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冒充田妮?你不知道這是個必死的任務嗎?」貝貝一邊幫女人包紮手指,一邊和她說著話。
女人只是看了貝貝一眼,就又低下了頭去。
「是不是被他們要挾了?」貝貝從女人的表情中已經猜出了幾分。
女人身體似乎顫抖了一下,隨即又低下了頭去,還是一語不發。
「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你,不然你可能會白白地死掉,沒有任何價值的。」貝貝幫女人包紮好了指頭,然後坐在了女人的對面。
女人臉上仍然是一副很痛苦的表情,但就是一聲不吭。
貝貝端視了女人半天,還是忍不住感歎了一句:「太像了……居然連我都騙過了……你見過田妮本人嗎?」
女人又看了貝貝一眼,終於第一次有了回應,向貝貝搖了搖頭。
「我想,你可能身上也沒什麼對我們有價值的秘密,如果有,他們就不會派你過來,你這樣什麼話都不說,最後只會白白害了自己性命……」貝貝見女人已經有所反應,便又勸了她一下……
「安安怎麼了?」狂非常不安地看著神醫,至少他從神醫的神態來觀察,覺得事情很有些不妙。
「她體內被注射了一些放射性的物質,而且劑量很大,已經開始損害她的身體器官了。」神醫不得不把情況向狂說明了一下。
「有辦法把它們……弄出來嗎?」狂隱隱意識到情況確實很不妙了。
「沒辦法……這些物質已經隨著血液流動遍及她的全身組織,就算我們現在給她進行透析換血都沒有用了。」神醫搖了搖頭。
「你是什麼意思?」狂看得出神醫還有話沒有說出來。
「狂,我很抱歉……放射性物質的損害,在醫學上是不可逆的,也是無法醫治的……」
「能說具體點嗎?」狂聽到神醫的話,不由得一陣天旋地轉。
「她最多還有半天到一天的時間,再過兩個小時,她會感到有些頭暈、嘔吐;四到六個小時之後,她會全身無力,脫水;八到十個小時之後,她的身體表面會開始潰爛……身體器官會全面衰竭……」
「不會的!」狂幾乎要把自己的拳頭給捏碎了,片刻之後,他衝出了房門,並且鑽進了一輛車子裡。
「軍師,這一切是怎麼回事?」神醫一直還沒來得及問麻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都是我的錯……」麻子很沮喪地搖了搖頭,如果不是他出的這個主意,安安可有還不至於落到如此後果。
「這件事……我看要通知公子了,不然不知道老乞會做出什麼舉動來。」神醫提醒了麻子一句。
「我要先打個電話給李林,讓他做些準備了,你和我一起趕過去吧。」麻子已經猜到狂會去什麼地方了。
狂當然是直奔李林那裡而去,用一個假田妮掉包,結果卻反中了別人的圈套,狂很有些後悔自己不該拿安安的性命來冒險,不過那女人下手也太毒辣了。
狂很快撥通了張婕用於聯繫人質交換的手機,那邊張婕接通了之後,一聲也沒吭,似乎在等著狂這邊先開口。
「你在安安身體裡面注射了什麼?」狂不得不壓制著內心的焦慮和憤怒。
「一種新物質,只有我手上才有解藥。」張婕此刻完全把握著主動,所以顯得很悠然自得:「你得抓緊些了,再過幾個小時,藥物便無法逆轉了。」
「要我怎麼做!?」狂已然完全被動,陷入了張婕的既定路數之中。
「把田妮和小甜甜送回來,然後你親自過來告訴我那六個白人女子身上的秘密。」張婕倒是得寸進尺,絕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前面那件事我會想辦法,後面的那件事我不清楚。」狂老老實實地回答著張婕的問題。
「那就想辦法弄清楚再來找我。」張婕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操!」狂大罵了一聲,然後踩住油門,把車速加了上來,飛快地向煙雨樓方向駛去……
「你守在門口做什麼?為什麼不許我們出去曬太陽?」田妮很憤怒地瞪著李林。
「今天外面有點危險……為了你們的安全,暫時先呆在這裡吧。」李林接到了麻子的通知,大概地瞭解了發生了什麼事情,狂過來劫人的話,他還不得不防著一些。
整個煙雨樓戒備森嚴,想來狂想就這麼闖進來劫走田妮二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不過李林仍然自己守在了田妮的房門外,神乞可不是浪得虛名……
李林每隔一段時間就用通訊器和外面的人聯絡一次,不過這次聯絡的時候,外面居然沒什麼動靜了,李林感到情況有些不對,他拿著把手槍想走過去看看情況,卻又怕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背後一陣疾風襲來,李林連忙轉身,但還是慢了一些,他手上的手槍被狂的拳刃給削成了兩半,李林連忙疾退了幾步,反身抓起背後背著的佩劍。
「裡面的人我一定要帶走。」狂瞪著李林,眼中泛出一種恐怖的血紅色。
「你想造反嗎?」李林回瞪著狂,絲毫沒有退讓的樣子。
「這事兒和你不相干!」狂猛地向李林撲了過去,力圖快速制住他,雖然可能性並不大,不過他覺得自己此刻已經沒有了選擇,時間對他來說非常寶貴。
李林事前已經得到了麻子的消息,讓他無論如何阻止住狂的行為,另外一層,他也很擔心已經有些行為失常的狂,會不會傷害到田妮和小甜甜,所以雖然狂的攻勢很凌厲,似乎每招致命,他卻也毫不猶豫地迎了上去。
為了化解狂的殺招,李林不得不全神貫注,使出渾身解數並且以殺招化解殺招,兩人只斗了不到三分鐘,已經是險象環生,再鬥下去,恐怕兩人都無法收手了,只能分出輸贏或者兩敗俱傷的局面。
麻子和神醫也已經驅車趕了過來,到了現場之後,李林和狂已經打得無法分解了,站在十米之外,都能感受到現場的濃濃殺氣。
「這可如何是好?」麻子喊了幾聲之後,一臉無奈地看著場地中的李林和狂,兩人已經處於一種忘我的境地之中,根本不理會旁邊有什麼人或者什麼聲音。
『哧!』狂手上的拳刃劃開了李林胸前的衣衫,只差一點就刺入了他的胸膛,與此同時,李林的劍也掠過狂的頭頂,削斷的一些碎發隨著劍氣緩緩飄落在了地上。
「再打下去非要出人命了。」麻子焦灼地看著纏鬥的二人,這次的事情鬧大了,公子面前他也難辭其咎。
「現在這種情況,只有公子能分開他們。」神醫也搖了搖頭,一副無能為力的神情。
「我們要先去把人質轉移了……」麻子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想繞到房間那邊去,卻又被兩人的打鬥給逼退到了一邊去。
「是不是該採取一些強制措施?」神醫摸了摸腰間的手槍。
「不行!」麻子按住了神醫的手,狂和李林,就是公子的左手右臂,打在誰身上,公子都會疼痛難忍。
又是十分鐘過去了,場面越加驚險起來,兩人身上都掛了很重的彩,也不知是誰的血,當然是兩人混和的血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神醫四處張望著,剛才他已經悄悄把事情匯報給了公子,按公子當時所處的方位,現在應該已經要到了,現在的局面,顯然已經不是麻子能控制的了,如果公子再不到場,恐怕要出大事情了。
正在此時,一個身影已眾人都無法看清的速度衝入了狂和李林二人的刀光劍影之中,幾乎在同時,兩人身上各中了一掌,向兩邊退閃開來,畫面似乎也在這一刻定住了,中間站著的,是面帶怒容的李公子。
「公子。」李林收劍向李公子行了一禮,似乎想說什麼,不過被李公子伸手阻攔住了。
「打夠了沒?沒打夠衝著我來!」李公子把臉轉向了狂,一時間場上的氣氛變得無比凝重起來,大家都見過李公子生氣,但這次他顯然非常生氣。
「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麻子低著頭,向李公子走近了幾步,卻也被李公子伸手給攔住了。
狂頹然地坐在了地面上,用拳刃撐著自己的身體,根本不敢看李公子的眼睛:「狂犯下死罪,只求公子救安安一命,狂來生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公子的恩情!」
「唉!」李公子仰天長歎了一聲,隨後背轉過身去揮了揮手:「人你帶去吧,只是你能確信這樣能救活你的安安嗎?」
「不能。」神醫走了過來:「不管那女人對老乞說了什麼,她都是在騙人,中了這些放射物質高劑量的傷害,當今的醫學科技根本無法逆轉她身體受到的傷害,最後的結果是,我們把人放了,但安安還是無法得救。」
狂看著神醫,眼中透露著絕望的神情,李公子也把臉轉向了神醫:「神醫,就沒辦法醫好安安了嗎?」
「受到強劑量的核輻射之後,根本就無藥可醫,這是常識,那女人只是在利用狂現在的心理,想換回她妹妹罷了,這局棋,我們從一開始就輸了。」神醫說完之後,把眼睛轉向了麻子,麻子聽他話中有話,也沒有答話,只是轉過了身去。
「她說……她有解藥……」狂似乎在喃喃自語,顯然他並不想放棄最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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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試著再和她聯繫一下,就說她妹妹已經在你手上了,看她會怎麼做吧。」李公子很快就做出了決定,一切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處罰什麼的,只能等到事情先解決了再說,涉及到的兄弟越來越多,處理不慎,就會對他業以建立起來的霸業基礎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狂根本不敢看李公子,只是偷偷地看了麻子一眼,麻子向他點了點頭,狂這才拿起手機再次和張婕聯繫了一下。
「你妹妹現在已經在我手中了,你準備怎麼進行交換?」狂努力鎮靜著自己的情緒。
「把她和小甜甜帶到我們指定的地點,我自然會把解藥配方發給你們,不過你的時間已經很緊了,所以我勸你快一點。」
「什麼地點?」狂緊接著問了一句。
「你帶著人到*,到了之後再和我聯繫,我會告訴你下一步往哪兒去,記著我的兩個條件缺一不可。」張婕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她甚至連她妹妹是否還活著都沒要求驗證……」麻子聽到狂複述了一下張婕的要求之後,皺起眉頭分析了一下。
「我可以拿性命擔保,這女人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解藥,她不過又給我們下了一個更大的圈套而已!」神醫似乎有些惱怒了。
「剛才我接到電話之後,又找了一些b京最好的醫學專家、輻射方面的專家去對安安進行會診,很快他們也會給我一個結果出來的。」李公子當然也不願意和張婕這一交易搞得如此被動。
「公子……狂死罪之人,萬萬不該……」狂沒料到李公子居然放下手頭所有的公務,親自過來解決安安的事情,心中不由得羞慚萬分。
「你現在什麼也不用說,等事情過去之後,我自然會和你來慢慢清算!」李公子話語裡倒是一點也沒有容情的意思。
「還有你!」公子又轉向了麻子,顯然他仍然怒意未消。
「狂一人做事一人當……」狂當然不想麻子因為自己的事情也被公子一起處罰。
「一人做事一人當!?你當得起嗎!?這話說起來是不是很輕巧!?」李公子這次真的怒了:「所有的兄弟為了同一個目標聚集到一起,我們就是一個整體,一個人流了血,受到傷害的是我們每一個人!你可以這麼不負責任地說,一人做事一人當!很英雄嗎?當我們這些年一直為之努力的一切付諸東流時,我可不可以也這麼對你們說!?」
「公子息怒……」神醫和麻子一起勸了勸李公子,他們大概也感受到了狂現在所承受的壓力,這樣下去,就算安安被救活過來,弄不好狂也會自裁以向公子謝罪了。
「狂你帶著她們去*吧,我們現在過去守著安安。」李公子語氣緩和了一些,安排了一下下一步的行動。
「這時候我們都不能太衝動。」麻子十分尷尬地對公子的指求提出了異議:「真這樣做,不僅救不了安安,反而會害了她的性命。」
「軍師說的有理,公子冷靜。」神醫也附和了一下。
「是啊,公子三思。」李林終於也開口勸了一下,這時候,是個明白人都不會這麼去做。
「我倒有個主意。」麻子知道自己的職責,就是在大家都六神無主,或者意見無法統一的時候,提出一些好的建議供公子參考。
「軍師請講。」李公子說那話,也並非頭腦發熱,目的就是為了給狂一個說法,而且他也知道眾人都不會同意的。
「我們現在受制於人,就是因為安安被那女人注射了大劑量的輻射物,我們現在可以以牙還牙,給她妹妹也注射一些同樣的東西,她不給解藥,那就讓她妹妹給安安陪葬吧!」
李公子皺了皺眉頭,然後轉向了神醫:「神醫,你有那種針劑嗎?」
「那東西不難配出來。」神醫說完又有些猶豫:「那是殺人的東西,根本不可能有解藥的,如果公子覺得那女孩兒對我們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倒不妨一試……」
「你們在說什麼啊?」李林突然站了起來,打斷了神醫的話:「是讓我們去殘害一個無辜的女孩兒嗎?這就是我們要為之共同奮鬥的事業?」
眾人聽到李林的話不由得一楞,他不說,倒也沒有人意識到這一點,現在大家顯然都處在一種臨戰狀態。
「如果不這樣,我們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安安死去,如果這樣做,說不定那女人真的會有解藥。」麻子向李林解釋了一下。
「公子的意思呢?」李林知道自己先前被麻子和狂耍弄了,心中還一直窩著火,現在聽他們的意思,是想對田妮動手了,而當初公子告訴他抓田妮過來時,曾經承諾過不會傷害她們,否則以李林的正直,絕不會去做這種綁架劫持等讓人不齒的行為,這也是他一直親自看守田妮,並且對她們心存愧疚的原因之一。
李公子似乎意識到了李林為什麼會反應這麼強烈,他一時之間有點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件事情了,半晌都沒有吱聲。
沒說話,有時候就意味著默認。
李林又等了片刻之後,見李公子仍然不言不語,很憤怒地扔下了手中的劍,然後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制服,向李公子行了一禮:「李林願跟在公子麾下,是因為公子一直一心為國為民,如果公子已經背棄了當初的理想,恕李林再無法奉陪。」
「罷罷罷!」李公子鬱悶地向天空大吼了一聲,以他的年齡,能聚集如此一幫能人志士共赴理想,確實難能可貴了,但沒料到安安一個盲女孩兒的出現,居然帶來了這麼一場地震。
在某個時刻李公子似乎意識到了,僅僅有理想和信念是不夠的,僅僅有兄弟間的生死友情也是不夠的,這些兄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七情六慾,像狂甚至從來沒有過戀愛的經歷,自己恰恰也忽視了這方面對他們的關心,而恰恰就是這一件小事,動搖了他整個引以為傲的事情的基石。
麻子突然起身撲倒了狂,然後連著給了狂兩個耳光,剛才他一直在慢慢靠近狂的身邊,果然不出他所料,狂因為太過於絕望和愧疚,剛才突然取出拳刃,似乎想要自我了斷了。
李公子聽到響動,也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他用李林丟在地上的劍快速地砍向了狂,很精確地格檔開了狂的拳刃,卻沒有傷害到他,只這一劍,就讓一邊的李林暗暗心驚,他覺得自己的劍就算再練上十年,也未必是李公子的對手。
「不好!」神醫剛才聽到公子在讓他弄出同樣配方的針劑之後,便拿出了筆記本電腦,對安安身上的那種物質進行了一些分析,現在顯然是已經得到了一些結果。
「怎麼了?」大家的目光一起向神醫轉了過去,李公子也在同時解除了狂身上所有的武裝。
「我們中計了!」神醫神情顯得異常緊張:「我知道為什麼那女人為什麼給安安下那麼大劑量的藥了,這種藥不止是為了造成傷害,而是為了追蹤!她的目的不是安安,而是我們!」
「我們?」麻子臉色一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凡是和安安有過接觸的人,身上都會受到輻射殘留物的污染,這是一種標記,可以用衛星探測感知出來的一種標記。」神醫快速地把結果告訴了大家。
「快保護公子離開!」麻子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如果被標記了的話,對方的人隨時都可能全副武裝地出現在這裡,而煙雨樓經過剛才狂和李林的廝殺,防備基礎基本已經被廢了。
「我們一動,可能正中敵人的奸計,有我們在,煙雨樓也不是這麼容易被攻破的,何況她妹妹現在還在我們手中,如果真要拚個玉石俱焚,那就讓他們來吧!就當是為安安報仇了!」李公子止住了有些激動的眾人,神情顯得非常泰然。
「公子……」麻子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被公子給制止了。
「這裡有怕死的男人嗎!?」李公子站起身來,『噌!』的一聲亮出了手中的劍。
「沒有!」眾人一起站起身來……
「你佯攻西邊,把他們逼到東邊,我在那裡設伏,這次肯定會捉到大魚,我們要爭取把他們一網打盡!」張婕在煙雨樓外向貝貝說著她的戰術安排。