琚兒驚得額上微冒冷汗驚疑地看著眼前之人又微瞟頷下匕首,心道:「此時千萬鎮靜不能慌,該如何應對?如果現在畏懼直接坦誠身份說出自己是漢人的話,難保會發生其他什麼變故。草原各部落派系繁雜,之間也有諸多紛爭,呼圖魯之前不讓自己說話必定也是有所顧忌。若眼前之人與呼圖魯不是一路,那就糟了。」多次置身險境讓練就了她能夠在險境之中細緻分析思索了。
經過短暫快速的思索掂量之後琚兒神色忽然變得較為平靜甚至還略帶微笑:「這位公子舉止怎麼這般粗魯,有話請靜下說,莫要做這等唐突之事。可以先把匕首放下嗎。」答的不卑不亢,從容淡定,仿若是與鄰里好友說話一般。
眼前之人聽了先是眉頭微微一皺接著輕輕一笑,心道:「這丫頭被我識破身份,莫是要我鬆手,再伺機脫身?哈哈,雖是如此,不過她說的倒也在理。」自己雖然也有所顧忌琚兒伺機使詐,但也可算是一流高手,若是忌憚一個妙齡少女豈不更**份。想到此處當即收刀放開琚兒,後退正身,但神色不變仍是肅然冰冷:「姑娘說的對,剛剛是在下唐突失態了,還請見諒,現在姑娘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什麼人嗎?」話語雖是客氣不少,但緊張的氛圍仍沒有改變。
琚兒見對方展現矜持風度,頓時微微鬆了口氣,知道雖然他已經放開了自己,就算要轉身逃走只怕還是難以脫身的,眼下若是不設法搪塞過去只怕對方就會將自己擒住再帶進營中,自己不會蒙語更難向呼圖魯求救了。
心道:「眼下只有看能否發現轉機了。」琚兒輕輕嚥了口水,接著笑道:「哦,那公子又是如何來到這的。我想公子應該不是來此閒逛吧。」接著眉頭一挑,神色甚是坦然看著眼前之人。心道:「他之前與蒙古貴婦在一起,顯然是與蒙古王公相識之人,眼下先來個反客為主,問清他的身份再說,看他與呼圖魯可有相交。」
那男子聽了心道:「這丫頭還想和我俏皮周旋。」笑道:「哼哼,姑娘我可以回答你,不過我冒昧地請求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否則只有帶你一同去面見哈屯當面說清了。」
所謂請求你回答自然是帶有強硬意味的。琚兒聽了心道:「他不願回答,這怎麼辦,他絕對不是虛嚇我,這個人究竟是誰?是蒙古通事嗎,這樣的話,咦,不會的,他漢語說得這般流利,似乎不像是蒙古人,莫非是漢人?你如果是漢人的話,還可以隨意出入蒙古大營,難道是?我想一想。」接著目光開始裝作不經意地打量男子,她向來觀察細緻,小時父親就曾教她根據官宦的步伐氣質,衣著飾物來判斷身份。琚兒期望能發現什麼。當目光迅速掃到了他的腰間的飾物時,忽然眼睛一亮,玉珮?身帶玉珮的蒙古人?頓時腦中靈光一閃,她善於觀察年少早慧,見到一些飾物往往都是印象深刻,過目不忘。心道:「那好像是白蓮花,白蓮花?白蓮花!難道這人是白蓮教的?對了記得曾聽聞白蓮教教主的趙全逃到河套豐州了嗎,且趙全是俺答汗好友,這麼說他可能是趙全的手下。」想到這琚兒頓時心頭一熱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下子可以度過眼前難關了,便直視那人笑道:「我想公子應該不必多問吧。我也可以不回答你的問題吧。」
男子一聽眉頭一皺,,心道:「這丫頭真不識相,現在還要消遣我,看來得給你點顏色看看了。」接著準備再掏出匕首。盯著琚兒心道:「她是否會設法逃遁?」「哈哈,姑娘莫要敬酒不喝啊。」
琚兒笑道:「公子的玉珮挺不錯的好像是白玉啊。」
男子頓時微微一怔「嗯,她問這個幹什麼?不會是想應開我的注意吧。」接著冷冷道:「對不錯。怎麼了」
「可看來並非上品啊。」琚兒看著他腰間玉珮笑道。
男子心道:「和,這小丫頭真是出言不遜,太讓人生氣了。」
雖是怒氣填胸但仍是一副平靜肅然的樣子,但可以說已經是爆發的臨界了。「那你看過上品嗎?」男子質問道。
「哦,小女子對玉器之時略懂一些,不過上品卻是有幸看過,剛好,小女子這裡有一個。」
「嗯?」男子一奇,雖說他注視著琚兒的一舉一動,但聽到上品玉珮,心中還是不禁一陣好奇,接著只見琚兒小心從懷中掏出雲兒給他的那副了晶瑩透白的玉茗花玉珮。
李文芝起初還必以為然,但看到玉珮那一刻頓時一驚,「這,這,不是,玉茗花嗎?」心道:「怎麼?這不是我們白蓮教的玉茗花嗎?奇怪了,好像一般只有我們白蓮教堂主以上的人才有此信物。她是怎麼得來的?不禁質問道:「你在怎麼會有這個玉珮的?你是什麼人?」
「哦,我想我可以選擇不回答吧。公子還有什麼疑問嗎?」琚兒一副略帶倨的神色回答,頓時讓那個男子不禁震住,不禁心道:「哦,看來似乎是自己人。原來是這樣,應該是我們安插在這的人,哦,剛剛竟然差點得罪了自己人。哎,還是還是趕快道歉吧,別又結新怨啊。」便沒有多問,當即退步拱手道:「小姐剛剛在下多有冒犯還請見諒。」這第二次道歉倒是很有誠意。琚兒見到此景頓時舒了口氣:」太好了過關了。剛剛還擔心他會不會繼續追問,還好他也是個氣質矜持之人。」
「烏雲,你在這。真讓我好找啊」琚兒和李男子轉頭一看帳篷一側琪琪格正神色微微驚奇地看著他們,接著琪琪格看這那男子道:「李文芝?」原來那男子叫李文芝。李文芝心道:「不知剛剛她看到我向姑娘道歉拱手的樣子了嗎?或者有沒有看到我倆對話?」
琚兒看到李文芝略帶驚慌的眼神便猜到他心中所想了,一時笑著裝作解釋的樣子對琪琪格道:「哦,剛剛我想找匹好馬,可沒想大營那麼大,哈哈,結果不小心迷路了。結果就遇上他了。」李文芝一聽明白了這女孩在為自己開脫,便笑附和琚兒所說的向琪琪格敘說了一遍。
琪琪格一聽笑道:「哦,原來是這樣啊。哎呀,烏雲,我哥剛剛一見到我就問你去哪了,叫我喊你去,我說在馬場,結果到了馬場沒看到你。我還著急怎麼向哥解釋那,所幸找到你了。」
琚兒看了看心道:「看來這回沒辦法脫身了。」琪琪格笑著揮手道:「走吧,烏雲,我怕我哥等急了那。」琚兒便和琪琪格一同離開,走時還回頭看來李文芝一眼,李文芝看來還點頭做個招呼。
接著兩人一同趕往呼圖魯那,大約轉過了五六個白色的蒙古包後,忽然是豁然開朗。琚兒一望眼前就像一個巨大的廣場似得,四周蒙古包圍成一個圈。四處是篝火燒烤,木案酒席。蒙古貴族們或是聚團摔跤,或是割肉喝酒。好不熱鬧。琚兒不禁對琪琪格道:「哇,好大的聚會啊。」心道:「他們是在為什麼事在其聚宴那。」
接著目光向眾人一掃,哦,呼圖魯,琚兒看到呼圖魯此時拿著酒杯和一群蒙族漢子席地而坐,有說有笑。
呼圖魯身旁的乞慶哈剛好抬眼看到了琪琪格和琚兒他們,道:「琪琪格。」呼圖魯一聽轉頭一看:「哦你終於來了,烏雲,快坐吧。」乞慶哈問道:「呼圖魯,那個女孩就是你說的烏雲?」呼圖魯微顯幸福的道地道「啊,沒錯。你看她怎麼樣」
乞慶哈飲了一杯讚賞道:「嗯,真是貌若天仙啊,果然能入我們呼圖魯法眼的果然不是一般女孩啊。」
琚兒看到呼圖魯也揮手微笑,接著和琪琪格他們輕輕巧巧的一同坐到一桌宴席旁,這時坐在琪琪格身邊的一名叫烏蘭圖雅的女子,看到琚兒入席卻投來了慍怒的目光。琚兒並沒有注意到。
烏蘭圖雅也是個豪爽的蒙族女子,她從十六歲第一次見到呼圖魯開始就一直暗戀他,但呼圖魯卻一直將她當做普通朋友,若即若離。但就在先前宴會時卻聽呼圖魯與乞慶哈談聊時說他已經有心愛的人了,頓時驚得她手中酒杯掉落。這個消息對她來說無意識晴天霹靂,不禁喃喃道:「怎麼會,呼圖魯他。」
而在一旁的琪琪格還不識時務地搶先俏皮回答說:「哦,是我未來的嫂子烏雲。我第一聽我老哥說起烏雲,就幸福的飄飄欲仙,哈哈,窩頭一次看到我哥這般愛一個女子。」
「你未來的嫂子,難道。」烏蘭圖雅頓時心一涼,有些結巴的問道。因為她暗戀呼圖魯的事情可以說已經是個公開的秘密了,沒想呼圖魯此時已經心所屬了,想到此處不禁心中洶湧不已,想到那個擁有呼圖魯心的女真女子更是滿心慍怒,而這次琪琪格帶來了琚兒,是以一見面就投來了敵視的目光。
接著在幾個年輕女孩笑談之時,琪琪格聽到呼圖魯正對她們評頭論足,便頑皮的一笑轉臉對琚兒道:「來烏雲我教你騎馬吧。」她是個不甘寂寞的人,已經聽哥哥說過了,烏雲不會騎馬。這次剛好可以過個當師傅的癮,接著起身拉琚兒,
琚兒一聽微微一笑:「她又想到什麼好玩的拉。」便沒有抗拒起身和琪琪格一同離席,相處雖短,但已經成為要好玩伴了。見琚兒離席,烏蘭圖雅也起身道:「哦,那我也來看看吧。」琪琪格笑道:「好啊,一塊來啊。」琪琪格喜多熱鬧,多一個玩伴自然很高興。烏蘭圖雅輕蔑地一笑小聲道:「女真人連騎馬都不會。」
接著琪琪格拉著琚兒到了二三十碼外的蒙古包旁,一旁拴著的一匹黑鬃駿馬,這時坐在桌旁的鐵皆台吉笑著大聲道:「琪琪格,小心別傷到我的追風駒啊。」琪琪格頑皮的白了他一眼「好了,就你愛馬啊。」接著烏蘭圖雅先上前道:「哦,以前我還沒怎麼注意看鐵皆的馬那。」撫摸一番道:「哦,真羨慕鐵皆有這麼好的馬。我都想騎一下」正在說話之餘,左手迅捷的將一個小粟子狀的東西輕輕塞在馬鞍下。馬兒微微嘶鳴一下。
琪琪格似乎沒有注意到還走上前笑著拍了拍馬脖子示意道:「這次說好了,先讓烏雲騎,烏雲,你來試試吧,這等好馬只怕大明皇帝都不一定有啊。」
琚兒先是微微一怔「她要叫我騎馬?可我?對,自己為什麼不敢那,我以前不也曾想過像那些官宦子弟狀元探花他們那樣騎著高頭大馬,英姿颯爽嗎。對,或許可以嘗試一下,再者若是略懂一些騎術也好方便脫身。」便爽朗的一笑點點頭,再看馬兒,這馬通體烏黑油亮,體型健壯,果然是以往在市井中所見馬匹所不能能相比的。接著琚兒慢慢開始試探的伸手撫摸馬兒的鬃毛。
忽的馬匹見到生人「嗚呼。」大聲揚頭嘶鳴,「哦。」琚兒畢竟也是自小在閨閣中長大大,不禁有些害怕,剛伸出的手驚得縮了回去。
坐在宴席上的乞慶哈看了笑著調侃道:「哈哈,原來呼圖魯看上了一個小綿羊啊。女真人竟然不會騎馬。」呼圖魯聽了不禁微微尷尬。
這時琚兒轉身看了看呼圖魯,呼圖魯一奇。發現琚兒用尋求幫助地看著他,便面帶微笑向她投來了堅定地神色示意她大膽試試。琚兒看來心道:「對啊,我為什麼要怕?」
於是正身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接著抓住馬韁腳踩著馬鐙,一使勁輕身上馬,可正在這時靜立一旁的烏蘭圖雅卻偷偷狡獪的一笑。而琪琪格卻剛好看到。心道「怎麼烏蘭圖雅?」果然琚兒剛剛坐在馬鞍上了,馬兒就忽然發狂,嗚呼,地嘶鳴起來,頓時柔和的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馬兒猛地顛簸顛地琚兒驚叫:「啊。」
突發劇變,呼圖魯也是驚異萬分,趕忙扔下手中酒杯直接起身飛奔過去,喊道「小心,別鬆開馬韁。」琚兒雖然驚得花容失色,但她也知道不能放開韁繩是以努力抓住,並竭力鎮靜,心道:「堅持住,這只是個小小的考驗,琚兒男單你連這個都通不過嘛?」想到此處忽然冷靜下來,彷彿再體驗這種刺激。
但馬兒顛的實在是太厲害了,而且琚兒更沒有絲毫騎馬的經驗,不一會身子向右一側還是被顛下馬鞍。但琚兒卻沒有大聲尖叫。呼圖魯剛剛奔到馬旁,反應敏捷當即衝過不偏不斜地張臂來接住了。「啊。」琚兒一下落到了呼圖魯的懷中。眾人頓時舒了口氣。
呼圖魯溫情又緊張地看著琚兒關切地道:「琚兒你怎麼樣了。」
琚兒頓時驚得額上流汗,剛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在呼圖魯的懷中頓時又驚又羞,便輕輕推搡,呼圖魯明白他的意思便鬆開了琚兒,琚兒雖然驚魂未定但還是文靜地對呼圖魯道:「謝謝你,哈哈,看來馬兒好像不喜歡我。」自己的馬兒突然發狂差點傷到烏雲鐵皆也是滿心歉意,聽到琚兒這般強笑解釋,不由心中負擔釋懷不少。
烏蘭圖雅設計不成,又見到此景不禁醋意更濃,臉上頓時隱現嫉恨之色。心道:「你,你竟然讓呼圖魯抱著你。太過分了!」而琪琪格早已有所懷疑見到此景更是堅定了心中猜想,當即伸手拉住烏蘭圖雅與之四目相交怒道:「烏蘭圖雅!是你!」
烏蘭圖雅先是微微一驚,但她似乎猜到這個情景了看著滿面怒容的琪琪格還故作疑問道:「嗯?你怎麼了琪琪格?你這是幹什麼?」
「是你搞的鬼嗎?剛剛馬兒發狂是你做了手腳嗎?」琪琪格直來直去毫無顧忌,是以這般直接點明質問。
呼圖魯鐵皆他們一聽頓時眼睛一抬瞟向烏蘭圖雅。烏蘭圖雅一聽有些著急,她就怕呼圖魯聽了會對她厭惡反感,當即喊道:「你在說什麼,怎麼能怪到我身上了。誰知道鐵皆的馬不喜歡烏雲。」
呼圖魯也沒有太大懷疑,他也不願相信是烏蘭圖雅高的鬼,既然琚兒沒事也不想再增加不愉快,是以沒有上前質問只是快速地瞟了烏蘭圖雅一眼,烏蘭圖雅雖然心虛但仍裝作一副茫然困惑的樣子,琪琪格怒道:「我剛剛看到你偷笑了。」
「偷笑,我只是之前看烏雲有些怕馬兒所以就嬉笑一下,難道就這樣怪在我身上?」「不對,是你搞的鬼。就是,就」話卻說不下去了,因為琪琪格卻已是又不知道怎麼據理指責她,難道說看到她偷笑還是看到她嫉恨的樣子?
「琪琪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烏雲墜馬你怎麼能怪到,我頭上。那你說為什麼是我搞的鬼。」
「你。」呼圖魯看了道:「好了,別吵了。還好沒發生什麼事……」他覺得烏蘭圖雅不承認再爭吵下去也沒什麼意義。還是別這樣增加芥蒂了。
琚兒雖聽不懂琪琪格說的但看到琪琪格似乎在與烏蘭圖雅爭吵心道:」難道琪琪格認為剛剛我墜馬和烏蘭圖雅有關?還是別讓他們因為自己上了友情吧。」
「琪琪格。」
剛想上前勸慰。
正在這時忽然有人喊道:「哈屯來了。哈屯來了。」琚兒一聽回頭一望,琪琪格與烏蘭圖雅也頓時向聽到哨令一般立即停下不再爭吵了不約而同的把目光向「廣場」上望去,眾人也紛紛傳喊,「哈屯來了。」顯得異常興奮。呼圖魯乞慶哈臉上佔樓微笑,彷彿就像過節慶祝一般。
見到此景琚兒一奇眨了眨靈澈的大眼睛心道:「哈屯?哈屯是誰?咦,眾人這般歡悅,那想必是個極重要的人物吧。
接著很多已經離席的或是喧鬧的賓客紛紛回到座位上正襟危坐顯得甚是莊重沉穩。而東南角宴會一邊一些貴族開始紛紛離席讓空,似如在給即將出場的人讓道,琚兒見狀也和琪琪格他們一同回到席位。琪琪格笑道:「哈哈,哈屯可算是來了。每次都讓我們好等。」琚兒心道:「究竟是什麼人,哦,難道?難道?難道是俺答汗?」
於是琚兒目不轉睛地看著東南角,心道:「難道一會就可以看到稱雄草原的霸主,那樣的話倒也是一件幸事。」
接著便看到在一眾年輕侍從的擁簇下,哈屯千呼萬喚地緩步走了出來。出現在了宴會上,四周貴族王公紛紛區問道請安。而琚兒則喃喃道:「哈屯是女的?」但更令她驚奇的還在後面,在看清那人面容的那一刻不禁琚兒心中「啊。」的一聲「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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