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老霸道』掛上電話，對素吩咐著。
「去哪？」素不知道方向。
「市中心步行街邊，月亮商城內，大型遊戲機廣場裡。」「老霸道」急匆匆的說著，可是說完倒在車座上又睡著了。
「你怎麼知道？」
「老霸道」沒有回答，用手指了指腦袋。
距離約定的半小時，還只剩下2o分鐘。
在那遊戲廣場內，所有人依舊沉浸在機械給自己帶來的快樂之中，卻不知道死神的鐮刀可能已經架在了誰的脖子之上。
懸掛在廣場正中的玩具時鐘滴答滴答的走著，可惜注意它的人並不多。
而其中，一個坐在賽車駕駛座上的青年絕對算是異類。他沒有玩，但臉上的笑容卻比遊戲的人更加燦爛。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笑容變得更加的清晰。
「喂，你玩不玩，不玩讓一下，小子。」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手裡拿著一袋的遊戲幣不耐煩的站在了青年的身邊，看那架勢，也不是什麼好鳥。
「你想玩嗎？」青年笑了。
「嗎的，少跟老子廢話，找揍啊。老子不玩站這幹嘛？」男人似乎心情不好。
「既然如此，讓你也一起『玩』吧……」微笑的讓出了自己的位置，青年紳士的做了個請的動作。
而男人只當遇見了傻b，自然的坐上了剛才青年的位置，開始了「遊戲」。
「來不及了……」看看時間，距離那殺戮的時間只剩下了兩分鐘，而月亮商城已經不過百米之遙。可惜這一百米卻比爬更加的緩慢。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耍自己，正好在路口的位置一輛taxi撞上了公交，一下就封了整條馬路。最可氣的是還圍上了一群人去看熱鬧，車與車間的縫隙都被填滿。
一時間，上百喇嘛齊鳴的動靜比防空警報更加嘹亮。
那處理事故的交警都是急得滿頭大汗，不停呼叫著增援。
畢竟這裡是整個城市最中心的道路，每分鐘的車流量都大的驚人。要是堵上半個小時，就足夠引起十公里內水洩不通的景象了。
可惜這些都不是「老霸道」關心的問題，按開了天窗。
「你幹什麼？」
「找路過去，一起來啊！」雙手力，支撐著身體爬上了車頂，素是看著「老霸道」由擋風玻璃前踏過，藉著車前蓋跳躍上了另一輛車，那車蓋之上甚至能找到清晰的腳印。
素猶豫了下，也跟著上去了。
終於衝進了商城內部，可正對大門的時鐘已經清晰的顯示著12點35分的數字……
「不用急，那傢伙的位置並沒有變動，還在這裡。」素喘息的說。
「不，我們已經來晚了……」輕閉著雙眼，「老霸道」感受不到絲毫異樣的氣息，也正是如此才明白，「第一輪，我們輸了……」
同一時刻，那坐在賽車遊戲機前的男人已經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面對著gameover的畫面呆若木雞。
手中裝滿遊戲幣的袋子墜落了……
晶瑩的遊戲幣散落了一地……
一步一步的靠近，身邊經過的人絡繹不絕，臉上甜美的笑容是那麼的快樂。他們並不知道身邊已經有人失去了性命，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是多麼的幸運……
一直走到了遊戲機廳中，根本不用什麼導航的確認，「老霸道」只用目光瞟了下就現了那呆滯的男人。
那身邊散落的遊戲幣正被一群孩子哄搶著，而男人卻連一句阻止的話語都沒有。
「就是他……」快步上前，仔細檢查著駕駛艙中的男人，「老霸道」的表情變得異常凝重，「靈魂被掏走了，而且掏得真是乾淨，在對方覺察到以前已經死了……全過程可能只是一個擦身而過的瞬間……」
「我也找到了。」素可檢查不出許哲檢查的層面，不過搜身還是辦得到的。根本沒費什麼力氣，從那上衣口袋中掏出了男人的手機，「那傢伙丟棄了手機，線索斷了。現在怎麼辦？」
「打電話報警吧……」說著，「老霸道」隨手撿起了兩個遊戲幣，坐進了另一邊的賽車遊戲艙中，「叫人來把這活屍體搬回總部，現在只能等那傢伙再打電話來。」
「兇手還會找我們嗎？」素有些懷疑。
「會的，那些自認為一切都在掌握的囂張老鼠，不調戲下貓，贏了也會全身不自在。」一個一個投進了晶瑩的遊戲幣，「老霸道」開始了「等待」。
時鐘如同倒立的沙漏，一分一秒的流逝，隨著時針的旋轉，素的心也越的緊張。
如果這真是一場遊戲輸贏也到沒有什麼……
可當現第一個犧牲者時，這遊戲便不再是什麼遊戲，而是殺手與警察的較量，輸贏關係的則是人命。
有時，素真的很佩服「老霸道」對生死看待的竟能如此平靜。唯有他，已經耍弄著沒有意義的遊戲，為一個個轉彎做著漂移的動作。好像這一切真的只是一場遊戲，而且遊戲一直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準確時間，12點45分，第二場已過去了一半的時候，「老霸道」的手機再次的響起。
根本不用看號碼，「老霸道」也知道是誰的電話。
「這麼晚才來電話，我還以為你已經逃到火星上了。」一手接著電話，一手依舊握著方向盤，「老霸道」的樣子感覺不到絲毫的緊張。
「呵呵，既然我贏了就該得到獎勵的時間啊？」玩家笑了，享受著勝利的快感，「如果你再輸，我會間隔2o分鐘時才給你信息，準備好了嗎？」
「等我……」沒有繼續的交談，翻身從座位上一躍而起，「老霸道」直衝出了大門。
素很是茫然，只是反應比茫然要迅的多，跟隨著「老霸道」衝了出去。
腳下力，用盡全力的奔跑，「老霸道」比誰都清楚自己在幹什麼，要去哪裡……
剛剛電話之中那清晰的浪聲與輪渡獨特的鳴笛，都是在告訴自己，那該死的傢伙在哪。
而距離月亮商城最近的長江碼頭不過五百來米，可惜這裡也已經被那場車禍堵得死死。
市中心的的人群遠比洪水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中部特大型城市的人口密度，在這裡讓許哲深深體會。
街道一旁，已脫離了擁擠的路段，一群孩子正刷弄著街頭特技。滑板，自行車，滾軸，全成為了炫耀的工具。
「讓開！」奔襲而至的「老霸道」警告的說，可似乎並沒有人聽明白的，只覺得一個黑色的影由身邊穿插而過。
「耶？！我的滑板！」一個孩子叫喊著，腳下空空如野。
「借我用下！」還沒有得到片刻的緩和，只見一個身影一躍而起。素跨坐上一輛銀白單車，幾個蹬踏追了上去。車主茫然的看著眼前已空曠的大地，說不出話來。
同一時刻，在那長江之上，一艘輪渡正橫行而過。
作為建設中的大型城市，渡江的工具更多人選擇的是宏偉壯麗的橋樑，奔馳迅的汽車。
許多人已經忘記了那緩慢且陳舊的輪渡……
可船舶卻有著它獨特的魅力，那徐徐透著涼意的江風，船下湧動的滾滾江水。
雖無詩中形容的悠然自得，但也有讓人心情平靜的魔力。
斜靠在金屬的護欄邊，看著江鷗輕巧的劃過江面，捕捉著自己的食物。玩家收起了電話，也開始了認真的思考……
「這次的食物選擇誰呢？」微笑的轉過了身，看著一船熙熙攘攘的人，倒數的沙漏，讓死亡變得更加的接近……
身前的長椅上，只依偎著一對情侶。似乎他們對江風的冷並沒有充分的認識，短袖的他們緊緊的靠著，彼此溫暖著對方的身體。
看那模樣也不過是十七八歲情竇初開的孩子，可他們卻享受著這短暫的甜蜜與幸福。
是啊，和成人那用金錢堆砌起來的愛情相比，這還包含著童貞的依偎，顯得更加的真實與值得信賴。
「就是他們了……」冰冷的嘴角微微的上翹，玩家的笑容變得猙獰。
風呼呼的由耳邊吹過，中午的街道被太陽曬的微微燙。
可惜滑板上的許哲卻感覺不到，微妙的控制著身體，左右移動的躲避著行人與車輛，碼頭的斜坡已清晰可見。
身後的素努力的追趕，無奈在人潮湧動的大街之上，「老霸道」的動作也沒絲毫的怠慢。
最後一條馬路，那頭頂的黃燈已開始閃爍。
如同忽略了色彩的變化，「老霸道」踏地的頻率更高，沿著筆直的馬路呼嘯而過。一時間引起一連串剎車的尖叫，緊接著便是破口的怒罵。
就是在後面看的素都是倒吸了口涼氣。
沿著許哲「開闢」的通道，素騎著單車衝了過去。剛到碼頭售票處，看見的場面，只能用震撼形容。
踏在滑板之上，「老霸道」竟沒有半分減的意思，也不顧售票員的詢問，直闖了進去。
傾斜45度的極限長坡，一個飛身跳躍，腳下的滑板翻滾的旋轉，穩穩當當落在了陡坡正中的護攔之上。
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如同老師的長指甲刮過黑板一般，撕心裂肺。
絢麗的火花即便在白天也同樣眩目，長達3o米的長護欄，估計全世界也沒幾個人敢如此的玩。
並列的單車剎車在了長坡前，吞嚥了口口水。
素都不知道自己從哪來的勇氣，沿著坑凹的石階衝了下去。車身顛得辟啪亂響，就是想喊叫都怕咬斷了舌頭。
一直來到了停靠輪渡的燈船，才現還是晚了一步，那載著玩家的渡輪已到了長江的正中。
「一班船大約2o分鐘。」來到「老霸道」身邊的素，為他們命大的同時解說著輪渡的規則，「等我們過去時又要晚上2o分鐘。」
「我可沒有那麼多遊戲時間浪費……」看看手錶，已經是12點5o分，距離下一個犧牲者出現還有不過十分鐘而已。
「必須追上去。」「老霸道」說話之時，目光卻死死盯著燈船邊一艘破舊的小巧漁船。
「小子，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是他先要玩的，我奉陪……」
於是，伴隨著轟鳴的柴油引擎聲，一葉「孤舟」沿著輪渡激盪起的波浪追了上去。
站在船頭，雙手插在褲袋之中，任憑風吹亂了頭。「老霸道」就像天空翱翔的蒼鷹鎖定了自己的獵物，那隻大江上行駛的渡輪。
坐在船尾的掌舵人則笑得如向日葵般，緊緊攥著手中的三張百元大鈔，硬生生將小船開出了快艇的度。
也不考慮船散架了，今後吃些什麼？
正所謂要錢不要命，小船竟真在輪渡距離渡口五十米時攔了下來。
「老霸道」也沒費力的解釋，只是對海辟出了驚天動地的一劍，船長心領神會的關上了引擎，雙手抱頭的趴在了地上。一整套動作是從前在海上遇見海盜時鍛煉出來的。
可憐現在在江上行駛，還是過不上「安分」日子。
小船的主人似乎也被這一劍給嚇傻了，看著上了船的兩人，大氣都沒有出上一口直接掉頭的開走，度似乎比拿了錢的時候更快？
來到了船上，隨便的看了看，乘客也相當配合全都爬在了地上。
而相比之下，那一對依舊依偎在長椅子上的戀人則顯得格外特別。
緩緩的走到了兩人的面前，和「老霸道」想的一樣，又是兩具被挖空了靈魂的活屍體。
看看他們臉上幸福的笑容，便可以知道他們死得並不痛苦，可能連絲毫的感覺都沒有。
「剛1點過2分，兇手還在船上。」素異常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不，他已經不在了，現在估計正在某處看著我們。」「老霸道」憑借的是直覺，也相信著自己的直覺，「算是你的仁慈嗎？沒有留下痛苦的一方……」
不管他們願意不願意，他們都必須安息。
「去通知船長吧，將船靠岸。」歎息的坐到了屍體的一邊，「老霸道」有些疲憊。
「嗯。」本想說些什麼，可素只能默默恩了一聲，走去了船長室。
「也該我們當主角了……」下垂的雙手握成了拳頭，「老霸道」已經猜到去哪去找這該死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