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老頭子的身份
康佳,清晨,躺在舒服的大床上,和所有的清晨一樣,忙碌的人流車流化為城市的脈搏,一下一下全往城市每一個機構與環節,如養分般供給著城市發展的力量。而根本不屬於這個團體中的「老霸道」,卻是被一連串的手機鈴聲吵醒。
「喂……」棉被中,「老霸道」閉著眼睛的接著電話。
「還在睡嗎?你不是要找老頭子的消息嗎?他現在就在這個城市裡……」聽到這裡,「老霸道」終於從床上坐立了起來。
聽完了小傑的信息,緩緩的走下了床鋪,「老霸道」前往了浴室。
同一時間,遠在數十公里外,一座公立中學內,一間門上掛著初二三班的教室裡,教師正上著上午第三節課。教得是大多數同學都討厭的數學,外加上老師的面目可憎,更像是逼著同學開小差一樣。
於是,講話的講話,傳紙條的傳紙條,好不熱鬧。
其中卻有一位格外與眾不同的存在,他坐在最近窗戶的位置,單手支撐著腦袋側頭看著窗外天空中的朵朵雲彩。
一雙滄桑的大眼睛不符合這個年齡,幼嫩的肌膚哪怕只露出幾根手指都能看的人心醉不已。黑色的短髮微微隨著吹進的風舞動著。
所以,每當她如此發呆的時候,往往能帶著半個班級的女生一起發呆。
「接下來,找個同學上來把這道題目解了。」講台上的老師終於有些忍不可忍,推了推臉上酒瓶底一樣厚實的眼鏡,同學們都知道這是他想整人的標準性動作。
暗地裡大家全說這老師心理變態,每次點人做的題目不是什麼中考難點,就是名專家的講義,困難得連高中生看了也要搖著腦袋流著冷汗的做。
如果誰做不會,那就完了,至少抄上五十遍還要當天交。
看著這變態老師出絕招了,所有人都擺出了一副乖寶寶的模樣,生怕成為了撞上槍口的鳥。大概是發呆的太過入神,那窗邊的女孩依舊看著天空中的雲彩,沒有注意到教室中詭異的氣氛。
「吳原,上來做這題目。」選定了目標,老師已開始組織訓斥時的話語。
順著老師點的名字,所有的目光集中到了那窗邊男孩的身上。同情,擔憂,遺憾,得意,各種複雜的眼神都有。
可這男孩並不在意,淡淡的歎息,放下了支撐側臉的手,自然的理了理衣服走上了講台。那憂鬱的目光似乎連題目也未看過一下,拿起白色的粉筆,如一台運算的機器,在黑板上書寫下了最簡潔的過程,最正確的答案。
老師瘋狂般得比對著男孩的答案,可吳原卻是拍著手上的灰塵向著自己的座位走去。
「初中的課程……」吳原已有種說不出來的疲憊,有時偽裝年輕也是件讓人鬱悶的事情。
時間分秒的流逝,第四節課剛上到一半之時,緊閉的教室大門外傳來了連續的敲門聲。一直習慣了上課發呆的吳原卻是心頭一震,顯得有些驚訝。
老師拉開了大門,站在那裡的正是一身黑色皮風衣打扮的「老霸道」。
「您是?」老師不解的問著,記憶裡可不認識這樣的家長。
「抱歉,打擾你們上課了,我是吳原的叔叔,她的爸媽去世了,我必須帶她離開一陣。」說起這樣的噩耗來,「老霸道」依舊是臉不紅心不跳的,可正是如此,才讓人無法想像是在開玩笑。
沒等老師反應過來,吳原已經先一步的收拾整齊了書包,走到了大門前。
「我們走吧,肚子有點餓了。」說著,「老霸道」與這小男孩自然的離開了平靜的校園,反倒老師有種完全被忽略了的空虛感。
臨近中午時分,「老霸道」找了一家最近的快餐店,快餐總是吃得自己胃難受,採用飽和油烹調出來的食物更是肥胖與疾病的起因,真不知道為什麼還有這麼多的人喜歡?
可坐在自己面前的小男孩,卻是自然的喝著冰可樂,吃著薯條。
「有什麼事情就說吧,別告訴我,找我就是為了請我吃飯。」吳原冰冷的問著,對「老霸道」的出現不敢意外,畢竟他的朋友也不是菜鳥,想找自己沒想像的困難,「還有,你剛才的謊話太過頭了,最近馬上要開家長會了,你把我『爸爸媽媽』都整死了,我以後怎麼模仿別人的聲音給老師打電話?」
「真想不到你竟然會去上初中?總感覺好詭異……」「老霸道」極為嚴肅的打量著面前學生裝扮的老頭子,如果自己現在高喊他已經過八十了,估計自己只會被當成瘋子看待。
「藏樹葉最好的位置便是森林,每個中學讀上三年,到我死的那一天也不會有人發現我的身份的。」老頭子似乎是隱藏的專家,「別岔開話題,既然回來了,你要做的『事情』做完了嗎?」
「沒有……當我以為一定可以『做』完的時候,突然發現『事情』遠比我想像還複雜,而我為了『做』它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繼續『做』下了。」不用太過明瞭的解釋,「老霸道」與老頭子都知道對方在說著什麼。
「是嗎?原來還有『事情』能讓你頭痛的?我還以為你比神更厲害呢。」鄙視的一笑,老頭子算是在教訓著自己的晚輩。
「比神更厲害嗎?曾經有一秒鐘,我感受到了……超越一切的力量……」回憶起融合後的一刻,「老霸道」難以形容那一刻的感覺,「而現在,有個麻煩想請教下你,畢竟我認識的『人』裡面你是活的最久,見識最廣的。」
「你是在諷刺我老嗎?」老頭子的臉難看了起來。
「我只是說實話而已。」「老霸道」無辜的聳了聳肩,「我想問的是,你為什麼也是這種人,有什麼事情不能告訴我的,我們相處了幾年,我是您收養的,您就像是我的父親,而卻又不告而別,你到底是誰?」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說到這裡,老頭子看向了窗外
「我知道,世界唯一的接近神的人物,當年寂寞之神的崇拜者,擁有的功力甚至可以比擬家洛,而且桑陽那個傢伙好像向您請教過……」
「這個你都能查的到,看來韋小寶已經聯繫上你了,家洛他們你也已經見過了?」
「是的,我已經找回了三分之二的力量,但是因為**的強度不夠,肌肉遭到劇烈的破壞,靈力現在也很渙散,我有我的責任,還有承諾……我不能逃避,這是責任,好像也成為了我存在的意義?」「老霸道」不願意相信宿命的說法,可宿命一直圍繞著自己。「而且,地獄王擁有看穿心靈的力量……」
「那麼只有將出賣自己的心丟掉了。」老頭子的話是那麼的理所當然,「既然是心在出賣自己,只需要丟掉它不就好了嗎?變成『無心』的存在……看你這小子是桑陽的轉世,我就暫時做你師父教你最後一點東西好了。」長長的歎息,猛然一隻纖瘦拳頭出現在了「老霸道」的面前,快的肉眼都已追不上,距離鼻尖不過一厘米。要不是刮起的風壓吹得「老霸道」臉頰生疼,還真以為拳頭本來就在自己面前一樣,「聽著,世界上所有攻擊,中子彈,導彈,槍炮,還有各種各樣的冷兵器,遠於想傷害對手的**。而這一切表現在最早期,最原始的時代時,便是你現在看見的『東西』。」
「拳頭?」許哲有些不明白了。
「沒錯,正是拳頭。在沒有語言,沒有刀槍的時候,人已經擁有了傷害對方的**。可能是為了搶奪,為了炫耀,為了各種各樣的目的。而拳頭則成為了最直接,最方便的武器。只需要這樣五指併攏的揮出去,就能滿足自己的**了。」老頭子緩緩的放下了手,那殺人的利器則自然的拿起了桌上的可樂,「世界上的的拳,分了太多的種類,太多的派別,太多華而不實的招式。其實真正分起來,拳只有兩類,一種是充滿**的拳,另一種便是什麼都沒有的拳……」
「突然覺得你喜歡說些深奧的『廢話』,就不肯直接告訴別人該如何去做……」「老霸道」突然淡淡的笑了起來。
「臭小子,這是請教人的態度嗎?」拿起根薯條敲了下「老霸道」的腦袋,老頭子教導著面前不懂尊卑的傢伙。「我已經說的很簡潔了,換成當初我學這些的時候,師父可是翻著拳史跟我們講了三天。想簡潔是嗎?那麼你聽好了,『人修**拳,神修無心拳』。想解決你遇到的麻煩,便把拳頭練成沒有心的拳頭吧……」
「神也要練拳嗎?」靠在冰冷的鐵椅背上,「老頭子」疑惑了。
「白癡,這是比喻,用來區分兩種不同的境界。」老頭子真不知道桑陽怎麼轉世的,「所謂的**之拳,遍是為了傷人而鍛煉出來的拳頭,而拳頭也自然融進了自身的意識。接著,身體也會自然因為這個意識而反應。例如出右拳,最先開始動的並不是拳頭,而是肩部肌肉,關節與骨骼。有經驗的武者,完全能在你出拳前判斷出你大致的動作並加以克制反擊,也就是武學中所說的——以靜制動。我並不瞭解你所說的那種可窺視對方心的技巧,可應該類似這種判斷對方動作的行為。」
「確實很像,但我想知道的是如何對付這種人。」「老霸道」只想知道最根本的東西。
「學會忘記**,忘記意識的存在。修道求佛都是為了修心,心的力量永遠是強大的,這一點在桑陽的身上得到了證實,那種天崩地裂的力量不是可以想像的,而出拳當到達上百萬時,你會完全忘記意識的存在,動作成為了無意識的行為。出拳,當念頭被身體獲悉之前,拳頭已自然的揮出。即便對方能看透你腦袋中的想法,可卻絕追不上你身體的反應速度。這便是『無心拳』,而拳史上稱為『瞬』的境界。」
「最重要的是你要記住,無論你現在是融合了桑陽的「老霸道」還是人的「老霸道」,你都有心,寂寞之神是桑陽一步步修煉上去的,神也有心,不過隱藏的很深,七情六慾變得單薄,名利**猶如浮雲而過,而桑陽在開始的時候卻是個特例,淡薄名利,卻在乎感情,就像現在的你,不過當月兒陷入沉睡之後,桑陽的心死了……」
「說來說去,還是練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