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招啊。」楚教官大聲道。
「要我先出招?」開始沈雲覺得是楚教官今天喝多了,耍耍酒瘋,準備先由著他,是以剛剛站立不動,準備等楚教官先出招,可現在。
「快啊。」楚教官催促道,顯然有些不耐煩了。看著楚教官咆哮的口氣,沈雲不由心中微微苦笑道:「哎,看來這會我若不出手,倒有不妥了。」
「哈,哈。」當即身子一閃,虎虎生威連出兩拳,打向楚教官,雖出其不意,氣勢排山倒海,但力道卻是打了折扣的,因為他也生怕拳勁過猛而傷到楚教頭,是以雷聲大雨點小,甚至力道故意稍偏。呼,但令他微微訝異的是呼呼先上來兩拳楚教頭都輕鬆閃過。而且步伐仿若平日習練舞步一般,瀟灑自如,無拘無束,哪像是醉酒的樣子?
「不要拘謹,盡全力。」楚教頭半笑半正經道。
沈雲眼睛一睜「哦,他此時似乎似乎很是清醒啊。看來他也有些身手,好,那我就加大力道了。」
「哈,嘿嘿。」又是幾招呼呼猛拳打向楚教官,這幾招就有些認真了,「哈哈,呀嗨。」沈雲身手自是矯健。但教官連退兩步身子輕鬆閃開,這倒是在沈雲意料之中,是以並無驚異,「哈哈。」連珠炮半揮拳擊掌,攻勢迅猛,但不想接下來自己出拳十餘招,楚教官毫不還手,身子確如烈風中的柳葉一般,眼看就要抓住,但卻又輕輕巧巧地從指間飛開。漸漸使出了全力,形勢仍是如此,中間稍稍停頓抬眼一看楚教官卻還是滿臉酒色,如醉漢一般,但接招之時身手輕靈,直似靈貓,讓人歎為歎為觀止。
「他真的醉了嗎?」沈雲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楚教頭原來身懷絕技,身手了得,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不過他為什麼那日還讓地痞欺辱?難道是他遵循願賭服輸的道義,還是他韜光養晦?」
正在迷茫猜測之時,楚教頭一個瀟灑立正,洪亮的又帶酒意的喊了一聲:「該我了。」
「嗯?」沈雲這時剛好一拳打出楚教官身子一側,楚教官側身揮拳擊向沈雲下腹,乾淨利落,砰地一聲,「啊。」沈雲一個踉蹌,險些跌倒,一招擊出,楚教官當即收手。
頓時氣氛凝滯,沈雲瞠目結舌,沒想到剛剛交手對方一說出手自己竟然就中了一招,自己簡直就跟活靶子一般,太出乎意料了。喃喃道:」好厲害!「
一時間不禁對這個酒鬼楚教官驚歎不已,立起敬意,心中對楚教官的酒鬼形象也大大改變了。
這次是見到高手了,驚駭之餘沈雲頓時興奮起來了,接著又揮拳打來,這次並非想一雪前恥,二十剛剛沒有看清對方出招,這次想再被達到一次,當然這次更是全力以赴。
可這次交手卻是迅速結束,楚教官只是身子微側踢腳一帶,」啊。」「砰。」就將沈雲摔倒在地上,「啊呀。」這次狼狽地摔倒在地,兩個手臂也被磨破一時鮮血淋漓,血滴滴落在地上。
但沈雲絲毫沒有在意到身上的傷,反而是興奮的爬起身,看著踉蹌如鐵拐李的的楚教官心道:「楚教官果然是個一流高手啊。」問道:「教官,這是什麼拳法。」
楚教官一聽便停了舞步雙手撐腰顯得甚是得意,哈哈一笑道:
「這是武當派的武當長拳,是武當派入門功夫,你想不想學啊。」沈雲雖然一向穩重儒雅,但一聽到教頭這樣問不由得興奮地連連點頭道「想學。想學!」
「哈哈哈,好那今晚,我教你這招。」楚教官揮指笑道。
沈雲眼睛一閃,這話對他來說可真是喜從天降,自己可以學這套拳法了,不禁長大了嘴,瞪大眼看著楚教官,楚教官微微一笑,接著當即立正,托掌揚拳,即擺好架勢對沈雲道:「看這是武當長拳第一式叫立正便懶扎衣。明白嗎。和,」楚教頭又熏熏地打了個嗝。身子微微搖晃。沈雲看來暗自驚訝:「這就是高手啊,滿臉酒紅,還能將姿勢。」沈雲笑著點頭,接著便認真地擺出了與楚教頭相同的姿勢。
「好跟我學。」接著楚教官屈肘揮掌。「哼,哈。」沈雲按照楚教頭指示認真練了起來。「好,再來一遍,拳法不夠穩。」「是。」「哼哈。」
「再來一遍!」「哈哈。」「立正便懶扎衣」
第一招練了不知多少次,差不多將近一個時辰。沈雲雖練得大汗淋漓但精神仍是幹勁十足,楚教頭似乎也酒醒大半了,猛地收拳正身,抬眼一看從烏雲中竄出的皎潔明月。笑道:「好今晚就練到這吧。回去休息一下」
「哦,謝謝教官。」沈雲高興地點點頭。
楚教官接著認真地道:「記住,如果你想學的話,就每天就到東明校場來,不過你得酉時來。能做到嗎。」
「能!」沈雲興奮地答道。
楚教官仰天長笑「哈哈。好。」
從此不論風霜雪雨,雷電寒暑在東明校場酉時都有兩個矯健魁梧的身影過招切磋,形成了一道別緻的風景線。
每次交手教官根據過招次數來決定是否教沈雲下一式。
沈雲起初來到神機營時就像個沒頭蒼蠅似得漫無目的,無所事事,不知所適,當楚教官說要教他武當長拳後沈雲彷彿在在黑暗中找到了亮光似得,一下子找到了目標,渾身充滿了力量,幹勁十足。不光習練武功時,精神振奮,而且自己也開始慢慢對軍營中的其他事物產生了興趣,無論是搏擊,射箭,還是馬術,槍法。他都會努力去嘗試,去練習,心情也逐漸變得如被徵入伍時前的那般奔放樂觀了。
每晚在軍營其他士卒入睡後,沈雲都會偷偷來到校場向楚教官認真研習,仔細記住每一個招式,這對於他來說,研習武功已經成為了軍中一大樂事了。
剛到第一個月正值梅雨時節,一日烏雲密佈,大雨磅礡,東明校場雨水漫草,泥濘不堪。
但兩人仍在驟雨狂風中拳掌交加,側身閃避。曲臂擋格,橫肘側擊,風雨無阻。似乎融入到了對武學的探究研習,學習之中。
仿若他們以雨為友人,與風共舞。乘天地之正,御六氣之辯,以游於無窮,是為逍遙。
「啪。」「啊」沈雲再次被楚教官打倒在地,撲摔倒在了地上的泥淖中,一時間沈雲突然微感疲憊開始急喘小歇,同時開始整理招式疏漏。但楚教官見他沒有立即起身還道他是遇挫頹廢,憤然斥道:「起來啊,小子,別窩那,你是飯桶嗎?你難道不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嗎。是爺們就給老子起來。」
沈雲一聽抬眼看著楚教官,頓時被這句話震懾住了,眼中精光一閃,嘴角不服輸地瀟灑一笑道:「想,哈。怎麼會那。哈」起身又上再次揮掌撲向楚教官,
「哈。」「嘿,慢了。」楚教官見沈雲來勢迅猛頓時一驚趕忙退步閃躲,雙拳招架便退邊打,這次沈雲竟然可以暫時逼退楚教官了。
哈哈,又一番見招拆招,楚教官飛起右腳,「啪。」這次不到三十招沈雲又被一腳踹倒,「啊。」沈雲撲到在泥水中,頭上儘是泥沙。「潑。」慢慢翻身坐倒在,「來啊,你難道就此趴下嗎,你難道就不能主宰自己嗎。」楚教官握拳怒喊道。踢起一把泥水,濺在沈雲臉上。「起來啊。」
聽到此話沈雲靜靜心道:「他是在激勵我嗎?對,是這樣,好。既然如此我怎能辜負他的期望。」楚教官則是性子單純,愛好以武會友,若是對手較弱,他便鬱悶憤慨,有時會難以制止地怒斥,但這到了沈雲耳中變成了激勵話語了。
又慢慢爬起正身握拳,心中再次思量楚教官所教。眼睛細細凝視楚教官。「哈。」
兩人又是一番對戰,但這次沈雲像找到竅門似得,打得得心應手。酣暢淋漓,自那時起,沈雲心中笑道:「自己不能再頹廢下去了。自己有了目標,有了鬥志了。」
兩人拆招拆到,「哈哈。」竟然一直拆到了到五十招時沈雲才勉強落敗,被一掌帶倒在地,直接往泥水裡一扎,形如狗吃屎,又弄得渾身濕漉漉的。楚教頭心中不禁驚道:「這小子真是個武學奇才。」這次沈雲又是頑強地爬起。笑著擦擦臉上泥水道:「好,教頭,再來。」
但楚教官看著沈雲這般頑強地樣子,沒有了藐視的色彩,相反投來了讚歎的目光,接著沒有再拆招而是對沈雲笑道:「你練到這般境地也頗為難得了,好,我現在就教你第七式。」
「第七式!」沈雲不禁激動起來:「這麼快到第七式了。」」對,看好了。「楚教官左腳一跨弓步站立,右拳上勾,左拳反撩,道:「這是武當長拳第九式叫埋伏變獸頭。」
沈雲也立即按照姿扎步握拳道:「埋伏變獸頭!」
軍營內周興他們在軍營內掃著地,這時一旁的同僚靠在木樁上,笑道:「周興,你們和你同粅的沈雲怎麼一天到晚跟個酒鬼似的昏昏欲睡啊?」周興到。「人家是半夜練武去了。」「喝,白天都累死了,這下子他有當個酒鬼了。呦你看酒鬼土地來了。」蘇錦帛一指,沈雲正踉蹌打著哈氣提著一桶淨水來了。「哈哈,你看那小眼瞇的,我來逗逗他。」「你要幹嘛。」「外,我跟你說,你可別亂來啊。」「好了別擔心啦。」說著蘇錦帛慢慢走到沈雲身後心道「這下子給你來個汁水淋漓。」
於是慢慢瞅著木桶,呼一腳踢去,蹦,瘦身雲手中木桶頓時一樣,哈,蘇錦帛心道:「這下好戲開始了。」誰知木通一動,就像叫醒了沈雲一般,沈雲立即改變力道,臂力一轉,呼,差點濺出的淨水又回到了桶中,接著奮力一揮,再減小力道,身子一轉,呼很快桶中有靜茹只睡了。剛好身子一轉就和蘇錦帛,面對面:「你幹什麼。」蘇錦帛和周興不禁有些詫然,剛剛他怎麼做到的?
第二月沈雲與楚教官拆招拆到了一百招方告敗北,到了第三月三百招外沈雲依然立於不敗之地,那時反倒是楚教官暗自驚奇了,這三個月沈雲都在鑽研武當長拳,是以專攻一術,沒有改習其他武學。沈雲已經可以熟練的使出武當長拳了,當過了三百招式後教官突然跳出戰圈道:「停。」
沈雲當即住手,心道:「教官又有什麼指點建議了。」
接著只見楚教官負手於後一本正經地道:「你已經出師了,我已經沒什麼要教你的了,接下來要你自己學了。」楚教官生的面容滑稽的,語態盡力裝作肅穆,反倒顯得甚是幽默。
沈雲並不注意這些,只聽到這話後頓時又驚又喜,已經出師了!也就是說,數月的苦練今日終於有了成果了,想到這,沈雲不禁喜上面龐。
當即拉袍要向楚教官磕頭行禮,楚教官一看趕忙疾手止道:「不。不要這樣。」
沈雲一聽趕忙收勢,愕然道「怎麼了。」楚教官笑著甩手道:「哎呀,我不善與人為師。你我雖是半師師半友,但是為知己,無師徒名分,莫要如此。再說上次若不是你幫忙解圍了嗎。」
楚教官雖說得互不相欠似得,但沈雲仍是心中甚為感激,但他明白楚教官的意思是想與自己平輩論交,結為好友,便改為作揖相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