九酒突然擺了擺手,示意流嵐不要出聲。
「這樣做,不怕他狠麼?」
流嵐這話問的好,若是換作蘇淺語,非將九酒扒了皮啃骨頭!
良久,九酒都沒有開口狡辯地意思,望著牆角蜷縮著地人若有所思。
蘇淺語在此處光望著二人無甚動作。遂安定地長出一口氣。墨黎不然妄動,連向前走一步也會被牽制,掌心一陣寒一陣熱好不自在。
「就將他鎖在這柴房中,公孫煥找不見他自然會到處尋訪下落。」長劍繫在左肩,繼續道:「我們走吧!」
「是!九哥。」流嵐,走狗一個。
柴門轟然關上的剎那,將蘇淺語游離的神經喚了回來。
蘇淺語打量著牆角的可憐人越覺不對勁,到有了幾分水落的姿態……
蜷縮著的身軀忽然動了一動。緩緩癱軟撲倒在冰冷的地上,揚起輕輕的塵埃……蘇淺語凝神屏息,彷彿等待千年投胎一般緊張。
微紅地臉蛋。藏於俊秀細長黑色劍眉下的桃花眼布上了潤濕的水漬,道不清是淚水混雜著汗水,亦或是汗水浸染了淚水;光潔地鼻樑起伏有致,那是解釋完美的弧線;有些乾燥的丹唇微微顫動。嘴角沒有半點微笑或痛楚的痕跡。
蘇淺語心跳才不知不覺加快了節奏。
直到灰眸映入眼前地那一瞬間,蘇淺語的防線驟然崩潰。看見了在地獄中掙扎地那個人。
公孫水落。
「九酒……!」蘇淺語不顧他們二人早已離開柴房,放聲嘶喊。洩著一半憤怒,踟躕著將另一半的傻樣咀嚼進肚。
難怪九酒等人會放過自己。竟是虧欠水落地風流債?
不顧墨黎的忠告,蘇淺語欲衝出去抓住九酒亦或是流嵐追問,她地掌心冷熱不定,掙扎中蘇淺語數次將指甲扎入手心,她感覺生疼,那墨黎定然也不好過。
夠了!
天地驚鴻,這一生聲怒吼類似防空警報般刺耳,腦袋嗡嗡作響,蘇淺語眼前一黯,重新陷入黑暗的世界。
該死……你既許我看了往生,這些畜生又是這般心腸,害怕我現不成?
蘇淺語漸漸對墨黎也有些恨意。
輪迴咒裡看往生,此番情景卻是最痛恨。
黑暗中,開始有了知覺,那是無止境的墜落;嘴邊有著淡淡的香味,蘇淺語忍不住張開嘴就勢抿了抿空氣中的芬芳,竟意外捕捉到了一絲水分,甜甜的微微的酸澀——酒。
盡頭,撲倒在柔軟的界面。蘇淺語暗自慶幸沒有摔死,阿彌陀佛,但是也不要像日前穿越那樣落個被人後庭開花的慘象。
全身的直覺彷彿是在忽冷忽熱中消失了,蘇淺語有些懷疑,自己不會就此死去吧?
一滴溫熱的液體滲入蘇淺語的嘴唇,她有些貪婪地舔了舔,有些鹹鹹的腥味。
血?!
透入眸中的光線漸多,蘇淺語極不安穩地晃了晃腦袋,偏頭側身,緩緩地將墨黎的輪廓呈現於眼中。
蘇淺語忽然感覺右邊額頭另類的溫熱,遂又下意識的斜了右側一眼——手臂依然彎曲著,這是墨黎的懷抱。
蘇淺語恍惚中彷彿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牽著戀人的手走在夕陽下……唯獨沒有想過……有個懷抱可以容納自
蘇淺語淺笑搖頭:那和我沒關係,因為我終究要回去的,這裡什麼也帶不走。
清風徐徐吹過墨黎鬢角的散……
墨黎總是將無辜的眼神展現在蘇淺語面前,她原先打好腹稿想要張口罵出的粗嘴生生嚥了回去。
蘇淺語喉頭嘟著一口悶氣,不上不下,難受的憋紅了臉。
「沒事了。」墨黎的右手竟在背上輕輕敲打著,蘇淺語漸漸緩過勁來,自覺地坐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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