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掃眾人接著開口了。:「眾位卿家。」
群臣屏住呼吸,傾耳聆聽。誰知世宗話剛出,
外面忽然一個傳令官疾步奔到殿外內,頓時世宗停住口靜靜地看著那個傳令官,傳令官雙膝跪地神色惶急地道:「啟奏皇上,裕王殿下的儀仗隊到了鴻運樓時,遭遇刺客行刺。」
「什麼。」世宗驚道,一石激起千層浪,頓時朝堂上炸開了鍋。「那裕王怎麼樣。」世宗起身急道,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世宗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傳令官答道:「現在還不知裕王殿下如何。」
郭璞心中也是一驚轉頭瞪視嚴嵩,嚴嵩心中也是訝異無比,眼珠一轉心道:「裕王遇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難道,難道是陳洪,陳洪真有這膽子敢行刺裕王?」
但他向來老練,雖想到此處心中不免焦急緊張,但神色仍是平淡。郭璞看來心中頓時怒火中燒:「嚴嵩八成參與此時,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他了,嚴嵩比自想像的可怕。哼,但縱是你嚴嵩如何讓奸惡,我郭璞也不會退縮的。」
但郭璞此時明白現在朝堂亂作一團,聖上驚怒之時,不宜再參奏嚴嵩之事。
嚴嵩則轉念一想心道:「一旦裕王身亡,到時政局大變郭璞也只會當個牆頭草。怎麼會再參奏自己。這就可能是個轉機。到時或可將郭璞收為己用。不過一旦東窗事發會不會波及到自己,再者若是陳洪成功那還會不會把他放在眼裡?」
在東廠大廳,東廠司禮監太監陳洪正焦急的渡來渡去。心中一直在焦急地想著:「行刺裕王的事成功了嗎,會不會失敗,這事是通過躲雨會,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躲雨會是民間的一個結社組織。在明中期逐漸橫行於江淮一帶,但其中有不少地痞惡霸,逐漸形成了一個流氓勢力。行刺裕王陳洪自然不敢讓東廠的人出手,所以就借助躲雨會,並與躲雨會頭目商議,一旦事發便將責任全部推到白蓮教身上。
「督公。」一個身著錦衣的帶刀東廠番子快步進門。
陳洪一看立即迎上去急問道:「怎麼樣了,成功了嗎。」
番子甚是畏怯地搖了搖頭。陳洪一聽怒地將瓷杯猛摔在地上。「這個混蛋躲雨會。」
番子小聲問道:「督公。現在該怎麼辦。」
陳洪努力靜靜心雙手按頭,接著正身道:「辦事的人怎麼樣了。」「還還,還不知道。」番子囁嚅道。
「蠢材。」陳洪直接一記耳光,力道之猛幾乎將番子打倒。番子一個踉蹌趕忙站穩捂著腫起的臉頰慌忙解釋道:「督公,當時離得太遠。而且吳小旗他們沒有回報。」
「沒有回報?」陳洪聽到這話頓時心裡又涼了一截,「難道是被當場抓住了?」
接著又瞪視手下惡狠狠地道:「給我想辦法再探。」
「是。」接著番子抱拳悻悻地快步退了出去。
回到裕王府,裕王知道此事是個轉機,雖然刺客已經死了,但沈雲似乎有計策,回到府內韓氏急急地走到裕王身邊,她聽到遇刺消息,可以說比誰都急,當見到裕王毫髮無損時不禁上前,搭肩撫頭的問裕王:「殿下您沒事吧。」言語十分關切,不光裕王不勝尷尬,連沈雲也覺得有點僭越。
「娘我沒事了,是沈雲救了我。」
接著裕王轉身看著沈雲,韓氏頓時心道:「又是這個孩子?」心中不勝感激,快步走到跟前道:「孩子,謝謝你。謝謝你救了點下。」
若是沒有旁人她真想說:「謝謝他救了自己的兒子。」
當再次看到沈雲時韓氏心中不禁感到一陣親切不由自主的拉著沈雲的手。
沈雲似乎也感到一陣熟悉的感覺,一陣溫暖,感覺似乎和這個婦人特別親似的。「難道自己以前見過這個婦人?」但隨即想到郭身份尊崇,便要謙避行禮。
韓氏見云云收手退讓心中微微不悅「你沒事吧。」
「沒有」沈雲細細地道。
「殿下。」這時一個錦衣衛大步流星的進來了,裕王轉身一看那個人正是卓普,奇道:「卓普,你怎麼來了。」
卓普顯得神色甚是惶急:「殿下出大事了。」
「怎麼回事。」裕王聽到這話心中微感不妙。
接著就聽卓普稟道:「通州民田之事原來是嚴嵩設的陷阱,他想藉機除掉郭大人。」
「哦。」
「殿下,今日萬萬不可讓郭大人上奏彈劾啊。」
「卑職趕到午門時郭大人已經進去了,所以就來此找殿下。」
裕王頓時心裡一涼,「那也就是說來不及了嗎。」
「不。」眾人一看是韓氏。
只聽韓氏平靜的道:「還有轉機。」「因為殿下遇刺,到時郭大人不一定來得及上書。」
眾人一聽頓時舒了口氣,「哦,但願如此。」
這是沈雲道:「就說刺客已經被擒住了,只是身負重傷正在救治。」此話一出眾人把目光都集中在了沈雲身上。韓氏眼中精光一閃很快明白了。
嚴嵩回到府中,其子嚴世蕃快步迎了上去急切問道:「爹我聽說,裕王遇刺了。」
嚴嵩道:「沒錯。」嚴世蕃顯得有些驚愕:「啊,那裕王怎麼樣了。」
嚴嵩木然道:「還不知道。」嚴世蕃急道:」啊,那如果裕王沒事,他會不會藉機對付我們。」
嚴嵩抬眼道「自然有這個可能。」
嚴世蕃一聽頓時神色複雜,「爹那您看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真的是陳洪。」
「八成是他。」嚴嵩言簡意賅地答道。
「他怎麼敢。」
「他到時出乎我的意料啊,要是裕王沒有死,那擊倒郭璞計劃就打亂了。」
「郭璞怎麼樣了。」
嚴嵩微微悵然道:「自然是讓他躲過去了。」
「那接下來怎麼辦,靜觀其變嗎。」
嚴嵩微微點頭。
另一邊東廠番子趕進北鎮撫司,陳洪正忐忑地在大廳內走來走去。這次他是孤注一擲,絕無退路了。番子一臉惶恐地道:「大人不好了,刺客被活捉了。」
「什麼。」陳洪的心頓時冷到底沒想到是最壞的結果,頓時怒氣填胸,飛起一腳將那個番子狠勁踹倒,這下子自己方寸大亂了。接著趕進撫慰自己急喘道:「現在還可以補救,得趕緊想辦法把那個刺客幹掉,到時候裕王應該查不到自己的,應該的,應該的。」他此時甚至有些後悔為什麼自己不找嚴嵩再商量一下。
嚴府內,青衣家丁進入報道:「大人,刺客還活著。」
「哦。」聽到這話,嚴嵩心裡冷不丁顫了一下,因為刺客沒死的話也就是說禍水也有可能引到他們的身上。這對於他們也是壞消息。
接著心道:「即使如此,那就看陳洪能不能躲過去了,若是陳洪真的不行了,那自己就要設法與之劃清界限了。皇上會不會借此徹查,扯出余松之事?」
裕王府韓氏和顏悅色地道:「眼下就拿刺客看能否引出幕後人。現在輪到他們驚懼了。」言語甚是鏗鏘有力不怒自威,
沈雲聽了心中不禁道:「也難怪眾人對她如此敬重,果然是個城府極深之人。
正在這會又進來了一個人,是郭家奴僕,裕王趕忙上前探問,:「郭大人怎麼樣了。」
當知曉郭璞還未上書時不禁舒了一口氣。沈雲道
:「尚書大人這次躲過一劫,也就是說這次行刺之事也有可能嚴嵩並不知曉。」裕王:「嗯,也就是說,很可能是陳洪策劃的。」
韓氏:「若是東廠,那眼下就等著引蛇出洞了。」
接著在大牢內。一個東廠番子百戶馮風來到大牢門口,帶刀獄卒謙恭道:「是馮大人啊,馮大人來此幹什麼啊。」
馮大人滿臉喜色但嚴嵩卻閃過一絲不為人所察覺的狡獪道:「啊是二檔頭要我來打賞諸位。」說著提著一個裝滿佳釀的籃子,獄卒一聽說自然十分歡喜,「哦,二檔頭還如此關照我們,大家自然感激不盡啊。」
接著一眾獄卒便圍坐一桌擺上酒菜,準備豪飲。馮風手端酒罈酒杯不住勸酒,嘴角微微陰笑,心道:「酒中撒有蒙汗藥,到時事成後之後就說刺客自縊而死,到時給他們在加以開導,讓他們明白其中利害。他們必定守口如瓶,眾口一詞了。」
果然不一會獄卒一個個暈倒,牢頭驚異的指著馮風,身子搖搖墜倒「你!」「哈哈。」馮風這是一陣奸笑以對。
接著利落地上前從獄卒腰間拿下了一串牢門鑰匙,晃了晃。「鈴鈴。」哼哼一笑,接著打開牢門,進入牢中,只見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帶銬囚犯正依坐土牆邊,馮風道:「就是他了。」隨即伸手從袖中拿出了一條拇指寬的粗繩麻索。緩緩向囚犯靠近,笑道:「兄台,對不起了。」
他知那人進了北鎮撫司必是經歷了一番嚴刑拷打,此時要取他性命應該不難。
剛走進兩步,一個陰測測又無力的聲音道:「我沒有說。」
是那個囚犯發出的聲音,馮風笑著應道:「你現在沒說,但難保你以後不出賣督公。」「蹭蹭。」雙手又拽了拽繩索,隨時準備撲上去了。
說著就快步上前繩套向對方頭頂撲去,馮風不想讓他不要有任何反抗,是以快步躍去,沒想自己剛剛靠近三尺之內。
囚犯忽然「呼」的起身飛腿踢來,伸手乾淨利落,雖然腳銬還帶著但出招力道拿捏十分恰當,馮風趕緊支肘擋格,誰知力道大的出奇,腿勁右勾,「砰」馮風直直地撞在了木蘭上。若不是木欄只怕就要當場跌倒,馮風心中一驚:「他此時還有這等力道。」
一時間心裡嘀咕道:「難道是上當了。」
他應變極快當場放下繩索猱身再上,直撲向囚犯,囚犯揮拳應招,手腳帶銬但招招迅捷無比。在搏擊中囚犯蓬髮一飄,頓時露出一張黝黑的臉來,馮風一看頓時驚道:「你不是他!」
「哈哈沒錯。」噌的一聲銀光閃動,囚犯已經從袖中拔刀出鞘,乘著馮風驚愕之際,刷的將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若是單打獨鬥,馮風設想也未必落於下風,可沒想不到十招竟然就將自己制服了,驚道:「你到底是誰。」
只聽那囚犯得意的縱聲大笑接著道:「哈哈,在下神機營教頭楚雲天!」沒錯,他就是沈雲的教官楚雲天。
「啊。」一時間馮風臉上隱現不甘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