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袤的草原上,一場彷彿沒有結果的戰鬥結束後,留下的只有一個還被勝負困惑的靈魂。
那些被電流擊昏的動物都已不分先後的爬起,對於他們來說根本不存在勝利與失敗,只要還活著就是最大的光榮。所以,當動物們都甦醒過來後,團團圍繞著它們的號召人。無法明白他到底在困惑什麼,為什麼而傷感?還能呼吸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嗎?
看著一雙雙不同的目光,鄭勇好想哭,好想說聲「對不起」。
可在草原,這是禁止述說的語言,即便獵殺者殘殺了自己的孩子,也不能說對不起。因為對不起什麼都挽回不了,愧疚救不了性命。
撫摸著那只打頭陣的雄獅,鬆軟的獅棕是草原之王的象徵。
這隻獅子鄭勇再熟悉不過,它叫「陽光」,是真正為戰鬥而生的獅王。在獅群中,不管任何時候雄獅從不打獵,那都是自己妻妾去做的事情。而雄獅便是為了統治,交配與戰鬥,陽光能獨自戰勝一群的土狼,一聲吼叫恨不得能怕破牛膽。
可今天,鄭勇第一次讓自己這些草原上無敵的朋友,嘗試到了失敗,連傷及對方毛髮的機會都沒有……
看看它那雙金色大眼,它並不怪自己,或者根本就不知道已經輸掉了自己的榮譽?
「大家都走吧,回到你們自己的圈子,繼續生活吧。今天就到這裡……」深深低垂著腦袋,鄭勇顫抖的說著,動物們也全聽話的緩緩離開。
沒有面對「老霸道」時的敵意,沒有了奔騰洶湧的姿態,就像一場散去的宴會,賓客們有規律的退場……
一片平整的大地上只剩下了鄭勇……
仰首看天,鄭勇此刻是多想能得到女神的啟示,哪怕地獄王只對自己說句沒關係,那份壓得自己近乎無法呼吸的愧疚,也會稍微的減少。抱著這樣的想法,抱著對女神的思念,鄭勇支撐著雙腿重新的站起。向著麗丹的馬力,向著地獄王的馬力慢步的奔跑起來。
夜也在人去樓空中流逝,直到第二天的太陽繼續從東邊升起,地平線上一條金色的直線向兩側伸展著。明亮的光重新統治了這片大地,而在這廣漠的大地上,一座圓如鏡,清如泉的湖泊邊,停著一輛本不屬於草原的軍用悍馬吉普。
看看車身之上,滿是已干或未干的泥印,如同剛剛從沼澤中釣出來的一樣。不過即便如此,馬力還是毫不在乎的睡在了車蓋之上,帶著甜美的笑容,似乎又夢見了什麼美好的東西?黑色的貓老實的捲縮在他的身邊,呼呼的打著呼嚕。
而冰影則是藉著清晨第一縷陽光走進了那清澈的湖水中,洗去了一身這一路的風塵,洗去了頭髮上碎裂的草屑。作為天使,儀態是必須時刻注重的東西……
伴隨著太陽的升起,「老霸道」與冥王終於出現。從昨夜開始,他們第一次真正的用步行的方式前進。
「切,現在才出現……」側目看了看走近的人影,冰影極度的不滿。迅速結束了自己的沐浴上岸換上了乾淨的衣物,還有那雙上帝舞鞋。
「好累,好累,快死啦!!!」揮動著一雙小手,冥王吐著可愛的小舌頭,見面的第一件事並不是問好,而是第一時間的趴上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坐著休息起來。
「老霸道」則是跟沒事人一般。
「喂,是不是該解釋一下,說好昨天晚上見的,結果還我們白等了一個晚上。」天使發起了牢騷。
「沒辦法,半中途遇見一個白癡攪局,不得不去應付了一下,而且他搶走了我們的『交通工具』。」「老霸道」用最簡單的方式解釋著。
「你到底在說什麼,完全都聽不明白。」雖然如此的說,天使也沒再多加的詢問,因為「老霸道」臉上的傷,還有衣服上明顯的切口,已證明了他的一路也不平順。
「來了嗎?好久不見,早上好。」揉著睡眼,「老霸道」等人的動作吵醒了車頭蓋上馬力。他並不生氣,還微笑的打著招呼,只是沒人在乎而已。
「現在集合了,也到麗丹,接下來該幹什麼?」天使詢問著「老霸道」,雖然說冥王是隊長,可關於戰鬥計劃方面還是「老霸道」這傢伙最精通。
「頭大了,本來以為我們來到了這裡,阿爾特那傢伙爬也該爬來了。但現在他還不到場,估計真被那群狼人咬死了也說不定?」扣著亂糟糟的後腦,「老霸道」還真沒想過接下來的問題。
「不是吧,好不容易來到了這裡,你才跟我們說不知道該怎麼辦?」冰影有點頭暈。
「能聽我一個意見嗎?」坐在車頂之上,馬力緩緩的舉起了自己的手。
「說啊?反正你也不會有什麼好提議。」雖然早上剛洗完澡,但冰影顯然心情還是很不爽。
得到了許可,馬力掏出了背後的地圖,攤在了自己面前的車蓋之上。
「其實阿爾特給我們提供的是張詳細的軍事地圖,昨天晚上等的無聊就研究了一下,發現了分佈在麗丹的工廠很複雜,有兩家生產汽車的企業,一個開採集團的礦山,幾所著名的電器生產單位。按照阿爾特的推算,最多十五天便能製造出核彈的時間來算。現在進行的步驟應該是在原料提純的階段的。也就是生產重水,加工鈾,製作純淨石墨盒的階段了。」馬力一步步的分析,就像一位參謀,只是幼嫩的很。
「分析的這麼多有什麼用,又不知道他們在哪生產?」冰影冷冷的打斷了馬力的話。
「並不是完全無跡可尋,找了一下,原來圖多勞境內只有一家化工工廠。表面上對外宣佈的是生產化妝品,可想想這個剛開始要扶平的國家要化妝品這種奢侈東西有什麼用?」馬力的反問帶著諷刺的味道。
「不,正因為是化妝品公司,所以可以裝載各種大型化工設備,調派更多的科學家進駐。」「老霸道」能分析出最本質的東西。
「那麼就是說……」冰影已知道那呼之欲出的答案。
「攻擊目標就選這裡了。」說完,「老霸道」先一步的鑽進了後座的位置。
「好了,好了,可以出發了。」笑著收起了地圖,馬力和自己的黑貓都是直接從車頂上的炮台蓋跳進了後座。
等到天使反應過來,整輛車也剩下了駕駛座給自己。連發牢騷的力氣都沒有,看看一車的人,一個腳夠不到油門的冥王,一個只會踩三輪車的異教徒,最後一個抱著同歸於盡想法開車的「老霸道」。天使只能委屈的坐在了馬力盤前……
「你們決定了去哪嗎?」冥王並沒有參與討論,只需要知道結果就好。
「決定了,決定了,只是不知道這車裡的油夠不夠,這該死的草原上連個加油站都找不到。」皺著眉頭,冰影發動了引擎。
「等等,出發前有個事情要先說好。由昨天夜裡開始,地獄王可能已經失去了跟我們做遊戲的心情了。可能現在正想著如何殺死我們好……」靠在後座的車窗上,「老霸道」閉上了雙眼,行走了一夜自己也開始了疲憊,「如果還抱著任何一絲僥倖,認為自己生存幾率很大的傢伙,現在就可以下車回家了。這不是開玩笑,也不是打擊軍心,我只是在說一個『事實』……」
車內一下子因為「老霸道」的發言冷清了下來,只剩下了悍馬引擎的轟鳴。
「我可是神,沒有逃跑的空間,連我都退縮,天上的同僚們也不用混了。」冥王悠哉的發表著自己的意見。
「我有自己信仰的東西,為上帝獻身,這是我的光榮。」冰影也有自己為之執著的理由。
於是,所有的目光一下全集中在了馬力的身上。
「別看著我啊,我可是來打工的,沒以後做到一半了不要薪水就走了吧?」馬力連忙搖頭否決著。
「問完了,出發。」無所謂的踩下了油門,一輛歷經波折的軍車又開始了上路。已陷入昏睡狀態的「老霸道」真的好想對這群人說,他們不過是群愚蠢的被利用者,被神利用,被信仰利用,被金錢利用。
但也正是有他們的存在,所以世界還存在著一絲的希望。如同黑暗中微弱的光,它能做的反抗好小好小。
可失去了光的黑暗,剩下的也只有絕望了……
同一時間,另一處,一群傢伙也正被光與暗的界限所困惑著。
就在麗丹一處沒有名字的河岸邊,阿爾特集團巨大的油輪已擱淺在了這裡近三天,卻沒有人過來處理。軍方拉起了警戒的線,阻攔好奇市民的靠近,顯然又是受到了地獄王的指示。
可這三天之中,巨大的船艙內從沒有間斷的傳出過詭異的聲響。時不時是金屬撞擊的清脆之聲,或聲嘶力竭的狼之咆哮,格外的恐怖。
過往民眾也不敢再靠近這詭異的東西,乾脆給它起了個名字叫鬼船。
而正是在這「鬼船」之中兩個惡魔的戰鬥從沒有停止過……
已被掀開的巨大甲板蓋,讓陽光毫不吝嗇的照進了巨大的儲油艙中。在這漆黑的環境內,形成了一個寬十五米,長三十米的巨大長方形光柱。藉著這些許的光,可以看見四周那散落的屍體,行屍與狼人的殘骸到處都是,或糾纏於一起,或各自被兵器貫穿。強悍的生命體也在相互的殘殺中失去了生命。
濃郁的血腥味在三天後的現在,已變的乾澀噁心,帶著微微發臭的刺鼻氣息。
但戰鬥始終沒有結束,兩個劇烈的喘息聲交替的迴盪在船艙之中,就像一首宿命的歌,不知道從哪裡開始……
也不知道該在哪裡結束……
彷彿是神賜予下來的聖光,給予了黑暗船艙的人得以區分白天與黑夜,也得以「喘息」……
站立在陽光之下,不是勝利的英雄,而是一隻銀色的巨狼。高達兩米半的身軀,魁梧的如同一台機器。全身銀白的毛皮絕對是貴族們奢望的地毯,一雙金色的獸眼配合上那一嘴鋒利的獠牙,透著最**的殺氣。垂在金屬地板上的巨爪中,還握著那把標誌性般的斷裂騎士之劍,這狼人便是狼人之王——竹君。
而在船艙不遠的一個漆黑的角落,站著三個熟悉的人影。
蘇涼,蘇淺桑琪還拿著自己和身體不成比例的巨大兵器,護衛在阿爾特的左右。和三天前不同的是,一身潔白性感的絲綢旗袍上,此刻已是血跡斑斑,一些位置還能看見被斬破的切口。更加潔白的雙手雙腿上,更是簡直如同用血做成了手套與靴子。一口一口激烈的喘息,努力的給疲憊的身體補充著氧氣。
站在後方的阿爾特還是披著一件貴族的黑色披風,呼吸聲也透著些許的混亂,手中難得握上了武器。
說是武器還不如說是休閒的工具,那是一把纖細的窄劍,像極了女士用的長劍。
可見阿爾特連戰鬥都是優雅不失貴族風範……
「呵呵呵呵呵……阿爾特,你真不是一般的卑鄙。打了三天了,直到現在你才準備出手,之前全靠手下消耗我的體力。」日光下,竹君猙獰的狼嘴笑了起來。
「卑鄙?和你動手已經是對你的寬恕了,像你這種淪為地獄王『寵物』的傢伙,根本不配和我交手。」劍尖直指地面,阿爾特的眼中只有鄙視,「看看你的好主子吧,讓你獨自帶隊前來攻擊,打了三天了還不見援兵,你被人耍了白癡。他們只是派你來拖住我而已。」
「也許吧……」低垂著頭,竹君難得不否認這老對手的諷刺,「但我才不管那麼多,寵物就寵物吧,能殺了你做做寵物又有什麼?我要證明,我才是真正最強的貴族,而不是你這具屍體!」
「是嗎?那麼來吧,我就在這裡等你,蘇涼,蘇淺也不會再動手了……就你和我一對一的結束這數百年的孽債。」阿爾特向前走了一步,推開了蘇涼,蘇淺交叉的兵刃,走到了護衛之前。這已是幾百年未見過的場面……
「別裝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你和我都知道,高強度戰鬥了三天的我,現在已是狀態最低的時刻,比起和你一對一打,我更情願站在這陽光下好好的休息,等待晚上的降臨。這可是神賜予我的特權!」放肆的獰笑著,陽光下,這銀白巨狼更像一隻惡魔,「黑夜裡的怪物,你有多久沒體會過太陽的溫暖了?那種走在陽光下,走在人群間的感覺?對不起,我忘記了,你是見光就死的傢伙,太陽會燒焦你的臉,把你烤得像麵包一樣的脆,哈哈哈哈哈!」
對於阿爾特而言,被污辱絕對不是最難受的事情,而最難受的是竟被這種下水道中的野狗恥笑。
「現在……我就在陽光下殺了你!」身體前傾,阿爾特衝了出去,手中纖細長劍在空氣中拖出了一道銀白的光。
身邊的蘇涼,蘇淺全都慌了,伸出了手想阻攔自己的主人。但他卻是快得可怕,不過一次腳尖輕點地已經如滑行的雄鷹,到了五米開外。
「呵呵,來了!」竹君也來了興趣,真想不到阿爾特竟會受自己的刺激出手,幾百年來這個白癡的角色一直都是自己在扮演。
握緊了手中的斷劍,這是曾經斬殺狼王的武器,現在則要斬殺行屍之王。竹君不自覺的興奮起來,因為這是自己最好一次殺死阿爾特的機會。
三十米的距離,對於阿爾特來說也不過是六米的差異,轉瞬已來到了光柱邊緣。身體急速回轉,轉化衝擊之力,全力集中在了那直刺的長劍之上。
「你完了!」橫斷劍於胸前,竹君咆哮的狂笑著,身體故意向後退開半步,讓出了一大段陽光下的空間。
可阿爾特並沒有分毫的退卻,前踏一步追了上去。
「噹!」一聲清脆之上,鋒利劍尖撞擊上了竹君那斷裂的劍身。
此刻,船艙中陷入了一片死靜,銀色的巨狼與披著黑色披風的阿爾特同站在了陽光之中。
「呵呵呵呵,終於你還是死在了生理缺陷之上,不出三秒……」竹君的笑還未結束,突然,那頂在斷劍之上的西洋劍尖竟刺穿了自己的劍身,連同貫穿了自己的肩膀。鮮紅的血順著劍刃滴落在了冰冷的船板之上……
「『三秒』怎麼了?」抬起了高昂的頭,陽光下,阿爾特的臉龐依舊精緻的如雕塑一般,貴族的氣勢不言而喻。根本看不出陽光對他的傷害……
「怎麼可能?!」竹君的眼睛看的都快鼓了出來,並不是因為肩膀上的傷,而是阿爾特不畏陽光的模樣,「不可能的!行屍怎麼可能不害怕陽光?!這是你的死穴!是你的生理缺陷!」
「愚蠢的傢伙,說你除了健壯的肌肉外什麼都沒有了,還真是準確……沒看過有關生物的書嗎?世界上有一種名詞叫『進化』……」帶著王者的姿態,鄙視著面前醜陋的怪物,阿爾特的劍越刺越深,摩擦過已被貫穿的金屬斷劍,發出呲牙般的聲響。
「呵呵,你可以去直接問他們。不過是下去問,因為你們都上不了天堂的。」猛然回轉身體,硬生生從狼人的身上抽出了帶血的劍,鮮紅的血注濺出了三米之遠。
竹君咆哮的高舉起了雙爪,即便陽光殺不了阿爾特,自己也要將他撕成碎片,賭上自己最後的榮譽。
可惜他卻不知道,自己的榮譽早隨著自己的基因墮落了……
幾道銀色的劍光閃過,巨狼的雙爪如同短裂的樹枝,無力的落在了地面之上。接著是腦袋,然後是雙肩,胸部,腰部,大腿。
滿地都是狼人身體的部分……
「阿爾特……我不甘心……」地面上,竹君還未死去,剩下的狼頭還在微微的低鳴著,「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你不肯與地獄王合作……你只是為了找一個借口……完成自己的進化……為了這個目的……」
一場持續了三天的戰鬥,終於用這種一方全滅的方式收場。狼人與行屍戰鬥的宿命,也是在竹君死去,阿爾特進化的結果中完結。
仰望著天空中明亮的太陽,阿爾特不自覺的瞇起了眼,習慣了數百年黑暗的自己,還是第一次如此直觀的欣賞太陽。
可看了看,覺得它也沒什麼特別的,只不過是顆散發著光和熱的大球而已。
「大人,終於結束了,現在我們該如何行事?」蘇涼走到了那光柱邊,不敢再前進一步,這就是差距。
「真是討厭,被這傢伙硬拖住了三天。知道現在「老霸道」他們的方位嗎?」扯下了身後的黑色披風,阿爾特用其擦去了劍上的鮮血,收劍回腰間劍鞘。
「剛剛檢查了他們的定位系統,此刻他們已經到了麗丹境內,正向著一座化工工廠趕去。」蘇淺匯報著準確的情報。
「你們穿上防護服吧,從現在開始我們要趕路了,去找我們的『夥伴』……不知道會被他們罵成什麼樣子……」歎息的搖了搖頭,阿爾特向著船員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而在荒蕪的草原之上,奔馳的軍車沒有一刻的停息。這是一段安靜的旅途,車廂內無人交談,冥王與「老霸道」從上車開始就深深的睡去,一副雷打不動的樣子。可想這一路享受過來的兩人,突然急行軍式的奔襲了一夜,對於體力上是巨大的消耗。
而馬力雖睡飽了,可也不敢隨便亂與冰影拉話,畢竟對方是格外的討厭自己,沒必要去找罵。乖乖站在了炮台的位置,觀察起了四周的情況,
於是,冰影只能默默的抓著方向盤,繼續駕駛著討厭的汽車,向著目的地駛去。
途中,「老霸道」仍舊一刻不停的釋放著自身靈氣,而隨著路途的深入,釋放的量也在隨之增加。
「喂,你真的在睡覺嗎?明明叫我們不要亂釋放靈,可你好像從我們見面到現在就沒停止過釋放啊……」天使低沉的問著,她知道「老霸道」聽的見。
「不用擔心,不管我釋放不釋放,地獄王都能清楚的發現我。為什麼,我也解釋不了。而我如此做,只是在找樣『東西』。」「老霸道」閉著雙眼,對於天使的問題,回答著莫名其妙的話。
沒有等冰影繼續的追問,馬力先一步的打破了車內原有的氣氛。
「我們到了!已經能看見工廠了!」遠處,那草原上巨大的工廠已隱約可見,如同在等待著「老霸道」等人光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