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興一時間甚是驚異道:「陳姑娘,你怎麼來著了。」
自從那日與秋蘭一別後,周興對秋蘭心中始終念念不忘。是以再次相遇不禁十分欣悅臉上一時間眼睛睜的大大的……
秋蘭看來調侃笑道:「我啊,我來找你。」
「來找我,怎麼會。」周興頓時喜不自勝,他不善隱藏,是以心中所想就表露無遺。
「喂。我今天來這,是為了替沈雲來見你的。你別亂想啊」秋蘭故意裝作潑辣地拍了一下桌子道,心道:「這呆小子別當真了。」。
「啊。什麼,沈雲。沈雲?」怎麼回事,似乎陳姑娘不是來找自己的。周興微微茫然。
秋蘭鄭重地坐下並用一副男人的口吻道:「對啊,他不是與你有約嗎,現在他來不了了,我來見你。」
「哦,原來是這樣。」恍然之時,一股微妙的失落湧上心頭,原來她不是特地來見自己的。咦不對,慢著,沈雲不能來,怎麼回事,她與沈雲是什麼關係。該不會沈雲躲在她家中吧。不會吧,若是如此那麼。
「喂,你在想什麼那。」秋蘭看周興微微失神的眼神,不禁好奇問道。
「哦,沒什麼。」其實周興所想秋蘭也已經想到,她如此這般毫不避諱地說出,是因她對沈雲頗有好感,並心生愛慕,並不知沈雲早已有所愛之人,是以如此這般也是一種公開表白。
「沈雲,問現在楚教官怎麼樣了。」秋蘭道。
「楚教官啊,他還是照樣喝酒,照樣逛妓院。」周興隨口說出忽覺得自己提到這個字眼太過唐突,一時間尷尬不已。秋蘭似乎沒有在意又問道:「那,錦衣衛的事怎麼樣了。」
「哦,這個啊,不用擔心。」周興又到倒了一杯,邊飲邊講道:「因為啊,聽說錦衣衛和趙文華一幫人也不對付,這次得到報稱有白蓮教的餘孽,他們也只是草草辦事,到了神機營隨便一查就走了。」
「哦,那就好。」秋蘭臉上登時露出喜色,自己愛慕之人現已無患,自己如何不高興。
這時周興又補上一句「哦,不過這幾天楚教頭,到是有事要找他。」
「楚教頭?」。
周興一臉不在乎地道:「對,就是酒鬼教頭,他說有什麼要緊事要找沈雲。」
「要緊事?是什麼啊。」秋蘭心道:「既然是替人傳話自然都要聽個仔細。別出現遺漏造成不必要的煩擾。」
「這我倒不知道,他呀一天到晚酗酒散漫的估計也沒什麼正事。」
秋蘭頓時納罕:「要緊事?不是正事,這個周興怎麼說話沒準頭啊。」
「對了沈雲在哪,不會真的在你家吧。」他說話向來直來直去,沒有多加思考就脫口而出。
秋蘭一聽頓時暈紅雙頰趕忙澄清道:「什麼啊,在我的藥鋪。剛好他受傷了,在我那療傷那。你以為怎麼回事啊」
秋蘭自然也不太想引得他人誹謗,怎麼說也要澄清一些。
「哦。」周興看到秋蘭反應這般激烈也是一驚心道:「原來是這樣,沈雲受傷了,到熟人那療傷,倒也合情合理。」便微微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時至傍晚秋蘭回到藥鋪,沈雲還正身躺在病床上,他之前聽秋蘭囑咐不要下床,以免傷口崩裂。是以聽話地躺了半天。
看到秋蘭回來了,沈雲一臉平淡,沒有絲毫欣喜羞赧比之前矜持多了,這其實是他故意裝出來的,因為他不想在感受見到秋蘭時的那份羞赧尷尬感,是以這般如此。
「陳姑娘,你見到周興了嗎。」沈雲故作鎮靜地道。
「見到了。」她與沈雲是一般想法,都不敢只是對方,一打照面就難免心砰砰直跳。是以側對著沈雲裝作不經意的回答。
「哦,那他怎麼說。楚教官沒事吧。」
「楚教官沒事,不過你有事了。」
「啊,我有事,怎麼回事?」沈雲心道:「看來錦衣衛已經開始通緝自己了。
「他怎麼說?」
秋蘭接著正對著他道:「他說,錦衣衛都已經張貼畫像要找你了。現在叫你趕快想法離開京城。」秋蘭故意開個玩笑但她是個直性子,心中所想便現於眼色,沈雲恰恰善於察言觀色,看到她這般微帶頑笑的神情,便以猜到結果了,心道:「若是錦衣衛真的查處,陳姑娘不會這般嬉樂了。」便微笑道:「那謝謝陳姑娘了。看來今晚我得想法逃出京城了。」
秋蘭見他反應這般平淡只道他相信了自己所言,一時間一種虧欠感湧上心頭,心道:「玩笑別開大了。「便細聲躡躡地道:「沈大哥,你。」
沈雲一聽便知道秋蘭現在已經反被自己擺了一道了,剛好側身休息故意正聲道:「今晚我得從外城逃了,廣安門守衛最為散墮,就從那逃出把。」
聽到沈雲已經想到那麼遠了,頓時覺得自己捅婁子了,不禁忐忑起來。「其實,其實,錦衣衛沒有要抓你啊。」
「哦。」沈雲翻身驚訝道:「真的嗎。」
秋蘭抱歉道:「其實我剛剛只是給你開個玩笑。」
「哦,原來是這樣,你嚇了我一大跳。這種大事你還開玩笑,你怎麼能這樣啊。」沈雲佯作嗔道,言語故意大聲了點。這一下還真的把秋蘭唬住了,秋蘭趕忙道歉道:「對不起了,沈大哥,我只是。」
這時沈雲猛的翻過身看著秋蘭,神色木然,忽的俏皮的一笑,「哈哈哈。」
「你。」細細一想,這下秋蘭全明白了,嬌嗔道:「你討厭啊,你。」
「哈哈,是你先騙我的哦。」沈雲笑道,接著兩人四目相交,心中不禁為之一動,又趕緊將目光移開。又一股微妙的尷尬出現兩人之間。
「砰砰砰」敲門聲傳來,兩人一怔,這會子算是給他們一個台階下。秋蘭緩步走到門口拉開門閂,問道:「誰啊。」
誰知門一開,就聽一聲響亮答語「錦衣衛!」
卻見一群身著紅色飛魚服別著腰刀的錦衣衛官兵正威嚴的立在門外,接著便不由分說粗魯地衝了進去。
「你們是誰,你們幹什麼。」秋蘭來京不過一年自己也從未見過所謂的錦衣衛。一時間不知所措。
沈雲聽到動靜起身一看。喃喃道:「錦衣衛?」
剛剛抬頭一望,一個錦衣衛軍官就已經衝進裡屋掀開門簾,可沈雲對視,看到沈雲便如看到獵物般喊道:「他在這。」
接著兩個錦衣衛聽到喊聲立即轉身奔來,衝上前就要揪住沈雲。秋蘭遮攔道:「你們幹什麼。」
只聽一人霸道地道:「還幹什麼,錦衣衛!」一聽錦衣衛三個字,秋蘭立即如觸電全身一怔!
沈雲聽到這話則心中暗驚:「什麼,錦衣衛真來抓自己了。這到底是怎麼會回事。他們有事怎麼來找到自己的。」
不光沈雲詫然,連秋蘭也是一頭霧水,難道周興將說謊了還是怎麼回事,怎麼錦衣衛還是來了。秋蘭也知被這些人帶走一般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心中不禁焦急:「沈大哥會沒事嗎。他會不會誤會是我給錦衣衛別通風報信。」
沈雲見兩個錦衣衛就要拿著自己本能地要要起身擺開架勢,揮拳抵抗,但剛一展開臂膀,用勁過度,一下牽動傷口一陣疼痛,但也讓他清醒了,但很快打消了抵抗地念頭,因為他知道錦衣衛抓人往往都派出頂尖好手,自己此時縱是無病無恙估計也打不過他們,再者若是反抗,難免會被他們就地正法。眼下只有靜觀其變了。
於是老老實實地被他們架起。拉到外面。剛拖到門外,沈雲鄭重地朗聲道:「我自己可以走。能不能放開我。」
此舉也是要試探一番,心道:「若是真是案情十分嚴重,估計回應自己的是一記拳頭。」
但兩個錦衣衛僅僅對看一眼,便微微頷首,示意可以。
沈雲心道:「哦,這是怎麼回事?」
接著自己捂著傷口,錦衣衛倒也客氣,一聽沈雲怎麼說,便鬆開了他,只是圍在四周,因為看到沈雲有傷在身所以也不是十分警惕,只是圍在他四週一塊行走。還好傷口較淺走路還是可以的。
接著緩步前行,慢慢的沈雲隱隱感到不對,自己在京師也待過不久,平日也知錦衣衛與東緝事廠所在。可眼下這方向不是去北鎮撫司的。接著被走街巷,到了一個胡同內,哦,莫非他們想將自己秘密處決,想到此處,不禁一股寒意冒上脊樑。心底趕緊計劃如何脫身左顧右盼之際,自己若是身體完好,估計還可反抗,可這下子,自己重傷未癒,只怕剛出手幾下就傷口迸裂了。唉,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接著入了胡同,眼前忽然出現一人,只見那人正負手立於巷中,沈雲心道:「這人估計是他們的上司吧。一會他應該會告知我事情緣由的。咦,不過這人背影似乎有些熟悉啊,好像在哪見過?」接著那人緩緩轉過身,兩人一面對面,頓時沈雲一驚:「他不是,他不是楚教官嗎。」
接著身旁的錦衣衛鬆開了自己。分列於兩旁顯得對楚教官十分尊敬。
看到是楚教官頓時無數念頭湧上心頭:「莫非楚教官被自己連累了,不對,他身旁無人監製,不似被擒住的樣子。或者楚教官就是錦衣衛。」
只見楚教官面容平淡地緩緩道:「沈雲,你來了,這次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拜託事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看當前情形自己應該沒有危險了吧,便依問而答「什麼事。」
楚教官肅容說道:「參加科舉。」
「什麼參加科舉。」一時間沈雲更是惑然。
「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其實是錦衣衛千戶。」言語鄭重但,說話氣質還是有些荒誕不堪,如跳樑小丑一般。果然如沈雲猜的那樣,錦衣衛千戶,但沒想到還是個五品官吏。聽到這話,沈雲心中的疑問頓時解開了,為什麼錦衣衛會來抓自己,為什麼他們能找到自己。不由地對楚教頭更是刮目相看。
「哦,想來想去,這件事估計只有你最合適。」
「什麼意思啊。」沈雲茫然問道。最合適?什麼意思?
「因為你,為人正派,且心中也以天下事為己任,加之你多少還有些文采,更重要的是你和那個人有幾分相似。」楚教官繞來繞去說了一堆,沈雲聽得還是雲裡霧裡。但他向來不愛打斷他人說話,只有耐心地認真聽。可偏偏楚教官又特別喜歡往長了說。
在森嚴肅穆的裕王府內,身著黃色常服頭戴金色頂冠的裕王朱載垕正與內閣大學士徐階悠閒地下著棋,在經歷了勾心鬥角的朝中黨爭後,下棋似乎是排解憂悶得最好方法。
漸漸兩人已經落完半盤棋子,下到了關鍵之時,裕王忽的仰身打斷道:「現在錦衣衛兩個同知具是嚴嵩的人,指揮使陸炳態度傾向我們,現在也就是說我們與嚴黨在錦衣衛是平分秋色。」
徐階微微點頭認可。接著裕王續道:「但東廠與嚴黨同路,較之嚴嵩還佔上風。昨日趙文華上書要更換錦衣衛僉事。」
徐階道:「看來嚴嵩是想完全掌控錦衣衛了。殿下,昨日錦衣衛來報說發現了嚴黨參與會試舞弊的跡象。」裕王面容平淡地有下了一個子。「哦,那即是如此,倒是個反擊嚴黨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