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蘭焦急的看著大夫給昏迷在床的琚兒把著脈。book
「大夫怎麼樣啦。沒事啊?」
大夫慢慢起身捻了捻鬍鬚,滿臉滿面儘是惋惜無奈之色,一陣搖頭歎道:「這位姑娘脈象微弱,重傷之後未得及時救治加之感染風寒,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姑娘,恕老夫無能。」
秋蘭一聽當即心涼了個透底,慌亂地也顧不得禮節直接一把抓住大夫的手臂急晃道:「啊,不能啊,大夫你一定要想想。只要你能治好我姐姐。我一輩子感激你的大恩大德。」
大夫雖十分理解秋蘭的心情但仍是搖頭。「老夫無能,還是請姑娘另請高明吧。」本書首發閱讀
「你不是朔州第126章哀啊,有些事情是。」
「不!」
秋蘭身子一晃,眼中蹦出淚水,幾乎快站不住了,悲憤地看著大夫轉身離開,看著昏迷在床的臉色蒼白的琚兒。她知道大夫所言無虛。但她不敢相信,一時間傷感之情從心中湧起,雖說自己也可謂是琚兒姐姐的情敵,但自從結義之後自己反而與琚兒姐姐毫無間隙,如親姐妹一般,琚兒姐姐的淳樸隨和也讓自己感到親切不已,她也不敢想像自己失去這位摯友的事情。
「云云。」琚兒一陣微弱的呼喊,
秋蘭一聽趕緊上前握住了琚兒的手急道:「琚兒姐姐,你說什麼。」
「云云。」又一聲有氣無力若有若無的呼喊,一時間秋蘭感到了其中散發著無比的相思哀愁。
秋蘭閉眼緊握琚兒右手一陣痛惜道:「云云?沈大哥,對我對不起沈大哥,我辜負了你的重托,對不起姐姐,我沒能照顧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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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松柏密佈的的遍佈灌木的山間行營前。
「怎麼了。」沈雲半坐在青色山石上疑惑的看著眼前正身站立但又低頭默然的何望之。
似乎何望之也有些難以開口,怔立良久後終於緩緩道:「嗯,就是現飛狐嶺久攻不下,總兵大人的意思是現在要調清水城守軍去奪回飛狐嶺。」
「飛狐嶺?」沈雲一怔。「你說什麼?調我們去?」沈雲一個擰眉,接著看了看站在身旁同樣錯愕的振海。
振海聽了也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何大人你會不會聽錯了,你是說抽調我們。?」
何望之痛苦的點了點頭。「嗯。」
「啊。」
一時間振海還微微強笑道:「呵呵,何大人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我軍不是要休整數月嗎?」
「沒有。」簡潔地低頭答道。本書首發閱讀
「啊!這。」振海臉上強笑頓時化為了白紙,有些哭笑不得道:「這怎麼能這樣啊,大人,眾所周知我們清水城守軍血戰多日,傷亡慘重,六千將士現在僅又一千餘傷兵撤回。士卒們更是個個都都期望能快點回家,怎麼現在又調我們上了,再說這朔州兵馬可不止兩萬啊。望之!」。
「哎。」何望之又是一陣閉目長歎。雖是無語但已經暗示命令無法改變了。
黯然氛圍之下,沈雲抬眼看了看神色隱出困窘的何望之思索須臾道:「那大人準備給我們補充多少人?」
「嗯,一個百戶的兵力。」
「一個百戶的兵力。不會吧?」沈雲皺眉道,振海更是有些難以置信,兩人驚詫又愕然的對視一番。怎麼會?
這下子連沈雲也忍不住心中激憤了,大聲道「我說何大人!飛狐嶺,敵軍守軍可至少有八百啊,兩番攻打都失敗了,敵軍傷亡甚少,現在應當靜候援軍抵達在一股氣拿下,怎麼現在就讓我們貿然上啊?大人是不是糊塗啊?」
說到這何望之低頭默然不語。看著這情形沈雲一時心中有些埋怨這個木瓜了。說話啊,可讓何望之說什麼那?
振海也不平道:「對啊,現在蒙兵依險據守,火炮輔助,現在僅靠一千餘兵力這也有些太為難吧?至少要兩千人馬吧?」
何望之仍是不語。
「何大人!」
振海直接起身憤然質問,意思是要他解釋啊!但何望之似乎是就是專門準備靜候他們的呵斥發洩的,不發一言。默然不語。
沈雲看了則靜靜的鎮定下來開口點破道:「李大人是想讓我們消耗一下敵軍好讓後援部隊在乘勢拿下嗎?」
「啊?」
這話像一根銀針般猛地扎到了何望之臉龐,不由抬頭一個對視。
振海聽了淡淡的一個狂笑道:「哈哈,合著大人想讓我們跟敵軍耗一耗在一舉拿下飛狐嶺啊。」
何望之終於開口了:「應該是這樣,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軍令如山倒,如果飛狐嶺奪不會來,受苦的只會是三晉百姓。這也是一種戰術,沈兄弟請為大局著想啊。」當真字字如金。讓人難以反駁。
「可這,也不能總派我們上吧!」振海一陣不平地道。
沈雲則是一陣搖頭歎息:「這,這,哎,大人怎能如此。」
「大人說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剛好你們的駐地最近,就在堅持一下啊。」
「那要我的弟兄們去送死嗎?」
「軍令如山。違抗軍令下場更不好。」何望之又是一個簡短回答。登時讓倆人心中又一陣烈火般的憤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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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我軍應當時刻戒備,三鳴谷的守軍要時刻注意蒙軍的增援動向。再抽調一個千總兵力從青浦隘北上。啊,現在等於是出漏洞了,必須堵上?」李文虎望著眾人一陣憤然又又一陣愁悶的。眼下究竟該怎麼應對啊?
在座的褚千戶連連點頭頭:「嗯,若是今日不能拿下飛狐嶺只怕就連整個大同的部署都要打亂了。此次非同小可啊。」說到這眾人心中一冷,若是難以收拾在座諸位只怕都逃不了責任了。
褚千戶道:「大人,那眼下我們朔州方面所臨蒙軍大約兵力多少啊?」
李文虎估摸了一下道:「嗯,就現在的情形看來應該在。」
正在這時一個親兵快步進帳了。「報。」
李文虎轉頭道「說。」
那個親兵抱拳低頭道:「總兵大人,帳外有人求見。」
「誰啊!」
「聽說是京城來的。不過看官服應該五品以上。」
「京城!」李文虎心裡頓時一奇。
「什麼品階的?」
「五品以上。」親兵也有些拿不準不敬因為他也看不太懂對方的品階。
「那快讓他進來。」
「是。」
李文虎皺眉自語道:「京師?嗯,不會是上司派來責難自己的吧。」一時間眾將們也是這般想齊齊的看著帳門了,微微提著心等待著那人進賬了。
千呼萬喚始出來,一陣驚疑的觀望後,終於一個身形較為消瘦的紅衣中年軍官大步走了進來。李文虎抬眼細細一看那緋色官袍,花犀腰帶,中間還繡著一隻錦雞,二品啊?在看那人氣度傲然,神色冷峻心中嘀咕開始道::「啊,八成是巡撫監軍?真真來了個老虎啊。」
當即十二分客套地問道:「啊,請問大人是。」
那來人直接豁然亮出黃銅牌子朗聲答道:「本官是山西巡撫兵部侍郎畢遠山奉命聖旨特來此監軍。」
李文虎聽了趕忙起身抱拳道:「哦,原來是畢大人,下官朔州總兵李文虎?」
照理說總兵與巡撫都是二品平級啊,可無奈對方是監軍啊,自然這回比他大,自然要謙恭一些了。
對方似乎也蠻配合他那恭順樣的一陣居高臨下不冷不熱的道:「嗯,好現在今日前線戰局如何,飛狐嶺如何。」
喝,當真來個下馬威啊。
李文虎聽得是汗水涔涔而下。囁嚅:「目前飛狐嶺還未奪回,韃子重兵駐守,而且我軍歷經多次血戰已經疲憊。」
畢遠山冷冷:「我不是來聽借口的。」
「是,是大人。」
當即又深沉訓明道:「此次飛狐嶺戰局總關全局,昨日我已於半日前得報,蒙兵在宣化動向不明大又移師向西之意。若是飛狐嶺久攻不下,只怕別說是你,只怕連老夫的頂上烏紗都難保了。你明白嗎。」
「是是是,大人。」
這番被訓斥當真也窩囊之極,但的確就在這三言兩語之間巡撫已經在眾將之間樹立了絕對權威。雖說心裡不服的也不少。
畢遠山微微藐視的看著低頭恭順的李文虎道:「我此來不過是為了前線之事,還又一事必須處理。李大人!」
話語說的不冷不熱,到似來審問犯人一般看著他,李文虎聽得心裡一時不禁咯登一下:「啊,這怎麼回事這腔調,難道是來抓我的,不會吧,我剋扣軍餉的事被他發現了。」
想到這全身一陣畏縮,嚥了口口水,顫顫道:「啊,請問大人是什麼事啊?」
畢遠山故意神色木然道:「嗯,好,本官來此也是特地要抓捕一個犯人的。」
「犯犯人。」說到這李文虎雙腿一軟幾乎要跪倒了。他膽子本來不大。
但接著只聽畢遠山接著道:「現在要您立即將其麾下的清水城把總沈雲拿下。」一下子把自個扶起來了。
「啊?」
李文虎猛地抬起頭看著畢遠山不禁微微詫然張大嘴道:「啊,大人。你是說拿下誰?」
「是清水城把總沈雲。」畢遠山又強調了一番。山西方言繁雜一時不易聽清。
「沈雲?清水城的沈雲。」「沒錯?」
「那個年輕的沈雲。」
「對!
「這這。」聽到這李文虎不禁一陣愕然,又側目看著其他神色驚詫的將領,心道:「咦,這不是找我啊,是找那個清水城的沈雲,這清水城還有其他沈雲嗎,哎,奇了怪了,這小子又得罪什麼人了?怎麼這會子連監軍都要找他。」
畢遠山看著錯愕的李文虎他解釋道:「太原監軍得到密報說清水城把總沈雲假冒錦衣衛私劫法場,並且還帶走了當時將要處決的犯人大同總兵李慶之。要我迅速將他綁縛太原,明正典刑。」
「假冒錦衣衛?還劫法場?」李文虎更是驚訝了。沈雲那個穩重歡實的小伙子敢膽大到去假冒錦衣衛?
「現在那個清水城把總沈雲現在在哪啊,快,立即將他給我召來。」說著畢遠山凌厲的目光已經開始向眾將一一掃去,尋找目標了。眾將聽了也是一陣竊竊私語,小聲議論,好像有的覺得是無稽之談吧,多半是同名人吧,或是奸人誣陷,有的則覺得或許是年少不更事,難免又亂闖禍,看來這個沈雲是捅婁子了。
李文虎一時為難道:「啊,這個畢大人啊,現在可能有些問題啊,這個沈把總他啊。額,他現在。」
「嗯?他怎麼了。跑了嗎?」
「哦,沒有,就是當時形勢不行啊,我剛剛將沈雲派往去爭奪飛狐嶺了。」
畢遠山聽了微微皺眉:「正在前線?」這下就有些棘手了。人在前線要召來只怕有些困難了。
「是啊。」
何望之也趕忙上前道:「對啊,大人,正所謂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且這個沈雲也頗統軍才能,再者飛狐嶺一戰事關重大,現在也只有設法等他打完這仗才行啊。切不可因小失大啊。」心道:「看來沈雲這邊出了狀況得設法替他穩住啊。」
身旁的那個董千戶聽了這一臉奸笑卻起身反駁道:「不過何大人,現在就臨陣換可以將將他調來。到時在審理定奪就是了。」
「不行。」
何望之直接大聲反駁。聲音直接壓過對方幾乎屋頂都要掀開了。「你在開玩笑嘛,軍情大事怎可如草率。臨戰換將更是忌諱,你能負責嗎?」這般大聲更是為了震徹人心。
畢遠山聽了果然不由三思,躊躇一會探問道:「那現在把他召來不行嗎。」
說到這李文虎也一副為難的樣子道:「啊這個嗎。」其實他也有不把沈雲召來的意思,雖說他對沈雲久不進軍甚是憤慨,但此時他倒有一種有同伴的羊的感覺,現在設法把眾人的注意力放在沈雲身上那自己也就更安全一些,誰曉得這個畢遠山會不會對付自己那。
何望之一看趕忙又搶先道:「這不行,現在飛狐嶺戰局萬分要緊,若有差池遭難的就是三晉百姓到時我們可擔待不起啊。如果飛狐嶺一戰失禮只怕韃子就可長驅而入直逼太原,橫行三晉了,大人事關重大,還望你三思,最好打完後在議不遲。」心道:「不說嚴重些你怎麼罷手,估計你個監軍也不敢背負戰敗的責任的。」
說到這的確畢遠山一陣躊躇了,原來事情這麼要緊,原本想得令找到沈雲後就設法查出李慶之下落,在綁縛帶往太原,但沒想卻遇到這種情況。是否在從長計議?那個事關重大,你能負責嗎?這句話倒想醒酒針般震徹,他的確不敢擔待起。
一旁的董參將看來似乎還有些不肯不放棄冷笑道:「哈哈,臨陣換將,我看早該換他了,現在那個沈雲不是裹足不前嗎,他分明毫無戰意。畏敵如虎!在這樣下去只怕整個朔州軍都要敗在他手中!」心道:「哼,縱使你不立即捉拿沈雲,怎麼說也要給你留個糟糕印象。」
「哦?」這的確影響到了畢遠山。
何望之淡淡一笑:「哈哈,董大人在胡謅亂扯些什麼,現在沈把總正在等待戰機,並非畏戰,前不久沈大人鏖戰清水城時董大人在哪啊,難道難道董大人可以打好這一仗嗎?飛狐嶺失守不是你董大人的責任嗎?你還有臉說別人畏敵如虎!」
「你!」這番言語董參將頓時下不了台了。
在座的錦衣衛張軒亭則靜靜的看這這一幕微微暗笑了:「哦,呵呵,新鮮事啊,沈雲?怎麼又是這個沈雲?楚雲天倒是收了個有趣的徒弟,我真是很好奇他啊。假冒錦衣衛?劫法場?當真大鬧天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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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肅然冷清的裕王府內。
陸炳看著手中的信紙彈了彈道:「假冒錦衣衛,劫法場?呵呵,又是這個沈雲。怎麼這小子那麼會折騰啊。」
並作一旁的裕王聽了則凝眉深思道:「那陸大人怎麼看這件事。」
陸炳想了一下微笑反問:「那殿下又是怎麼看這個沈雲的。」
裕王道:「俠義心腸,心胸坦蕩。正人君子,我信得過他。」
陸炳聽了也點頭贊同:「嗯,看來殿下十分瞭解這個沈雲啊。」
裕王感觸道:「嗯,那是自然,他也是我少有的知心朋友。難得的朋友。」君王最缺少的就是一位知心朋友吧。
「那殿下的意思是其中可能有問題嗎。」
裕王想了想不可置否地道:「對。」
陸炳展顏一笑:「哈哈,卑職和殿下想得差不多,其實數月前卑職就接到大同密報說大同總兵李慶之案子似乎其中頗有蹊蹺。看來是這小子近水樓台先發現了其中秘密啊。」
「冤情?」
陸炳解釋道:「嗯,那似乎和仇鸞舊部有關聯,太原大同那算是他們的地盤,是以我覺得其中有貓膩。但也不好查清,那看來這次必須趁機將這件事搞清楚了。不過。」
「不過什麼。」
陸炳憂慮道:「殿下應該知曉半月前兵部侍郎畢遠山前往山西任山西巡撫監軍了。」
「哦。這我知道。」裕王微微沉思:「陸大人是擔心畢大人被小人利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